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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天虎峰

蔚蓝的天幕,犹如仙神精心雕琢的水晶,晶莹剔透,幽蓝深邃,美的无与伦比。无垠的蓝天下,一把散发着灿灿金光的仙剑,载着数十人,一路前行。

纤尘不染,明净清亮的环境无疑会让人心情大好。十数人呆在长约两丈的飞剑上,显得很是宽敞,苏情此刻索性躺在飞剑上,枕着双手,翘起二郎腿闭目养神开来。而在他的榜样示范作用下,别的小孩虽没这么夸张,但也都东倒西歪的不成样子,直把在前方操纵飞剑的天虎峰主,逗得哭笑不得,心里对收下苏情这号徒弟,愈发郁闷。

飞剑在时光流逝中悄然前行,离目的地越来越近。

“哇!好高的山。”一声惊叹惊醒了几近睡着的苏情。

苏情起身望去,却见远方的天际,一座尖形的山峰仿若矗立在白云之上,直入蓝天。隐约的碧绿葱翠,在蓝色的天宇与茫茫白云间显得很是独特。隐隐有人的吆喝呼喊声,随风传来。几只绕着山峰翩舞的黑影,仿若察觉到他们的到来,瞬间投进山林,消失在白云深处。

飞剑又向前行了片刻。就在此时,几道艳丽的流光从山峰上射了出来,径直落到他们面前,现出几名人影。流光之后,一些神异的鸟类也飞了出来,成“人”字形散开,在空中轻舒双翼,翩翩起舞,细细轻吟起来。

“恭迎师尊回峰。”那几名出现的人影对着天虎峰主恭敬行了一礼,分列两旁,迎接天虎峰主的归来。

“都说了不用摆这繁文缛节,就是不听。你们都闲的没事干了,也不说好好修炼,好早日修成大道。”天虎峰主摆摆手,略微有些不耐,驾驭着飞剑朝着远处的山峰飞了过去。

飞剑在一阵呼啸声中,降落在了一片广场之上。

苏情走下飞剑,打量起眼前的广场。广场通体用一种不知名的白玉做成,在烈日的照耀下,闪闪发光。而脚下,则有薄薄的云气起伏,翻腾滚动间,给人种飘飘欲仙的感觉,想来是这片广场所在的位置,刚好比云气高了一些,再加上些奇妙的手段,故而才有薄薄的云气漂浮罢。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一些穿着白衣的弟子,盘膝坐于地上,紧闭双目,膝上放着一把飞剑,不知在修炼什么,看他们紧皱的双眉,想来不会简单。

“天徐,安排新弟子住宿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先带他们去吃点东西。”天虎峰主转过头,对刚才前去迎接他的一名弟子道。

“是,师父。”一名瘦瘦黑黑,脸型有点狭长的男子应声而出。

“各位师弟师妹,请跟我来。”天徐朝着苏情他们招了招手,率先向前行去。苏情他们立马紧随其后,向前走去。

苏情他们随着天徐一路前行,逐渐穿过广场。广场尽头,是一条弯曲的小路,幽深曲折,不知通向何方。小路两旁,长着郁郁葱葱的古木,直达天际,繁茂的枝叶层层叠叠,交叉在一块,遮住了天上的阳光,使得小路有点阴黑。

穿过小路,前方顿时霍然开朗,一排排木制小屋鳞次栉比,整齐排列在前方,虽然不算太过华丽,但有一种端庄典雅的味道。

“这就是你们以后住的地方,所有新进弟子都住在这里。”天徐指指前方的木制小屋,对苏情他们道。

“走吧,你们一定饿了吧,我先带你们去吃饭。”天徐看了苏情他们一眼,走上右边的一条小路。

“师兄当年初来这天虎峰的时候,也有人带我这样熟悉环境,好怀念这种感觉,都快要忘记了。”天徐眼中流露出一丝深深的怀念,他的目光,深邃邈远。

潜藏在记忆深处的画面,再次被悄然勾起,才发现自己,早已不再年轻,匆匆的时光,总是不曾停留,带走逝去的年华。不知当年胸中的豪情,如今是否依然还在,不知当年心底的梦想,如今是否已然完成。

“师兄,你来这很久了吗?”苏情看着眼神略有点迷离的天徐,悄声问道。

“很久了呢,足足三百年了罢,都快腐朽了。呵呵,年轻真好。”天徐看着苏情他们的目光,有着掩饰不住的羡慕。

“师兄,我们可以活三百年么?”众小孩听闻天徐的话语,再掩饰不住心中的震惊,七嘴八舌围着男子问了起来。

“只要努力修炼,都可以的。别说三百年,哪怕三千年,三万年,甚至与天地同寿,只要努力修炼,都可以的。”天徐笑望着众小孩,只是他的眼底深处,却潜藏着掩饰不住的悲哀。

这条路,可没说的那么简单。

这条路上的艰难困苦,足以让人绝望到奔溃;

