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劲风脸色微变,想这徐竹君虽然是她的师傅,但是性情难以定夺,喜怒无常,道:“不行,你不能……”
柳明影看了看不远处走廊上的佟越和秦桑云道:“我想像云姐一样,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跟心里的人在一起。”
孙劲风转眼看佟越与秦桑云,想他们二人始终不离不弃,心中突然顿悟了感情的真义,真正的有情人在面临危险的时候要得不是对方的安危而是相互承担的勇气,拉起柳明影的手正声道:“那好,一起走。”
柳明影脸露喜色道:“劲风,此刻我才真的相信你心里完全有了我。”
徐竹君触景伤情,不愿再看,冷声道:“走吧!”身形一闪,从屋顶飞掠出去,旋转身子到了走廊木柱边,取下长剑,转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柴茂生目送她远去的背影,久久没有离去,孙劲风道:“师傅,你去办你的事吧。”
柴茂生转头看着他叮嘱道:“竹君性情虽然古怪,却不是一个嗜杀之人,你在她的身边,尽量少说话不要惹恼她,她就不会为难你了,姑娘,劲风就拜托了。”
柳明影微微笑道:“晚辈叫柳明影。”
柴茂生笑道:“好名字。”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在数丈之外,在西面的房屋间渐渐隐去。
孙劲风携着柳明影飞身回到走廊,在慕贤太子面前下跪道:“家父之事,还请太子殿下帮忙澄清。”
慕贤太子平声道:“孙公子放心,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孙大人不会有事的。”
孙劲风道:“多谢太子殿下,还有佟兄……”说着看向佟越与秦桑云,他对荣亲王一事的内幕一无所知,对外界传言佟越是杀害荣亲王的凶手也是半信半疑,但见佟越并无反抗之意,又见慕贤太子与任舒航对他们二人照料有加。他虽不能完全洞悉朝廷之事,却也能看出一些端倪,想必其中必有不能为外人知的缘由,是以一直没有追问,可是杀钦差,刺杀亲王实属滔天大罪,心中仍为佟越担忧。
慕贤太子听他言语有所指道:“佟越的事,日后自有分晓,你去忙你的吧。”
孙劲风心中会意急忙起身谢恩。
佟越与秦桑云也走过来,秦桑云对柳明影叮嘱道:“明影,你的毒刚刚解,身子还弱,要留心。”
柳明影道:“谢谢云姐,只要这边的事一了,我就会赶回京城,姐姐你和佟大哥一定要保重。”
秦桑云道:“我会的,你也是。”
佟越看了孙劲风一眼,两人心中互道了珍重,孙劲风拉起柳明影追随着徐竹君消失的方向而去。
红衣最先打破沉默问道:“殿下,我们就这么让孙公子走吗?为什么不拦住他,他可真的会被那个老妖婆杀了的。”
慕贤太子眼皮翻了翻,打趣道:“你打得过她吗?”
红衣小嘴一锹道:“我当然不能了,但是…….”看了看任舒航道:“任公爷,你也不能吗?”
任舒航淡淡一笑道:“本座不知,但是本座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可以伤到本座的人了。”
众人脸色一变,董平问道:“公爷受伤了?”
任舒航掀开右臂的衣袖,上面赫然有一道血痕,正是被徐竹君的长剑剑气所伤。
红衣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话。
佟越与秦桑云互看一眼,本来就不轻松的心情变得愈发沉重。
任舒航叹声道:“若此次来的人是刺客,只怕会惊扰到太子殿下,看来我们要改变一下进京城的方法,董平,你先带一队人马到前面去探路,清道。”
董平应声道:“没必要带其他的人,属下一人就可以。”
任舒航淡笑道:“见过徐竹君这样的人之后,你还有这等自信吗?”
董平平声道:“徐前辈武功登峰造极,属下自知不敌,但是她却不是敌人。若是敌人有这样的身手,就算带了再多的人也只让死去的人更多而已。”
任舒航道:“既然如此,你按你所想的办吧,尽快赶回来。”
董平道:“是。”
众人在驿馆等了半日,收到董平前面的飞鸽传书,告知一路无异状,任舒航这才安排众人启程,就这样一路人马继续前行几日,无事。
这日众人到了一处镇上,进得镇来,天还没黑,但镇上却竟无一人。
红衣在轿子里朝外看道:“这镇上的人真是奇怪,这么早就都睡觉了吗?连个灯火都没有。”
慕贤太子听着好奇,也探出头来,果见周围一家家店铺都上了门板,这座镇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有上百家的店铺,可这一眼望去,竟然是毫无声息,宛如一座死镇。
落日余晖是照亮这座镇子的最后一丝亮光,当它被天边的黑幕吞噬之后,周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偌大一个镇甸,连鸡鸣犬吠之声也听不到,静得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士兵纷纷亮起了火把,其中一位士兵找了一座客栈敲了许久的门也不见有人回应,心中烦躁,一脚将门踢开,只见里面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息,心中发麻惶恐,忙又退了出来,急忙前去禀告任舒航。任舒航一入镇子已然觉得有些怪异,听士兵所言,下了马走到客栈门口,凝神一会吩咐道:“这里面虽没有人气,也没有杀气,今晚就在这里歇息吧,来啊,点灯。”
一位士兵应了声拉着火把上前点亮了放在店里的所有烛台,任舒航看着里面,客栈所用之物一应俱全,不少客座上还有吃剩的残羹冷炙,都还算是新鲜,心中暗道:“董平给本座的飞鸽传书是在半日前收到的,那个时候这座镇子应该还不是这番模样,想必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让这镇子上的人不得不走。”想了一会,一声令下,命人收拾干净,自己先上了客房,见里面还算干净,并无异样,虽然疑窦未解,眼见天色全黑,也只能安排慕贤太子移驾休息。
佟越与秦桑云的囚车被放在后院,二人也对周围的怪异也觉得诧异,这时一位士兵走来对身旁的看守低语一阵,看守打开了囚车门道:“佟越,秦桑云,安国公叫你们前去。”
佟越与秦桑云下了囚车跟着那位士兵上了二楼到了一个房间门口,士兵道:“公爷在里面,二位请。”说完径自离去。
佟越与秦桑云相视一眼,一起推门进去,只见任舒航正与慕贤太子对弈。红衣在一旁随侍,见他们二人前来,对他们打了一个手势上前低声道:“殿下与任公爷正在下棋,二位先坐一坐。”说着给他们二人各捧了一杯茶。
佟越想这任舒航将他们叫来,又置之不理,也不知道又再耍什么心机,既然猜不出,也懒得再去想,自顾与秦桑云安心喝茶。
半个时辰之后,忽听红衣一声拍手笑道:“殿下赢了。”
对弈完毕,慕贤太子起身笑道:“任公又让我一次。”
任舒航笑道:“殿下此言差矣,老臣向来不知道什么叫让字。”说着起身看了看佟越与秦桑云,笑道:“难得佟越你这次没有主动问本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