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回过头盯着白木被河水吞没的地方,一挥手,一道红光飞出,击在白木消失的那个位置,炸起一道三丈高的水花。
河水之中,白木手指拿着那条细线,细线的一头缠绕在一颗河水上,河底下暗流涌动,许多小型水涡分布在他身边,传出强大的吸力,撕扯白木的身体,试图把他扯入漩涡内,他却被丝线紧紧拉着,让他没有被吸进漩涡中。
白木已经昏迷过去,在昏迷之前,他用了避水术,所以能在水下呼吸。
忽然,一道红光袭来,在白木周围炸开,白木身体一个翻滚,在红光的爆炸之下,他身体多处被炸开,鲜血迸出,他缠着细线的那只手,也在红光爆炸的波及下,整个手臂和身体分离。
白木没有细线的支持,很快就被离他最近的一个漩涡吸去,往河底沉去。
中年人在河上等了一会,没有发现白木出现,有发出几道红光,打进河内,然后就带着身边剩下的两个人,站上飞梭,朝倪丰等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白木被漩涡吸着,一直往河底沉去,越沉越深,到最后,他已经到了一个完全黑暗的地方,周围十分安静,连水流声都没有。
在他的周围,亮起一个个光点,那是生活在赤河深处的某些妖兽,它们贪婪的看着白木,却畏惧白木身上散发的气息。
白木体内的生机,只剩下一丝,而这一丝,也在飞快消散,一旦他体内的生机全部失去,那么他,就会死亡,只要他死亡,周围的那些妖兽,就会一拥而上,将他咬碎。
就在他体内的最后一丝生机准备消失的时候,幽暗的水内突然传出一声叹息,这声叹息忽远忽近,分不清是哪里发出的,叹息之后,饱含了沧桑之意,似声音的主人,在世间活了很久很久。
周围的妖兽听见这声叹息之后。目光惊恐的逃开了,顾不得白木这个即将到嘴的美食。
白木的身边,河水一阵轻轻荡漾,一个被黑袍遮的严严实实的人出现,伸出手抓住白木,在他抓住白木的那一刻,白木体内的最后一丝生机,不再消散。
“本来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救了我,可等了那么久,那人始终没有出现,算了,你身上还背负着数个未完成的承若,不能让你死在这里,虽然我活够了,但是,现在不是时候。”黑袍人喃喃道,在白木的眉心一点,一道绿芒亮起,进入白木的眉心,接着,白木的身体散发出绿色的光芒,他体内的生机,迅速恢复着,不仅是生机,就连他之前战斗时留下的伤口,也开始愈合。
一个呼吸之后,白木的生机和身上的伤口都完全恢复了,只是他体内的伤势,似乎黑袍人刻意留手,之治好了一半,从外表上看,如果不是他身上十分破烂,血迹斑斑的衣服,以及没有一条手臂,根本看不出经历过恶战。
黑袍人往白木下沉的那个方向一招手,往上数百丈,白木之前断掉的手臂,还被细线缠绕着,黑袍人招手的那一刹,手臂就消失了,只留下细线在水中飘摇。
手臂消失的下一刻,就出现在黑袍人手中,他将手臂往白木断臂伤口上接去,白木身体和断臂接口处,绿光一亮,断臂就被接上,连个伤口都没有留下。
“去吧,按照你的原本的轨迹,去吧,接下来,会有人接你的。”黑袍人轻叹一声,轻轻挥手,白木就被一股柔和的力量送出数里之外,浮出水面,沿着赤河顺流而下,那个方向,正是通往泉国之外的方向。
送走了白木,黑袍人在原地停留了许久。
“终究还是见不到那人,你究竟是谁,救了我,为什么不露面呢。”黑袍人喃喃道,忽然,他的身体一震。
“我知道那人是谁了,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原来轮回的真谛,是这样的,我懂了!”他的语气中透露着明悟,他似乎十分激动,他捂着被黑袍遮住的脸,狂笑着,紧接着他就毫无征兆的消失了。
白木一直沿着赤河而下,沿途有许许多多的人,白木从他们眼前漂过,他们好像并没有见到白木一样,做着自己该做的事,终于,两天之后,白木被河水推到了泉国边境,这里有着一支全国军队守着,全天候都有人在空中巡视,白木从河上漂过,这些士兵就像之前那些一样,如同没有见到白木一样,任他顺着河流,漂过边境。
就这样,白木就出了泉国,进入邻国,华国的边境。
华国自然也有军队守着边境,可他们也没有看到白木。
