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虎和龙芳兰立即又跑到医院去。
这时的天黑已经很黑了,天上没了星星,四周一片漆黑,到处显得阴森森的令人害怕,不远处的海风吹来,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天虎和龙芳兰却为自己想到了办法也兴奋不已,他们凭着白天记忆中的路线很快从战地临时医院里将所需的东西带到了英军废弃汽油库,并迅速扎好以汽油桶为底的“小帆船”,向新山漂了过去。
柔佛海峡是横旦在新加坡与马来亚新山这间的一个小海峡,并不宽,按现在汽车的行驶,也不过半个小时就可以到达对面,但天虎他们所面临的不仅是油桶漂流速度不快,以及海上风浪的变化无常,更要避开日本军舰上探照灯的照射。
天虎知道,要是在海上被日本军舰发现,那是绝无生还的余地。
天虎不担心自己,他更担心的是龙芳兰。
有帆,海上的风也不小,天虎他们“小帆船”竟然在海上驶得很快。
天虎和龙芳兰两人便并头仰躺在“船”上,想美美休息一下。
“你在想什么?”天虎见龙芳兰仰望着天空,良久没有说话,就先问道。
“我在想假如没有这场战争,我会不会遇到你?”
天虎没有回答,只是侧着脸看着龙芳兰。
“你为什么这样盯着我看?”龙芳兰见天虎良久没有回答,就侧过脸来看天虎,见天虎正圆睁着双眼看着她,不由问道。
“假如没有这场战争,你一定会过得很幸福。但虽然有了这场残酷的战争,我却因为有了你在身边的陪伴而感到幸福。”天虎像一个诗人一般,用很动人的语调说着。
龙芳兰没有立即回答,沉默了一阵,才突然笑起来,对天虎说:“你告诉我说你在我面前象小孩一样天真是装的,我听你打战仗的故事和跟着你做了这些事,却总觉得你的失忆也是装的。是不是呢?”
“要是装的就好了,可惜的是我现在对从认识你之前的一切都没有一点印象。”
“你难得连自己是怎么受伤的都记不得了吗?”
“你们也看到了,我根本就没受伤,只是失忆。”
“但为什么林江石队长和你的战友范兵、林东海都说亲眼看到你受伤了,特别是范兵,他说他还撕了自己的白衬衫帮你包扎伤口。这是为什么?难道那么多人都一起搞错了?”
“我也为此一直觉得奇怪,但我对之前的事一点都记不得,更没办法回忆。所以奇怪归奇怪,也没有办法,索性就不去想了。”
“嘶嘶。”突然一阵微小的布条撕裂声传到了龙芳兰的耳朵里。
“天虎,你听,是不是布条断裂的声音?”龙芳推了一下天虎说。
天虎忙侧起耳朵来听,果然听到棉被下不断传来“嘶嘶”的声音。
“是布的撕裂声。”
“怎么办,看来被单布条快承受不了。”
天虎和龙芳兰一起坐了起来。
他们看到他们的“小帆船”已经看不到新加坡海岸,却清楚地看到柔佛海峡中日本军舰的上的灯光了。
“看来是速度太快了。毕竟是用被单布条将汽油桶绑起来的,速度太快了,布条就承受不了会断裂。”天虎说,“别担心,我把帆降下来可能就会好了。”
天虎说着就动手去将帆降下来。
然而,布条的撕裂声还是在不断地传来。
而且,这时有一艘军舰上的探照灯突然朝他们照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