她们几个不敢靠近我,可能是怕被牵连。
那群墨镜女,看到我快病死了,一定会放我离开吧!狠心将自己饿了两天,那日的墨镜女站在我的床边看了我半天。
一颗脑袋扭过来扭过去的。
又不是机器人,怎么这么别扭。
她拿起手上的对讲机:“她病得很厉害,放她走吧。”
“要不要问一问老先生。”对讲机里传来声音。
她答道:“不需要吧,老先生最近很忙,他短时间里不会过来的,一个保姆,哪里需要老先生亲自点头。”
“可是。。。。。。”对方很迟疑。
没错,其它人是拿工资的保姆,而我,只是拿来抵债的。
“好吧,我开门。”
我心里窃喜,脸上却没表现出来。
墨镜女扶着我走了出去,在门外等待的她的同伙走过来搀扶着我,她们一左一右架着我往门口走,我尽量不发力,让她们两个抬着我走。
到了门口以后,她们把我往大门口一扔,随即还有人将我的箱子,用过的被单,背包一应扔在我脚边。
“你走吧,每过十分钟会有一趟车从这里经过,搭那趟车离开这里,回去找你的家人。不要跟其它人说你来过这里,记得吗?这是给你的路费。”墨镜女将两张百元钞扔到我脚边。
她们走后,果然没过多久,来了一辆车,那辆车停了下来,司机问我要不要去车站。原来这车直接去车站的,也好,去往车站我可以搭车回老家。
绕了一圈,最终还是得回去。
我将手里的百元钞挥了挥,司机的眼睛亮了。
上了车以后我才知道,这司机专等在门口,就赚这附近土豪的钱,原先他也是凑巧经过这里,见到倒在地上的一位姑娘,好心的他上前问那姑娘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姑娘说,她要去车站,让他带一程。当时,他心软答应了,没想到到了车站,那姑娘给了他一百块。
他拉一天的车也赚不了一百块。
这姑娘什么来头,出手这么阔卓。从那天起,他隔三差五的就在这附近转,哎,没想到,每隔一段时间就有这么一个人躺地上,让送去车站的。
他索性专职在这里载客。
童叟无欺,一百元一位,只载去车站。
但他好似也知道规矩,并不问我在那别墅里是做什么的,也不问我其它关于别墅的任何事情。只谈他的人生里所见所闻。有些人深谙处世之道,深知不该他们知道的决不去打听,因为知道越多死得越快。当然能聊的东西他是不吝啬分享的。有他东一句西一句的聊得有滋有味,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车站,“小妹子,需要大哥给你买票么?”
“不用。”
“那,祝你一路顺风啊。”
我买了一张回老家的票,在店里买了些粥填肚子,两天没吃东西,不敢一下子吃太饱太油腻,只有白粥可以缓和一下。
坐在候车室等待的时候。
几个戴墨镜的人闯了进来,是她们,怎么这么快找过来。
不行,肯定出了什么问题。
不能再被她们给抓回去。
坐在靠近厕所的我索性躲进了厕所,糟糕,我的行李还在外边,“刘妙,别躲了,你出来吧。”“我们冲进去可就不好看了。”她对着厕所门口大喊。
我又认清了一点,关键时刻要学会舍,舍弃这些不必要的身外之物,才能得。我呢,我从厕所里出来,她们一共有四个人。
回去的路上,依旧搭的是刚才那个司机的车。
他就像是这个别墅的专职司机,可只许他待在外边,不能将车停在别墅里。这个老先生莫非对车子有心理阴影,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是从某个地方走过来的。
“帮她把东西拿到房间里。”
墨镜女带我去见老先生,也是巧了,那位犹豫的墨镜出于责任心,打电话告诉老人家,说我病得很厉害,她们的头将我放了出去。老人家听了以后,下了命令,让她们将我带回来,其实带回来就带回来,他还亲自赶回来了。
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
垂着眼皮,从不看人。
“小刘啊,这是她们的失职,怎么能因为你生病就将你赶走呢,我这里还不至于连一个医生都请不起,你放心住着吧。别再想着离开的事情。”
“这是我的养子,他是一名医生,我们走得急,没来得及联系医生,先让他替你看看吧。”
老人家使眼色。
垂着眼皮的男人终于抬起头来。
他替我诊断以后告诉老头:“营养不良,胃溃炎,我给她开些药,好生保养些,以后别乱吃东西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我就说嘛,小刘看起来气色这样好,怎么可能说病就病了呢!”他打着哈哈。
气色好?