白木就这么一直漂一直漂,一直往华国腹地飘去,在这一过程中,他身上似乎有什么本不该存在东西,在他进入华国境内几天后,就消散了,然后,一些居住在河流的人,就发现河面上,出现了一个年轻人的尸体,他们神色淡然,仿佛司空见惯,也没有人上去捞白木。
白木有在河上漂了几天,直到他脱离湍急的赤河,进入一支分流,在分流上又漂了几天,然后撞在一群水藤之上,才停了下来。
箬水儿在村里是数一数二美人,在周围的数十个村庄也很有名气,不仅仅是因为她的美貌,在爷爷在这片区域,出了名的医术高超,据说曾经在华国宫廷内当过御医,而箬水儿年纪轻轻,就将爷爷一身医术传承了十之八九,不只是一般的病,就是一些颇为罕见棘手的怪症,她也能医治,而且,她身为一名修者,修为更是达到了武者中期,这种修为,在方圆百里之内,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有着美丽的外貌和高超的医术,还有强悍的实力,这么好的条件,自然会受到许多人的追捧,箬水儿才刚刚到婚嫁年纪,她家里的门槛就几乎被媒人踩烂了,一个个媒人将委托人夸得天花乱坠,就像天上天下难得一见似的,对此,箬水儿撇撇嘴,毫不犹豫的将媒人赶出家门。
“水儿,我觉得她们说的人中,有几个人还是挺不错的,要不哪天爷爷替你看看情况?”箬水儿的爷爷,一个头发眉毛胡子都花白的老者调笑道。
“才不要呢,我才不想那么早嫁人,一辈子躲在深宅大院之中,我要出去闯荡一番,闯出自己的一片世界。”箬水儿吐了吐舌头说道,她虽然没有去过外面,但爷爷从小就给她讲许多好听的故事,让她对外面的世界,产生一种期盼,有机会,她一定要好好出去走走。
“女孩子家家不好好嫁人,出去抛头露面干什么。”爷爷说道。
“不和你说了,我去采药。”箬水儿说道,然后就拿起药篓,走出门外。
一出门,她就看到一群年纪和她差不多的少年,趴在她家院子的围墙上面,伸长了脖子看着她。
一股无名怒火就上来了,箬水儿双手掐腰,脸上浮现怒容。
“看什么看!”她大喝一声,身上一股武者后期的气势爆发而出,直奔那些少年,那些少年的修为最高也就只有武徒巅峰,纷纷被她的气势震摄,作鸟兽散。
“哼!”她娇哼一声,走出门外,并没有往山上去,而是往河边走去,她这次要采的药,生长在水中。
箬水儿来到河边,放下药篓,然后在身上释放一个避水咒,就准备下水采药。
忽然,她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突然升起一种生不出的感觉,她往河边的地方看去,那里全都是水藤。
箬水儿的脚步不自觉的迈向那里,在她的感觉中,那片水藤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她,走近一看,眼尖的她就发现,水藤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水藤覆盖,而召唤她的,正是那个东西。
她那拔出挂在腰上采药用的小佩刀,水藤表面十分坚硬,即使是灵器,都不一定能够破开,而爷爷给她的这把特制佩刀,能轻易的划来水藤的表皮。
她在周围弄了些木头,做成木筏,朝水藤那边而去。
离水藤越来越近,箬水儿就看得越清楚,这明明就是一个人嘛,她加快手中的速度,快速划到水藤附近,用佩刀把水藤切开,然后一把抓起那东西,一看,果然是个人。
她连忙提起那人,足尖一点,就提着那人跃到岸上,把那人放在地上,然后把手放在那人的丹田处,许久之后,她才睁开眼,目中疑惑,眼前的这个人,虽然穿得十分破烂,像是经历一场大战一样,可是他体内的生机却十分旺盛,出了有些地方受了严重点的内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了。
看着眼前这个有些俊朗的青年,箬水儿确定,他不是本地人,可能是其他地方的人路过这里出了什么事,才会出现在这里,可是遭遇了什么呢,而且被水藤覆盖要很久的时间,这么久的在水里,不会被呛死么,箬水儿,心中冒出一连串的疑惑,在这个青年的身上,他感觉不到任何真元存在,也就是说,这人是个不修炼的普通人。
“算了,还是把他带回去交给爷爷看看吧。”伤透了脑筋的箬水儿想着,提起白木,就往家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