这条路上的血雨腥风,足以将人折磨到疯狂;

这条路上的生离死别,足以将有情的人变得冷漠无情。

“好耶,我可以活三千年,我可以活三万年,我可以与天地同寿。”一众孩子欢笑着,沉浸在对长生的向往中。

看着众孩子欢笑的脸庞,天徐的心隐隐一阵抽痛。

“还好,你们只是孩子,不用过早去体会这条路上的残酷。好好珍惜这段时光吧。”天徐闭上眼睛,心里默默念叨道。

当天徐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所有的心绪都已被隐藏起来,只是看着苏情他们的目光,有了分慈爱。

“好了,好了,别讨论这个了,厨房到了。”天徐打断了兴高采烈讨论不停的众小孩,带着他们走进厨房。

厨房摆设极其简单,除了一张大桌和十来只木凳以外,竟然空无一物。而在桌子的一角,则放着一个大大的蒸笼。

天徐走过去,揭开蒸笼,里面满满的都是雪白的馒头,散发着腾腾的热气,一缕缕清香四溢开来,引得众小孩一阵食欲大动,尽皆直勾勾看了过去。

“都过来吃吧,很香的。”天徐看着那无数双盯过来的目光,笑着道。

“轰”的一声,众小孩一拥而上,也顾不得烫,抓起来就狼吞虎咽开来。天徐笑望着这一幕,心里有股暖暖的感觉,这般温馨的一幕,很久没见到了呢。想来这些小家伙,饿了很久了吧。

“慢点,慢点,多的呢,小心烫。”天徐忙不迭地维持起秩序来。

“师兄,给你个,真香。”有小孩吃了一会,瞧见了天徐没有吃过,就拿了个,给他送了过去。

“多谢师弟,师兄不吃的。等你们学会了吸收五行元气,也就不用再吃人间五谷了。山中本来是没有馒头的,这是师兄上午下山刚从人间带回来的,一直用法术保持着温度,所以方才没有冷掉。”天徐笑着摆了摆手,拒绝道。

“好了,既然大家都吃完了,那就回去休息吧。”天徐正欲带众人离开厨房,突然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打断了。

“呜哇,呜哇。”却是苏情怀中,一直沉睡的小兽此刻醒了过来,探出脑袋,瞅着馒头所在的方向,叫了起来。

“咦,这是什么?普通野兽?妖兽?”天徐的目光好奇地看着苏情怀中的小兽,手指轻轻一勾,小兽就不由自主从苏情怀中来到了他的手上。

“师兄,别伤害它。”苏情见状,忙跑的天徐身侧,恳求起来。

“呜哇,呜哇。”小兽也怒视着天徐,大声抗议。

“有意思的小东西。放心吧,,我不会伤害它的,我只是好奇想看看,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没想到竟然辨认不出。”天徐说完,把小兽送到苏情手上,摇了摇头,显然对辨认不出这小兽,有点介怀。“看来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他如此想道。

“呜哇,呜哇。”小兽朝着摆放馒头的地方再次叫了起来。

“给你。”天徐抬起手,凌空一吸,两个馒头就到了他手上,而后递给了苏情怀中的小兽,小兽立马双爪抱住美美的啃食起来。在天徐的轻笑声中,苏情他们走出厨房,回到了住宿区域。在说出明早早饭过后在操场集合后,天徐就告辞离去。

苏情随意选了间房子,推门而进。房内摆设很简单,除了一张桌椅外,只有一张铺设的整齐干净的床铺,显得很是朴素。苏情把手中的小兽扔在桌上,看着它啃食的模样,一丝笑容,悄然浮上脸颊。

还好有它,时刻可以陪伴着自己。

“小猪,你不是会说人语的么,怎么?”苏情忽然想起,这几天竟没听见小兽用人语和他交谈。

小兽闻听此言,却是立马蹿到门外,左右看了看,见无人在外后,方才用两条后腿人立而起,像人般踱着方步走了进来,并用一只爪子轻轻拍着胸口,样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嘘,关门。”小兽对着苏情小声道。

