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莫夕瑶已经完全恢复。各国使臣,早在她和尉迟宸被救当日,便先后离开了尉迟,眼下,大漠是唯一一个留下的。
中午,与尉迟鸣用好午膳,下午,莫尚天便通知她们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对于可以回家这事儿,莫夕瑶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她终于可以摆脱尉迟宸的压制,回到唯她独尊的地方嘚瑟了。忧的是......看看手里那份美丽的【妓】院清单,她似乎已经看到无数美人,离她远去。
此情此景,让她如何不悲伤?
但是!想想大漠的格院...嗯,心情稍微舒畅了那么一丢丢,将纸折好放回怀里,她抬眼看向正在收拾东西的青幽,略带迫切地问道:“大皇兄回家了嘛?
“还没呢。”青幽一边收拾一边答道,莫夕瑶顿时心中大喜,哎哟喂,她肆无忌惮的日子要来了啊。但,出于对兄长的关心,她还是意思性地问了一句:“为啥呀?”
“听王上身边的侍卫大哥说,大皇子好像遇上什么事儿了,估计得耽误一段时间。”
哎哟我去,居然还真有事啊!
莫夕瑶眉头猛然蹙起,只是不消片刻,又完全松开了。
嗐,她替大皇兄瞎操什么心呢,就大皇兄那智商,不给别人整出啥幺蛾子就不错了,怎么可能有解决不了的事儿呢,她有时间,还不如好好想想回去该怎么玩呢。
“哎?对了,青幽,这回程路上有啥玩的,你咨询了没?”
额......青幽的身子稍稍僵住,“公主,我连哪条路线都没打听到呢,你不知道王上身边那侍卫大哥,嘴有多紧。”
“哎哟,这事儿你都知道呀?怎么?试过了?”
“啊?”青幽是丈二摸不着头脑,一脸懵逼。她试了啥呀?
有些疑惑地转过身子,当对上莫夕瑶那一脸猥琐的笑容时,她立刻意识到自己被玩耍了,“哎呀,公主,我这不都是为了给您打听消息嘛。”脸上浮起红潮,脚轻轻一跺,她手上的衣服快速砸了过去。
莫夕瑶眼眸一亮,蓦然起身,只轻轻一个借力,身子便躲开了。
嘿嘿,看来内力恢复得不错。
施施然,落在一旁,她得意地扬起一抹笑容。
出皇宫的时候,尉迟鸣因为公务繁忙并未亲自相送,而是派了福如海前来,此时,莫夕瑶才想起来,她还没机会跟小福子告别呢,哎,下次相见也不知是何时。
马蹄踢踢踏踏的声音传来,她却依旧趴在窗口,“公主,您看什么呢?”青幽轻声问道。
“嗯?”莫夕瑶一怔,只是,她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她只是觉得,似乎有人在看着她。
尘土轻轻飞扬,当马加速奔驰,她终究是放下了窗帘。
回程,比来程加快了很多,许是因为莫尚天离开大漠一段时间了,有不少事情需要处理,自打上了马车,莫夕瑶就没见他停下来。
“父皇干嘛忙成这样?二皇兄也没比大皇兄差太多吧?至于让他忙成这样嘛。”
一日后的回程路上。透过自己马车的窗口,莫夕瑶看着隔壁的马车忍不住嘀咕道。
“公主有所不知,王上自打离开大漠就没处理过事情,眼下要回去了,自然要熟悉近期发生的事情,但前几天都忙着照顾您了,怕是王上没顾上看,这会儿才会这么忙。”青竹靠在马车上,听到莫夕瑶的抱怨便开口解释道。
其实,这类事情她也不懂,只是今天半路休息的时候,柏牙忽然坐在她身旁感慨了几句,她本是当着废话听的,却没想到这会儿能够帮助开导公主。
原来父皇为她牺牲了这么多呀,哎,这样的话,让她还怎么好意思玩耍呢?
莫夕瑶微微点头,随后的一路上,真是出奇地乖,不仅不闹着要去玩,吃饭、休息,各方面都非常配合,也正是因为她的无比配合,他们比预期早了两三天就到家了。
躺倒自己久违的床上,那样熟悉的舒适感,顿时让她神清气爽,仿佛去尉迟发生的一切都如梦一般,从不曾真实存在。
当晚,莫夕兴替他们准备了洗尘宴,虽然只是一家三口,但这样简单平淡的幸福,却是莫夕瑶最珍贵的。
翌日,莫尚天就恢复了以往地繁忙,而因为莫夕浩不在,莫夕兴不得不陪着忙起来,就这样,莫夕瑶童鞋就又成了无人管制的疯孩子,一大早换上男装,抓起那把折扇便潇洒地往格院方向走去。
“瑶瑶。”谁料,刚出帐篷就碰上了莫尚天。
“呵呵,父皇,您找我啊?”干笑两声,她讨好地抱住了莫尚天的胳膊。
其实,莫夕浩不在家,她也不是绝对自由的,因为她还有个父皇在,父皇真的很疼她,从来不会凶她,也不会管她,他只是会在控制不住她的时候,淡淡说一句“这事儿,我会告诉浩儿的。”
哎,就这一句话,就是她的命门啊!
