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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谋反篡位梦碎2

(二)刘西羽四面楚歌

权利纷争,攻心为上。

2016年11月29日星期二,郝晴很讨好地组织并主持新老总见面会,会议时间原本计划半小时,结果宁致远口若悬河讲了一个上午。

会议现场亦是一番别具一格的景象,机构总列席第一排,个个精神抖擞,双眼焕发着璀璨光芒,仿佛用行动向全世界宣告,与周厚沛为首的省公司对峙中,他们大获全胜。

凌语雪坐在第二排,观察着每一位机构总的表情,台上夸夸其谈,台下众生相现场演绎着卡内基写下的人性弱点。

刘西羽是最兴奋的一个,特意穿了红色的衣服,彰显他很喜庆的心情。宁致远跟他的互动非常多,眼看分管总的位置马上就到碗里了,刘西羽心潮澎湃,一副翻身做主人的模样。

沈一军挺直腰板,跟宁致远保持眼神互动,神情盎然,他已经暗暗与郝晴结盟,在诸侯争霸中,占领优势地位。

李方琼并未表现出亢奋的神情,但从眉目表情判断,她的心情十分愉悦。

黎轩逸反正在云财富耗时间,华伟文对新老总无所求,所以他们坐在领导席靠边的位置,为了给宁致远展现友好面貌,他们假装很认真地捧场。

郝晴作为会议的主持人,原本计划写点材料作为会议主持串稿,一开始不断地写写记记宁致远的讲话内容,一开始记的比较多,后来发现找不到重点,索性停止在笔记本上的耕耘。

当天晚上,宁致远通知林睿,突然来了一句,“以后省公司的工作要重新分配,你直接向我汇报,凌语雪他们向刘西羽汇报。”林睿虽然措手不及,但表面依然云淡风轻,不过一个职位而已,以前当作事业来经营,现在当作工作来经营,心态变了,更加无所谓了。

“我不同意这个决定。第一,刘西羽不能服众;第二,他来管辖省公司市场部,除了秦炜伟,所有人必然一拍而散,全部辞职。”宁致远认为林睿不是左倾主义者,提出的意见很中肯,必须给市场部一个过渡期。

实际上,这些都是郝晴编好的剧本,营造出大家互让一步的假象,步步为营直至残余势力消亡。宁致远照着编剧的意思继续演戏。

“林睿,你我都退让一步,先让市场部向我汇报,你捋一捋合作渠道情况,跟我交接后,市场部条线就让刘西羽来接吧,你安心做好你的运作保障负责人就可以了。”宁致远的语气很坚决,不给商量余地。

“既然这不是商量,那就是通知了。我没有问题的。”林睿回应道。

这个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刘西羽当分管总的消息不胫而走,看来机构总们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达成了目的。市场部作为最受瞩目的省公司部门,提前收到了消息。

刘西羽真有飞檐走壁的本领,成为省公司市场部的领导?凌语雪惊呆了。她第一反应是,如果刘西羽当分管总,省公司内勤必定不同流合污,她第一个辞职不干。沈白洁一向看不惯吴书墨狐假虎威的作风,萌生辞职想法。关予涵决定随大流,周楚楚的正义能量被激活,她力挺林睿,并表示了同进退、共存亡的心愿。

但是,管理层真心愿意让刘西羽马上拿到省公司这个位置吗?即使林睿同意,郝晴肯定不同意,背后其实是心理学博弈。

这个节点,整个广东分公司管理层都想趁火打劫,到处弥散着斗争的滚滚硝烟,无暇关注基金业务发展,各渠道经营借着周厚沛时代的惯性发展,前途未卜。

退一万步分析,假设太阳从西边出来,刘西羽顺利接任分管总之位,获得郝晴同意,机构总们真心臣服于刘西羽吗,绝对不是,不过拿它当枪使罢了。省公司与机构之间依然会形成对垒之势。

更何况现实是,机构总并不会跳出来,郝晴肯定也不会出面处理,因为大家一致推测,林睿肯定不会同意这个决定。宁致远安排员工放出风声,让机构总们觉得刘西羽已经拿到分管总职位,只是因为林睿卡在这里,渠道需要交接,所以暂时无法给刘西羽名份。乔装打扮戴上面具后的老好人形象深入人心,面具总有揭下来之时,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2016年11月29日星期二,宁致远召集市场部员工开会,公布未来的工作安排,以后市场部统一由总经理室直管,不再向林睿汇报。这一招仿佛是一剑封喉,出了秦炜伟以外,所有人讶异不已。

获悉这一消息,刘西羽意气奋发,觉得仕途一片明朗。皮鞋擦得越发闪亮,衬衫开始走深彩色系列,最经常穿的不是深红色就是深蓝色。一天一新闻,省公司内勤自带一颗坚强的心脏。兵来将挡,谁来土淹,听话照做就行了,普通员工都是小鬼,神仙打架,大家看看就好。

刘西羽开始成为总经理室门前的常客,有事没事主动汇报工作,意图建立感情,他自觉现在属他最红,马上就一统江山了,走路仿佛脚踩风火轮,自动带风。整层楼都知道现在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吴书墨狗仗人势,开始耀武扬威地到处宣传,“刘总马上就分管省公司市场部了。”

广州早会上很高调地当众宣布,“伙伴们,我们必须提振精神,属于广东分公司的春天来了。”引起一番骚动。本来广州很多员工看不惯吴书墨与刘西羽之间的苟且关系,现今周厚沛还没有离职,便到处造谣生事,让人嗤之以鼻。

