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拜见母后之后,梧散很无聊,把几上馥儿一早放好的书翻开合上翻开合上,翻到感觉自己要无聊的爆炸了。而景帘被母后叫住说些什么事情,不能现在带她到处跑顺便调戏。
梧散放下搁在几上的脚,突然“腾”地站了起来。没人陪我玩,我自己去玩不就好了。想着,就从后厢的窗中悄眯眯翻了出去。
踏上后厢花园的石子路,梧散又茫然了,宫中差不多都玩透了,哪里还有能玩的地方呢?正苦恼,突然想到那位神秘的“过客”先生。梧散眼神变换,勾起嘴角,自语道:“那就他了吧。”便抬脚往根据某些信息猜测的地方走去。
走进不寒酸也不华丽的院子,寂静的让人感觉不出这是别国皇子的住处。曾经他路过这里,以为是哪个他不知晓的冷门妃子的住所,不想沾染是非就没进来,没想到竟然是个皇子的居处。没错,昨日这位“过客”先生是白洛国小皇子,需要在我们溟国宫殿留居5年方能成立两国之契。而今年是他在这的最后一年,前4年他竟能悄然无息的待这么久。想到这里,梧散也不担心和那家伙相交出问题,反正以此看来这个人也没什么宠爱和威胁,也不怕他发现什么。倒是那时候,自己的二弟要回来,恐怕有些事可忙碌了。
还在梧散在自己得意的时候,一人将窗阖打开用木条撑起,看见院中的人一愣,转身进了屋中。
嗯,这家伙真冷淡。笑了笑的梧散趴在那个窗口,随意自由甚至有些无赖的行为让人怀疑他身上华丽的衣服是偷的。那人看了一眼嬉皮笑脸趴在别人家窗口的某人,便拿起桌上的书开始看。刚拿起来还没看,就发现某人彻底的把光线挡了,一皱眉,放下书,走了过来。
小心机得逞的梧散微笑,就看着他走过来。
“你挡着光了。”“嗯?哎哟这么好的天气看什么书,一起玩嘛。”梧散死皮赖脸地继续趴在窗口。“……”那个人沉默,拿着书走出了房间,坐到院中继续认真阅读。梧散不爽,这家伙死气沉沉,和一些读书读傻的人一样了,还是个青春少年吗?
不死心的梧散一屁股坐在他旁边,一脚放在石凳上支着手:“诶,看书很好玩吗?”皱眉,“顽劣之人怎会懂得书的乐趣。”“哦?书有那么好看吗?书能当老婆吗?书能陪你玩吗?”那人的白板脸转过来,问:“老婆?”
梧散一愣:“啊,就是媳妇、王妃、娘子。”那人一抽嘴角,转头接着看书。梧散看不下去了,一把抢过他手里的书,藏在背后说:“哎呀我们就不能交流一下吗,我叫梧散,字昭映,你呢?”
被抢走书夺回无果的人,一阵沉默,直到梧散差点想还给他时,吐出了四个字:“徨言,衿穹。”梧散蒙住,不知这人是气的还是羞的,耳朵竟有些泛红。那人看了看他的表情,又说:“还我。”梧散挑了挑眉,更加猖狂,点头眉飞色舞提议:“哦~这样,徨言我们去杏花树那边喝酒闲谈吧。”说起某人藏的酒,就不得不说某人对这麦酒的评价:清新自然,带着谷物与青草的气息,喝起来也没有苦味,和之前喝的那些三色酒比起来简直就是清新脱俗小精灵,就是酒味淡了点,不过没事,正好不怕醉了。
徨言选择冷漠,一个人进了房间,也不要那被梧散好好护住的书了。“诶,别走啊。”但是他的身影还是没入了房中。梧散撇嘴,这家伙调戏起来莫名困难啊,遂将手里的书放在石凳上,自己踱步去了藏酒地。
徨言在房中,看见他出了院子,便去将那本没看完的史书拿了进来,上面还沾着石凳上的露珠,慢慢地渗入了封面的纸张。徨言微皱眉,将书放在桌上摊开晒着,靠在窗口,看着阳光洒满的庭院发呆。
然而拿了酒的梧散还不忘回来瞧一眼,一瞧发现这小子在发呆。起了起怀中的两小瓦坛,梧散大摇大摆地又走了进去。“诶,小子,不要老是板着脸嘛,来尝尝我们的特产。”被打破思考的徨言,看见大咧咧的梧散,无奈一叹,书也湿了,另外的书籍也已参毕,也罢也罢。
看见这家伙竟然知趣地走出来了,梧散一个得意,拿起一壶就扔向他。他堪堪接住,一脸惊讶,仿佛以为梧散要暗算他。“嘿嘿,来一口嘛,味道保证你难以忘怀!指不定你以后还争着要来我们这出使呢。”说完开始咂巴咂巴地喝起来。没有动作的徨言,抬头问:“你到底是谁?”平常人,是不会这样来骚扰一个敌国皇子的,当然,正常人,也不会行为这么古怪。“我?我姓凤啊,看我服饰就知道了嘛,衿穹你读书读傻了。”溟国皇族,衣饰必有溟国凤纹,就算出宫游玩,也是装作某个王爷的世子。
“……”第二次见面直接唤字,这家伙……
徨言闲时有听到小婢捎来的宫中重大新闻,比如梨妃产子,太子成象(15-20)。按这时间演算,眼前这个人,和太子的年纪一样,溟国此年龄的贵族子弟大多在边区。
相传溟国太子,自小聪慧,治国行军皆为才者,被各种吹捧。如今一看,只不过是个纨绔放浪之人。想想也是,那些臣子,不吹捧太子吹捧谁呢。想着,不自觉嘴角出现了一丝嘲讽和失落的笑意。
“衿穹,你有妹妹吗?”梧散突然问。“没有,我是父皇儿女中的小么。”“哦,那真是可惜了,妹妹超可爱的。”看见徨言捧着壶乖宝宝一样端正地坐着,梧散伸手将酒壶封口拆了,用肩膀搡他:“诶,你不喝吗,这可是我的珍藏。”察觉到有些失礼,徨言拿起了手中的壶:“抱歉。”“没事没事。”盯着他咽下那口酒,梧散问:“怎么样?味道好吧?”
“这……有点像麦汤啊。”徨言以为他是酗酒,低头时的酒醇之味也不薄浅,想来是什么浓烈的酒,没想到只是薄薄的麦酒,心中有了几分诧异和不可说。“额……不能沉溺酒香嘛!用麦酒来解瘾啊,嗯,对。”梧散突然有点尴尬,这件事啥时候能不让我这么尴尬呢?到时候得找个机会将此酒引进宫中,形成时尚就不用费口舌解释了。
“哼,倒是新奇。”徨言又饮了一口,不自觉的心情开始好起来。
“嗯?我看见了什么。”梧散的表情很生动。
“……什么?”
“你小子竟然笑了!”梧散一脸惊恐,“我还以为你面瘫呢!”
看见他夸张的表情,徨言竟觉得无比轻松,学着打趣:“我怎么会面瘫,倒是觉得你脸上丰富。“
“嘿嘿嘿。”梧散突然笑了出来。
“……?”徨言不解。
“原来衿穹碰酒话多!”梧散得意,说着想调戏,“来来来,衿穹,告诉……哥哥,今年多大了?”徨言不适应,轻微躲开。
“昭……映……不要这样,君子要有风度。”“哦。”反正我又不是君子,要什么风度。“那我不要当君子了。”
“……”从小困于读书的徨言哪说得过一直油嘴的梧散,只好不语。
在梧散的兴奋骚扰中,徨言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平常人,和一个朋友一起谈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