我哪里气色好了。
这老头,睁眼说瞎话。
他拿了几盒药给我,吩咐我按时吃药。
“阿浩,也给我看看吧,我最近精神不太好。”他坐了下来,让他的养子帮他看诊。我呆子似的看着他们,心里恨得牙痒。
还有那个负责任的墨镜女。
能不能别多管闲事啊,要不是她,我现在都已经在车上了。
哼!
正在让阿浩帮着诊断的老头突然又开口说话了:“这次呢,阿芝立了大功,这领头的位置就交给她吧,以后所有人听她的命令。”
其它人恭恭敬敬的应道:“是。”
那个叫阿芝的喜欢多管闲事的墨镜女,眼神却看向阿浩,哟,又是痴男怨女?她的目光隔着墨镜都显得热情,可偏偏阿浩也是一个有职业道德的人,工作的时候只管专心工作,其它一概不理会。
“你们几个,替少爷打扫房间。”老头随手点了几个保姆。
随后又热情的嘱咐我:“小刘,既然你身体不舒服,就多休息休息,也别光在这里站着了。”
这活得有意义吗?
这?
一个月给十万也没意义啊。
我们的价值呢?
突然想起了宫廷剧里那些宫女,做的不也是保姆的活,还是分等级的保姆,她们的盼头是熬到出宫那一天,攒的钱都带着,出了宫找个人嫁了,了此一生。
我们这个样子,跟宫女差别也不大啊。
“哈欠!”我打个喷嚏,该不会是有谁在念叨我吧,我心里想着,如果真有,那一定是阿秀和阿辉两姐弟了。
毕竟我不辞而别。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下楼,那些保姆都避我远远的,将我单独隔离开了,我去,我只不过装了两天病,阿浩也只是说营养不良和胃不太好,胃不太好这个梗生来就有,她们到底有没有常识啊,以为我得了传染病。切!
之前说老头的时候不也都说得挺嗨的吗?
不怕我去告状。
嗯,告状也没用,老头要借她们的阳寿,说了是自找没趣。
晚上的饭好难吃,米饭硬得啃不动,菜呢,稠稠的,也不知道煮的什么东西,怪模怪样,我顿时没了食欲。实在不行,待会她们走的时候我自己去厨房煮个清汤面也比这个强些。我磨蹭着等其它人走,最后留下的那几个收盘子。
收到我面前时问我:“还吃吗?”
我摇头。
“可以出去散散步,消化一下。你吃了饭就坐着,肚子会长肉,女孩家肚子长肉不太好看。”
“嗯。”我应道。
还啰嗦啊,赶紧收拾东西走人啊。
我还等着进厨房亲自煮挂面呢。
她们一通忙活之后,终于离开了饭堂,我做贼似的溜进了厨房,在厨房的冰箱里找了挂面,又将挂在墙上的锅拿了下来。
煮面条是很轻松的一个活。
煮开的水放入面条煮一阵子,再捞出来凉一会,再烧些开水,将已经凉掉的面倒进去,配些油盐就行。这是最简单的操作方式。
我将煮好的面条捞出来,一个人躲在厨房里吃起来。
背后响起一个声音:“看来你挺会照顾自己的,阿辉是白操心了。”
谁?
我赶紧回头。
回过头却没看见人。
我听错了。
赶紧吃,吃完也随那群保姆出去散步,人还是随大流的好,落单会变成孤魂野鬼的。我三口两口将面吃了,喝了些汤,然后将碗洗干净了,尽量不让人看出我用过厨房,这才离开。那群保姆三三两两的去了各个角落。
有嘴馋的去林子里摘果实的。
也有喜欢锻炼的,喜欢玩秋千的。
我几乎有一种错觉,她们会不会实际年龄比看起来的年龄要小,通常已有家室的人会玩秋千玩得这么嗨,不都是逛街,购物,撮麻将吗?
如果是真的,那这老头还真是会挑人。
挑得人普通,看着还显老。
我往游泳池这边走的,我对秋千没有兴趣,对摘果子更没兴趣,曾经,我一个亲戚包了一个果园,招不到人手的时候,我们几个小孩都成了帮工,别的事不做,专帮着那亲戚摘果子。我想看看游泳池,虽然不会游泳,能够多看两眼也是好的。
“喂,别站在池子边,很危险的。”
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如果只出现过一次,我会认为是自己听错了,同一个声音在不同的地点再次出现,这一次,还是看不见人,我焦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