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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刀魂与真相(1)

常梦夜还是死掉了。我如同被抽空了一般,一下子迷茫了。这些年,自己的所作所为,到底是为了什么?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有一件事做对过。我的过去完全就是一场错误,彻彻底底的错误。我做的种种努力,最终都只会带来一个结果,便是伤害,伤害别人也伤害自己。

如果路西法还在,他一定会说,至少已经解决掉一个参与者了。他不会懂常梦夜对我代表着什么。说真的,我其实也没有弄懂,常梦夜对于我真的代表了什么。我还爱她吗?以前,我肯定是爱的。可是认识小凝的两年中,我不得不承认,真的是变心了。时间还真的可以冲淡一些东西,哪怕是在心底的那种爱情。

我一直想着要救她,把她从永恒中带回来。只不过,那是我自私的想法。是我为了逃避自己造成的噩梦。我很杜雨凝两年间的朝夕相处,经历种种变故,然后我了解了她的过去,而她也知晓了我的未来。可是,尽管如此,我们还是会在两年前的咖啡馆相遇。

我们包容了彼此的时间,承认了彼此的秘密,容纳了彼此的痛苦与不幸。我们是两只受伤的小狼,本来只是依偎在一起互舔伤口,可是我们却相互依靠的站了起来,勇敢的去面对所有的未知和不可避免的不幸。

这并不能作为变心的原因,只能说明,感情和承诺真的是那么脆弱。我对常梦夜的爱,那是一种大学时的朦胧,想厮守,想依赖,想共度余生。不过,一场不幸,却没给我们这个机会。那不是假的。我知道。我想常梦夜也知道。可是错过的时间,让我们都没法子回头。

常梦夜是时间神的参与者,她看过的时间是我们难以理解的长河。正因为如此,她也知道,我和她永远都不会有那种结果了。对于她,是不公平的。她在自杀前,应该也是已经想明白了这些吧。她一直都是那么温柔,无私。我俩之间,她总是在包容我。放纵我的不成熟。

就像四年前的那次远行,她就是想要打消我做鬼案的念头,想要与我安稳的生活下去,所以,她才会选择那一种温柔的方式来和我说明。而这一次,也是这样。她选择了了结自己,让我解脱,不再为她的出现而自责,懊恼,不知所措。她这一次是想告诉我。不管我怎么样,不管我变了心。她还是爱我的,她只希望我能做好自己。拥有未来的生活。她是伟大的。正因为她的伟大,我才更加难受。我知道,我这一生,我都没办法补偿她。

“如果你赢了。一切还是可以改变的。”小红告诉我。

“什么?”

“常梦夜只是死亡,她还有灵魂。如果你成为最终的优胜者,也许,你可以向神来请求,让她复活。这样,并非什么难事。”小红叹口气,“其实,她也是这样想的。常梦夜想到了。她想成为优胜者,因为太阳神可以控制时间。她想让太阳神把这个世界的时间转回所有事情发生之前。”

这我已经想到了。可就是这样,她才会在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问了那样一个问题。也正是那个问题,让她了解到,即使时间回转,一切都也已经不能回转了。我们终究还是变了。

李某又一次联系了我,他这是在安慰我。他说,过去的我已经回来了。不过,杜雨凝没能和我一起回来。我告诉他。我把杜雨凝救回来了。几个月以后,便能再见了。这让李某放了些心思。他是个不错的兄弟,重情重义。而且,心思很细腻。后来就只是说了些案子的事情。二队长处理了常梦夜案子的证物,其中也包括那把苗刀。这是需要入库进行审核的。而我的黑刀,他给我想办法弄回来了。

晚上,李某将黑刀送了过来。然后他告诉了我一个消息,让我不得不重新考虑了自己要面对的整件事。李某告诉我,杀死常梦夜的苗刀不见了。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而后,心情更加痛苦了。那个刀魂没有死,它还活着。常梦夜虽然杀掉了自己,让它没有依靠的肉身,可是它附在了苗刀上。而后,那把刀出现在了哈尔滨。发生了那件悲伤的意外之后,它又一次得到了肉身,还造成了另外三个无辜的人丧命。可是。我不知道,它是怎么做到的。

我没想过去管这件事,因为,过去的我会很好的解决这些的。不过,小红却告诉了我一个出乎我意料的事情。

“我想不只有那个恶灵。常梦夜应该也在。”

“在……?”

