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离想到头疼也没得出个所以然来,只能静观其变。
闲来无事,研究起所谓的火窳内丹——乾天火灵珠。珠子乒乓球大小,半透明,内中红霞涌动,正中一线青丝,若隐若现。只是现在任独孤离如何也感受不到些许属于火的气息,问龙灵,龙灵的回答倒是简单明了。
“火!”小龙灵明亮的眼睛一闪一闪。
独孤离苦笑一声,将珠子收起,他自然不信这是什么所谓的五百年妖兽内丹,五百年内丹能爆发出让有着千多年修为的神兽后裔受伤的能量?
这时,一阵脚步声渐渐向这靠近。
“义父!”
“进来!”
冷潇潇便领着独孤离和龙灵入内,屋内共有四人。冷清河,严九,还有两个彪形大汉,竟是一对孪生兄弟。
几人是专门等候独孤离的,冷清河指着孪生兄弟道:“这是赵龙赵虎兄弟,以后你有事解决不了,就找阿九或者他们。”
“为什么?”独孤离语气中并无丝毫感激。
“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或者说你口中的友人是谁?”
冷清河笑了笑,“反正不是独孤家的人。”
独孤离便开始沉默,许久许久也不讲话。
独孤离抱起龙灵,转身慢慢走去,至门槛时,似有一番犹豫,终是轻轻道:“是她吗?”
冷清河微微点点头。
独孤离大步迈了出去。
走到门外的时候才发现,天空不知几时开始下起了大雪,鹅毛般地一片一片,这个世界很快披上了一层银白色的大衣。
耳边突然感到劲风一掠,独孤离伸手一握,一张黑色铁牌静静躺在手心。冷清河的声音传来:“这个你可能用得着。”
行馆中,冷潇潇一脸震惊地看着她义父:“义父,那不是上次小姐赏给您的玄铁令吗?”
冷清河平静道:“你真当你义父有那么大的面子吗?”
独孤离看着在掌心静静躺着的令牌,上头似乎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女子清香,前玉清光戒光芒一闪,收入其中。在这南方的古城里,大街上飘起了刘若英的《一辈子孤单》。
“我想我会一直孤单这一辈子都这么孤单
我想我会一直孤单这样孤单一辈子
天空越蔚蓝越怕抬头看电影越圆满就越觉得伤感
有越多的时间就越觉得不安因为我总是孤单
过着孤单的日子喜欢的人不出现出现的人不喜欢
有的爱犹豫不决还在想他就离开想过要将就一点
却发现将就更难于是我学着乐观过着孤单的日子
……”
在歌声中,独孤离放下龙灵,走进电话亭:“喂。”
“喂,请问你找哪位?”是李小青,她显然是没听出独孤离的声音。
“我找李姐,你叫她听电话。”电话那头,透过话筒可以听到,“妈,电话,有人找你。”
就听见一阵碗筷碰触的声音,独孤离甚至能想象她此时将手在围裙上擦拭的模样。
“喂,我是李琳,你哪位?”
“李姐,是我。”
“阿离啊,你什么时候回来,要过年了,我去给灵儿和你买几件衣服。”
“是吗?要过年了啊……”
“你个臭小子一天到晚不知干些什么,今天都腊月二十九了,明天就除夕了。我就说别出去了,你偏不听。”李琳心情似乎不错。
“哦。”
“喂,你哦什么哦,明天回来吧?”
“李姐,我要走了。”
“去哪?”
“去一个你们不知道的地方,就我和灵儿。”能感受到电话那头的震惊。
“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李琳似乎不耐烦了,独孤离却听得出她快要屏住的呼吸。
“不出意外的话,不回来了,永远。”电话那头就是一阵沉默。
独孤离继续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整天地混,那我以后就不混了,整天只务正业,再给灵儿找个妈,好好过日子,呵呵……”独孤离笑道。
“那你,就这么急,都不回来看看了?”李琳的声音低了许多。
“我会叫阿冲和阿毅时常去你那里,你就把他们当自己儿子使。”
“……”
挂了电话,李琳坐着不动,听见脚步声过来,飞快地用手擦了下眼睛。
“妈,谁找你啊?”
“你别管。”
………………………………
独孤离对着电话机发了好一会呆,才再次拨了一个号码,“阿冲吗?我是离哥。”
“离哥,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修行好像出了些问题。”
“修行的问题可以等九哥回来找他,楚老也行,虽非同道,可万法归源,总是有一定相通之处的。”
“为什么,离哥,你不回来吗?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还是惹了什么麻烦?我说不清,你等等,我叫五加皮接电话。五加皮,啤酒,王毅……干你娘的,快过来,离哥的电话。”林冲越听越不对劲,心头升起一股抑制不住的慌乱,偏偏王毅一时没什么反应,急的破口大骂。
“离哥,什么事?”王毅接了电话。
“没什么事,就是我又要走了,嗯,你就当成和三年前一样,你明白吗?”
“我省得。”王毅毕竟比林冲要沉稳许多。
“阿冲性子冲动,资质又不及你,不出意外,你境界会很快超过他,到时候他要是不听话就使劲抽,他敢嘴里不干净什么的,就说是我说的。还有……”
“您说。”
“你们多去李姐那里转转,谁要是敢在那惹事……”
“我知道怎么做。”
“还有就是,祛浊丹,就是黄色玉瓶的那些,送几颗给李姐家里,记住,每人每次只能吃半颗,次数不要超过四次。”
“好。”
“你们好好修炼,或许还会有相见的一天。”
“好。”
通话结束。
“操你妈的,你到底问清楚了没有?”林冲看王毅还是平时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不愠不火地挂了电话,焦急涌上心头,化作了怒火,冲着王毅吼道。
“我操你妈,你练你的气去吧,一天多了,到现在一个大周天都还运完,你不嫌丢脸吗?”
林冲本就着急,此刻被说到痛处,吼叫着扑了上去,二人就扭打到了一块。
在新年的倒数第二天里,在南方的古城庆江,在漫天的雪花中,独孤离与龙灵化作两道蓝光,朝着华夏的最南方遁去。
在原地留下被话机牵着摇动的话筒,和两个深深的脚印外,只剩在刘若英的《一辈子孤单中》在空中飘荡:
“当孤单已经变成一种习惯习惯到我已经不再去想该怎么办
就算心烦意乱就算没有人作伴自由和落寞之间怎么换算
我独自走在街上看着天空找不到答案我没有答案
天空已蔚蓝我会抬头看电影越圆满就越珍惜伤感
有越多的时间就越习惯不安因为我总会孤单
过着孤单的日子我想我会一直孤单……”
…………………………
我不欲寄人篱下,我不需要一个女人的怜悯,哪怕她是我心底最亲近的人。
我不欲庇于他人,我不需要一个女孩的保护,哪怕她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
我不欲让她挂念,不欲她为我受伤。
她与她,
应该是为我感到欣慰,
应该是由我来保护。
我等不了了,
于是,我选择了离开,因为,
我要变强。
———独孤离
本卷终,敬请期待第二卷《云中之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