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士兵道:“杨柳村的患者疫病发作,发狂伤人,已经无法控制,守备大人有令,一律格杀!”
秦桑云厉声道:“胡说八道,这明明是有人栽赃陷害,这根本不是瘟疫,是有人下了毒!”
那士兵毫不理会,对着已经昏倒的小谭子又要射箭,佟越扬手接住那支箭折断正声道:“你们再滥杀无辜,我先要了你们的命!”
那个士兵被他气势所迫,不敢妄动,秦桑云喊道:“叫你们守备大人来见我,我有话说!”
忽听一人冷笑道:“我们守备大人又岂是你说见就见得,你们一介平民,胆敢管官府的事,自寻死路!”声音有些耳熟,来着正是紫江县的捕快江扬,他身后带着几十个弓箭手,将佟越他们紧紧围住。
佟越看着几十只发着寒光的箭头,心中发凛,他自信自己可以躲过,可是势必会让秦桑云他们死于非命,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又听见外面惨叫声连连,想必又是不少发疯的村民已遭毒手。
秦桑云极为愤慨怒道:“你们官府中人怎能对人命如此轻率,你们胡乱杀人,令人发指!”
江扬悠悠得意笑道:“我们杀了这些疯子,是为民除害,有什么不可以。”佟越突然身形一窜,翛然间闪到江扬的面前,出手扣住他的脉门将他牢牢制住,反身对着那些士兵喝道:“叫他们都住手,不然就先拿你开刀。”说着暗中一用力,江扬觉得手腕欲裂,痛的哇哇大叫,连声喊道:“住手,住手,都住手!”那些士兵眼见佟越身手之快,都被震住,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佟越押着江扬走到外面,秦桑云跟了出去。
村民不少横尸倒地,有些受了重伤,痛苦**,那些没有受伤发疯的家属守在亲人身边,失声痛哭,情景甚为凄惨。
虎头爹看到此景,将儿子和女儿的手拉得更紧了。
其余的士兵看见江扬被制住,停止杀戮,都朝着佟越围将过来,危机一触即发。正僵持不下,董平带着徐盛,潘刚一行衙门捕快跑了过来,江扬几声喊道:“董大哥,救救我!”
董平对佟越劝道:“秦兄弟,有话好说。”
佟越正声道:“要我放人也行,你必须答应不再伤害这些村民。”
一位士兵喝道:“这些村民疯狂伤人,岂能放任!”
佟越喊道:“疯狂伤人也是有人用心险恶,别有居心所致,董捕头,你暂且安置村民,我妹妹有办法救人。”说着看向秦桑云。
董平一看秦桑云不过是十几岁的女子,有些生疑,江扬喊道:“秦越,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就一个丫头能治病,谁会相信!”
佟越喝道:“你们不相信她能救人,我就**几刀,她若能救你所有人都会相信了。”
江扬一听灰飞魄散,连声喊道:“我相信了,我相信了!”
秦桑云见董平举棋不定想到村民命悬一线急声道:“董捕头,秦桑云用性命担保可以救人,就请你听我大哥的话。”
董平见她神情坚决心中一横道:“好,我相信你们,暂且不杀村民。”说着对着所有人吩咐道:“听着,杨柳村的村民不准滥杀,发疯者就先缚住手脚严加看管,其余的村民一律关押。”
其中一个士兵不屑道:“我们只听守备大人!”
董平“唰”得一声拔出腰刀,指着那名士兵喝道:“紫江县还轮不到你们吴大人做主!你们谁再敢对村民动手,休要怪我刀不留情。”气势逼人,自董平在紫江县做总捕头以来,宵小绝迹,威名远播,那些士兵也久闻他的大名,哪里敢再吭声,纷纷收起手中的弓箭退了出去,急忙去报告吴杰。转眼士兵都走得干干净净,佟越这才放开江扬。
董平吩咐手下安置村民,走到秦桑云佟越面前道:“秦姑娘,你要怎么救这些村民?”
秦桑云道:“就请董大人随我去一趟高家后院。”
董平虽是不解,还是跟着前去,徐盛,潘刚,江扬也很是好奇跟着过去。
走到高家后院,秦桑云走到院中,拿着银针试了不少花草植物,大家见她行为古怪,却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佟越心中已经有些揣测。
秦桑云走到银杏树下对着董平他们喊道:“董大人,就请你安排人将这里挖开吧。”
佟越举步走上前去问道:“是这里吗?”
秦桑云点头道:“银针在这里试出毒性最严重,应该是这里没错。”
董平上前不见此处有什么不对问道:“秦姑娘,你要挖土,这是为什么?”
秦桑云道:“这下面就有杨柳村瘟疫的答案,也是造成所有人生病的罪魁祸首。”
董平一怔,吩咐徐盛,潘刚在附近找了铁锹和锄头,挖地三尺,竟然挖出了四具尸首,但见尸首的附近的土已经发黑,尸体却是完好无存。江扬吓得尖叫一声,脸色煞白的连退几步。
董平大吃一惊,喊道:“快,快用水泼开尸体上的泥土,看看到底是谁?”
秦桑云却是早已经知道一样拦住道:“不行,他们是中了剧毒而死,此毒遇水就沸,尸体会毁坏的。”
董平看着那些黑土,试问道:“秦姑娘,你难道是认为杨柳村的村民也是中了这种毒?”
秦桑云点头道:“尸体的毒性渗入泥土,刚好被这里生长的植物吸收,村民吃了银杏树上的杏子,所以也中毒了,只是这种剧毒经过泥土,树木毒性已经大减,是以村民中毒显现都比较轻,并没有立即伤到性命。”
董平听她说得头头是道,也觉得有理,诧异道:“那为何村民又突然狂性大发呢?”
秦桑云冷声道:“这就是要问昨晚在水井里放紫丹的人。”
董平惊道:“什么?昨晚有人在水井里放紫丹?”
秦桑云道:“正是,那人形迹可疑,唉,也怪我见识太少,要是能早一些发现,又怎么会枉送那些村民的性命?”说到这里,脸露歉疚之色,她虽然自小在机缘巧合之下蒙的高人指点学得医术,但是也答应师傅不能于外人道之,所以医术多为纸上谈兵,习之甚少,故对自己的医术都心存顾虑,没有十足的信心不敢贸然断言,如今见自己之前的猜想不错,想到若是当时可以当机立断也就不会多死一些无辜的村民,心中又是懊恼,又是惭愧,自责甚深。
董平听得很是迷糊,不解道:“秦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紫丹并非毒药啊。”
秦桑云黯然道:“紫苏的确不是毒药,但它却是百草胆的催发剂,村民中了慢性的百草胆,再喝了混有紫丹的井水,引发了毒性,所以才会突然发狂的。”
董平恍然叹声道:“原来如此。凶手在害了这些人,原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想到让这些银杏树泄了手脚,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潘刚,徐盛,江扬也总算听明白,各自想到此人心机阴险慎密之深,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汗。
董平想了想道:“潘刚,叫几个杨柳村脑袋清醒的人来,让他们过来认人。”潘刚应了一声,不一会儿虎头爹和几个乡民都来了,大家一开始还不知道是要干什么,到这里猛然看见尸体,吓得面如土色,双腿发软。
徐盛上前指着坑里的几具尸体道:“你们认识这些人吗?”
虎头爹颤颤巍巍,壮着胆子去看看其中一具尸体叫嚷道:“这,这不是高家老爷吗?他不是被他的女婿接到省城去享福了吗?怎么会被埋在这里?”他这一喊,那几个也走上前来壮胆一看也说是高家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