“那把苗刀里。她之前被刀魂附身,应该不会被道具杀掉的。可能是她用了什么方法,将刀魂控制在了身体的一个地方,然后才会自杀的。其实,她的魂魄和那个刀魂的物灵还是纠缠在一起的。她们应该都还在那把刀里。”

这是我最不想承认的事情。不过,想到以往的时间,想到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我还是明白了。她说的是对的。这是唯一一个可以让我跑到哈尔滨去救下那把刀魂的理由。因为还有常梦夜的魂魄,我不能让她同那个刀魂一起魂飞魄散。她是无辜的,我不能让她的存在都被抹杀掉。

所以,最终,我还是去了哈尔滨。在田甜甜的那家猫咪咖啡厅门口,我抢先一步救起了刀魂的本体。或者说,那是常梦夜和刀魂共同的一个本体。我带着面具,那个生神面具。而当我站在红叶面前时,她还是一下子就认出了我。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可能是直觉,或者是其他的一些原因,她就是知道那个面具后的人是我。她哭了,很伤心。应该是伤透了心吧。我也很不忍。这对她的伤害,同样是我无法补偿的后果。可是,我既然这样做了,就要狠心下去。真是讽刺,我每一次都是要去救人,希望得到一个美好的结果。可是,没一个结果都是最大的痛苦。

而后,我一个人藏在旅店里,拉上窗帘,躲在黑暗中,不敢面对发生过的一切。红叶说,下一次见到我便会杀了我。我知道,这不是气话。她真的是恨我的。可是,她还是让这一切进行下去了。她比我更能看清因果。可能是因为她是日本人,对佛学因果这些看的更透彻一些。在或者因为她是阴阳师。所以能过面对她家人的凶手,还能装作什么都都不知道。然后带着过去的我,穿越了时间。

过去想不明白的事情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什么最后那个刀魂没有死掉。黑刀砍不断那把苗刀。因为刀魂和我曾经融合过,所以,黑刀还会认为她是我的一部分,对于抹除存在的作用,那个时候的我还不会灵活掌握。所以,我没办法砍掉她的本体。

我叹口气。虽然心里很痛苦,不过,有些事情一定还是要我来做。这个刀魂,一定还是要我来杀掉她。所以,我去了。小红帮我找到了刀魂逃跑之后的藏身之处。而我将她堵在了破落的废弃楼盘当中。

她看着我冷笑,然后挥刀向我砍来。而我,没有犹豫,直接接了上去。黑刀砍不了她的本体,不过还是可以消除刀魂的存在。只不过,我还是要冒上次的风险。然而,我知道,这一次,我不会再失败。

我毫不顾忌的握住那把苗刀,然后让我的存在吸收它的存在。幸好常梦夜和刀魂没有融合,彼此的灵魂我很容易就分辨了出来。所以,在我吸收到它的存在后,我只用了一刀,就直接将它的存在消除而去了。

也许消除的并不完全吧。毕竟没办法抹杀掉鬼心,所以还不能将刀魂彻底杀掉。不过,这也就足够了。我知道,常梦夜还在,她会有办法把虚弱了的刀魂控制住。

事实也正如此,三天后,那把苗刀出现在了我的床头。我捧着它,轻声说道:“梦梦,对不起。”

“我不怪你。这都是我的选择。”常梦夜从刀中飞出,她不再需要刀来做本体了。她其实已经自由了。不过,她还是依存在那把苗刀上。

“鬼鬼。我看过太多人的时间。当然,你是最多的。可是我从来没有看过自己的时间。”她轻声那个叹了口气,“这可能就是因果造成的后果吧。在我知道时期的那段时间后,我查看了自己的时间。然后,我知道了这一切。”

“我终于知道,最为一个先知,可能对于人类最大的惩罚。我明明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是我无力阻止。我只能看着它发生,顺应它的发展。所以,你真的不必自责,这些都是我要承受的。我现在是来和你告别的。”

“告别?你要去哪里?你可以住在我身边的。我……”

“我还要去做我该做的事情。你知道的吧。我要去日本了。放心。我已经可以控制这个刀魂了,使用它的能力,而不被它吞噬。”常梦夜笑了一下。“我不会杀人的。不过,我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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