宁致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广州毗邻省公司,还没有站稳脚跟之间,还需要留几分薄面。拜访省行渠道,宁致远也象征性地把刘西羽、郝晴、总公司的渠道负责人都叫上,可惜刘西羽的层次太低,一去到渠道就细致地讲产品,宁致远觉得他太没水平,几次打住,刘西羽还是见缝插针地说,郝晴都看不下去了,直接说了一句,“刘总,产品我们约培训再讲吧,我们先讨论一下准入的事情。”

人的短板是无法掩饰的,一个人的展示能力不适一朝一夕可以练就,人的才华与眼界,是无法一蹴而就。每次跟刘西羽沟通交流,宁致远都是失望而归。渠道沟通,刘西羽总是放大捉小;经营战略,刘西羽没什么创新的思路,停留在打了几十年老方法上,倚赖拼费用,跟对手打价格战,这一理念是宁致远最抵触的。

郝晴很聪明,她以不懂业务为由,领导说什么,她就附和什么,深得宁致远欢心。她不想当什么军师,背后有垂帘听政的总经理,出了事业不用自己扛,正合心意。

刘西羽看不懂这个局面,无法从最短时间判断出领导的喜好,人际处理能力捉襟见肘,这就是最大的败笔,也注定了他的命运。知情人士无法理解,他哪里来的勇气和底气,敢做分管总之梦。

真实的情况是,宁致远已经在找人任职省公司分管总,只要找合适人选,刘西羽这种背信弃义的管理者必须第一个替换。再说,渠道占比的角度,广州的KPI是最难看的,在渠道占比的份额很小,这个体能和产能,非常差,而且现在人员活动率有大幅下滑趋势。无论从哪个角度,刘西羽横竖必须卷铺盖走人。

这时候,沈一军一心以为刘西羽即将走马上任分管总一职,为了防范刘西羽为了仕途灭口同谋,他摸清楚宁致远的喜好后,变着法子行贿,以求自保。

首先,是送膳魔师的保温杯,特意买了同款同色系;接着,听到其它机构传来的,宁致远和林橙玲关系不同寻常,通过总公司办公室员工获悉,林橙玲参加一个基金演讲大赛获得入围奖后,宁致远送了cartier tank solo女士手表作为奖品。沈一军断定,宁致远关注这个品牌,而且从赵云那里获悉,他尤其喜欢蓝气球系列。所以推脱家人从国外回来,给他带了2只W6920046手表,送了一只给宁致远。

宁致远来回推辞,最终还是收下了他的心意。但凡机构会议,他必定带上沈一军赠送的杯子,来广州从不自带水杯的沈一军一改往日作风,但凡来广州开会,必带与宁致远一样的杯子,两个杯子在办公桌上遥相呼应,成为一道醒目的风景线。这也意味着,宁致远愿意跟沈一军拉进关系。沈一军不像刘西羽,有吴书墨到处张罗打广告,只好自己到处说,他跟宁致远是好兄弟,是超级铁哥儿们。

沈一军真心实意愿意臣服于刘西羽吗?这是天方夜谭,宁致远不想机构总再搞小团体主义,所以必须慢慢挑拨他们的关系,目前的计划是逐一打击。刘西羽和沈一军走得最近,所以郝晴建议,先挫挫这对假兄弟链的锐气,最后全部扫地出门。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习知郝知。

某一次通话中,沈一军故意透露,周厚沛在位时,发现广州2016年有20-30万的费用不知去向,这意图就很明显了。这只是开始,后续会否继续揭案告密反周计划证据作假之事,不得而知。

宁致远故意去林睿处求证,谁知道,林睿的说法跟沈一军不谋而合。人之将“死”,其言也真,林睿已经下定决心离开公司,所以就无所顾忌。反周计划从一开始就决定了他们终此一生,将老死不在往来,无需顾及谁的颜面了。

财务会计部翁美玲如实反馈,广州的费用一向混乱,费用结构基本不合理,并且含沙射影地暗示宁致远,刘西羽从中抽走很多费用。比如内勤做业务,这一部分的人力成本根本不存在,工资是上海总公司支付的,但是广州人力成本中却预留了很多,这部分的钱都支持出去了,去哪里了,答案只有一个,刘西羽口袋里。腹背受敌的他完全不自知,危险已经来敲门。

郝晴愿意给刘西羽分管总的位置吗?必然不可能,不说能力,就说他的那份贪念,便无法臣服于众。郝晴跟周厚沛走得近,广州费用使用情况必然一清二楚。若刘西羽上任分管总,职级上比她略高一筹,这决定了她必然扮演拦路虎角色。

省公司总经理室副总高原野会支持刘西羽当分管总吗?这更加不可能!

第一、刘西羽晋升,等于分公司班子成员多了一位,多一位竞争对手总不是好事;

第二、刘西羽这些年从高原野分管条线抽走数万元的费用,完全是进自己口袋,而且什么都不用做,大家把业绩挂给广州,刘西羽便无功受禄,高原野已经不爽很久。终于有机会出一口恶气。

前有狼后有虎,刘西羽必然不可能真的上任,一切只是省公司布下的一个局,可惜以他的智商和眼界完全察觉不到。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沈一军是机构总中第一个背叛他的,他居然也毫无防备。识时务者为俊杰,李方琼、黎轩逸和华伟文紧密围绕在沈一军周围,刘西羽逐渐发现自己孤立无援。

职场上,人与人之间的磁场很奇妙,关系亦然。

周厚沛失败在用人,安排懂人事的亲信可以填补短板。刘西羽失败在他的性格和能力,这就注定无法走远,本性难移,何况已经廉颇老矣。若每一个人的职业生涯好比在登山,没有周厚沛为靠山的他,已经登到了山顶,继续往前行,走的就是下坡路,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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