苏情带着一丝疑惑,走过去关上房门,走到桌前,坐了下来。

“那大冰块和我说了,有别人在旁边的时候,不让我用人语和你交流,否则会很麻烦的。”小兽蹿到桌上,看着苏情认真道。

“你竟然叫我师父大冰块,你不怕他知道了把你扔在雪域让雪妖收拾你?”苏情看着小兽,惊奇地瞪大了眼睛。

小兽闻听此言,眼中明显闪过一抹惧色,似乎对这所谓的雪妖,很是惧怕,但还是强逞着道:“现在我们又不在他身边,我,我才不怕呢。”

天色不知不觉中已黑了下来,夜幕笼罩着大地,整个天地越发显得冷清、寂静,木屋内,苏情已和小兽停止了交谈,不知在何时,沉沉睡去。

……

嗡鸣的钟声,一波波缭绕在山峦之间。整座山峰,开始在此刻变得热闹起来。苏情也是被嗡鸣的钟声以及外面的响闹所惊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翻身坐起,穿好衣服,带上小兽走了出去。

天色已经大亮,蔚蓝的天空更显澄澈。醒来的孩童都站在门外,四处观望,脸上带着些微迷茫,这样的生活,想来他们还不是很适应。而后,不知是在谁的带领下,众孩童走向厨房所在的位置。

厨房一如昨日,除了桌椅,就是那庞大的蒸笼。掀开蒸笼,里面散发清香的馒头,映入眼帘,依旧在散发着蒸蒸热气。

“仙法果然神奇,不用加热,这馒头还是这么热和,好想快点学会。”一众孩童一边吃着,一边在那谈论着仙法的奇妙。

“是啊,是啊,学了以后就不愁馒头吃了。”

“看你那出息,学仙法就是为了吃馒头么?”

早餐在众孩童的谈论中很快结束。从厨房出来,众孩童向着广场所在的位置而去,穿过那条略显阴森的曲折小道,广场很快进入眼帘。清晨的云气似乎有点浓郁,以众孩童的身高,他们竟是看不清远处的景色,只能看见翻滚奔腾的茫茫云雾。

“晚上住的还习惯吧。”就在他们出神间,一道身影从天而降,落在他们面前,温和的声音响彻而起,正是昨日见到的天徐。

“嗯,还行,谢谢师兄。”对这个温和亲切的天徐师兄,众孩童显然都有不少的好感。

“跟我来吧,峰主还等着你们呢。”天徐没有多说,起身向着广场深处而去,众孩童忙都跟了上去。广场深处的云雾,愈发浓郁,粘在脸上,黏黏的,湿湿的感觉。随着人群的走动,翻滚的云雾愈显沸腾,缭绕在人的身上、脸上,有种梦幻般的感觉。穿过广场,人群一路向前,没多久,一座巍峨的大殿映入眼帘,大殿通体用一种不知名的香木做成,隔着这么远,都能闻到隐隐的幽香。

顺着台阶一路向上,台阶两侧的风景,就像一副绝美的画卷。台阶的两侧,种植着许多奇花异卉。色彩缤纷,争相斗艳,一眼望不到边。浓郁的花香散发开来,引来许多翩跹起舞的蝴蝶,在花丛间,绽放属于它们的美丽。稍远处,是一片无垠的绿地,绿地边上,隐约可见一湾清澈透明、微波荡漾的小湖,几只飞舞的仙鹤,在湖泊上空划过美妙的弧线。一副美艳绝伦的人间仙境画面。

走过高高的台阶,终于来到了大殿的门外。大殿上方,悬挂着一个黑色的牌匾,上面写着“天虎殿”三个血色大字,浓浓的血腥、杀戮气息,透过牌匾传递出来,让人有种置身尸山血海的感觉。

苏情等初来此地的孩童,被骇的大惊失色,几近奔溃疯狂,那“天虎殿”三个字,竟仿佛有种魔力般,让他们有种魂魄离体的错觉。

“咳。”天徐重重的咳了一声,仿若晨钟暮鼓般把他们拉了回来。苏情等孩童皆都脸色苍白,冷汗涔涔而下,脸上残留着劫后余生的害怕,对于上方那三个可怕的血色大字,竟是不敢再看一眼。

苏情长长吐了口气,向前看去,只见大殿门扉洞开,明亮的光线把室内照的清清楚楚。大殿里摆放着两尊奇异的雕像,一尊是他们曾经见过的墨爪天虎,它正温顺的匍匐在地上,不知作些什么,另外一尊,则是一个作书生打扮的青年,他手里拿着一本书卷,目光幽幽望向远方,那目光,竟是分外的沧桑。两尊雕像的下方,摆放着一个巨大的香炉,里面插着三根巨香,袅袅的轻烟,飘荡在空中,经久不散。

有轻轻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忽然响起。众人顺声望去,见一个修长的人影从殿后阴影处转了出来,正是天虎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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