所以,大部分时候,尤其是在莫夕瑶决定去做会让莫夕浩生气的事情的时候,对莫尚天的态度,都是极好的。
“也没什么事儿。早膳的时候,青幽说你还在睡,父皇没见到你,这会儿就想过来看看。”
哈?莫夕瑶不禁有些意外,在她记忆里,父皇没这么粘人吧?啊不!父皇没这么粘她才对,难道是母后不在家,父皇满满的粘人技能无处施展了?
“你这什么眼神?”
莫夕瑶受宠若惊的模样实在是表达的太明显了,莫尚天手一抬,手指很是不满地戳了戳她的太阳穴,随后解释道:“父皇只是担心你的毒而已,柏牙说,那可不是简单的毒物,你也知道,父皇和柏牙都没有解过这种东西,还是有些担心会不会有残余毒素。”
“哎哟。”莫夕瑶拍了拍胸口,这会儿呼吸顺畅多了。“拜托,父皇你有话一次性说完嘛,害我差点以为你变女儿控了呢。”
“什么乱七八糟的。”莫尚天一抬手,在她脑门上又是一戳。
莫夕瑶连忙捂着脑袋,躲到一边了,虽然戳得不痛,但她拒绝一切有损颜面的事情,大庭广众之下,不少大漠子民看着呐,多没面子呀。
“咳咳,父皇,你说话别动手嘛,我这会儿男儿装呢。”
对吧,作为一个男人,总被戳脑袋多没面子啊,她理理衣衫,很希望莫尚天能GET到她的点,但莫尚天挥了挥手,却是笑着道:“好了好了,你没事就好,赶紧去玩吧,父皇还要忙呢。
“哦,那我走了。”
见莫尚天转身离开,莫夕瑶也爬上骆驼离开。
只是走了一段距离后,她又觉得哪里怪怪的,往常父皇虽然不管她,但也没有过看着她穿男装出去还视而不见吧?
她穿男装出去,只可能去格院啊,难道父皇忙得忘记这事儿了?
莫夕瑶歪着脑袋,怎么想都觉得这事儿透着一丝诡异,可她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好像,自打离开尉迟皇宫,这一路上都是这种奇怪的感觉。
“青竹,你有觉得父皇最近怪怪的吗?”
“嗯......”青竹稍稍思考一会儿,接着道:“奴婢看来,王上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可能是因为公主之前出事,王上心有余悸吧,毕竟您这些年,从未吃过这种苦呢。”
莫夕瑶眉头稍稍蹙起,虽然这话听着是没错,可她依旧觉得有些奇怪。
“公主若还是有疑问,就让青幽多注意些吧,兴许可以得到点消息。”
“嗯。”莫夕瑶点点头,随后也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主要是因为,她朝思梦想的格院啊,已经近在眼前~
本来莫尚天也不会害她,她只是单纯觉得奇怪而已,这会儿再看到让她心动的东西,哪还管什么奇怪,爬下骆驼,手中的折扇“啪”一声打开,她踩着标准的绅士脚步,一步步走向主账中。
“凉风有兴,秋月无边,亏我思娇的情绪好比度日如年~”
“见过大皇子~”娇滴滴地美人们,稍稍俯身,那声音真是缠绵悱恻。
为了防止莫夕瑶再次落荒而逃,老鸨先是伸手要钱,莫夕瑶也不是傻子,她当然知道老鸨怕什么,反正莫夕浩不在家,她并无后顾之忧,给青竹递了个眼色,一张银票便落在了老鸨手中。
莫夕瑶慵懒地躺在贵妃榻上,悠闲地享受着视觉的愉悦。
而大漠,金色的帐篷外。
莫尚天独自一人,漫步而来。
“父皇,您啥时候成了共犯了?”瞧着莫夕瑶远去的背影,莫夕兴靠在一根木桩上幽幽问道。
莫尚天眉眼轻抬,笑着道:“昨晚给你安排的折子都看完了吗?”
“那是自然。”不看完了,他敢出来看戏么。
莫夕兴本以为自己将了一军,可没想到的是,莫尚天轻轻一笑,随即说道:“父皇若是共犯,你也逃不了,站得远和站得近是没有区别的,在浩儿眼里,大概我们都只有‘不阻止’这一个意思。”
莫夕兴稍稍一愣,随即释然地笑了,跟着莫尚天的脚步向帐篷内走去,只是掀起帐帘时,他忍不住又回眸看了一眼远处。
臭丫头,说好出去替我们讨媳妇儿,想不到,却是将自己嫁出去了。
好好珍惜你在大漠的日子吧,哥哥希望,你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