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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章你可信我

姜程程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清晨,有丝丝凉意的风和着明亮的光从窗户挤了进来,轻轻抚过她颊边的发和卷翘的睫毛,短暂的回忆之后,姜程程心中一惊,连忙从床上坐起。

是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床,身上的贴身衣服都完完整整。姜程程松了口气,伸手揉了揉额角,她觉得头有点疼。

门外有脚步声靠近她的房间,然后响起了敲门声,姜程程眸光轻闪立即应道:“程钥妤?你还没离开么?我已经醒了,等我收拾一下。”

姜程程记得自己拜托过宁城打电话给程钥妤去凌晨酒吧接她,这么一来,程钥妤自会明白她的用意。

姜程程的用意,无非就是不想立刻面对苏西城,如果昨晚上程钥妤顺利接到姜程程,她是一定不会让苏西城见到姜程程的。

程钥妤怕是除了苏西城车侑宝之外最了解姜程程心思的人了,或许这就是她们流着相同血液的最好证明。

她们从来不会彼此拥抱,却也从来不会背道而弛。

门外再没有任何回应,姜程程起身下床,眉心不由皱了皱,这太不符合程钥妤的行事作风了,如果门外真的是程钥妤,这会儿一定对她冷嘲热讽极尽所能数落她了。

想到一个可能,姜程程面色一变,她靠近门后试探地问道:“宁……城?是你么?”

难道昨晚上不是程钥妤送自己回来的?姜程程思绪纷飞,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程钥妤不可能在知道自己的处境后不出现。

“是我……”

门外终于有了回应,姜程程一怔,毫无预兆地红了眼眶。

苏西城静静地站在门这一边,眉眼忧伤,有什么迅速在心中崩塌。

门开了。

苏西城一眼望进了姜程程那双冷清得令他的心止不住发疼的眼睛。

就像衡水镇后山的那条河,明明水面没有泛起任何涟漪,可是水底下却是令人室息的幽暗。

他忽然想像十七岁那年的那个午后一样,伸手遮住姜程程的眼睛,他还记得那时的他说:“姜程程,既然装睡就装得彻底一点吧,我就当你没醒。”

现在,苏西城多希望,此时此刻姜程程愿意在他面前再次“装睡”,就像她十六的时候。

可是,他不再是十七岁,她也不是十六岁……

“我来了之后,他就离开了。”苏西城开口。

“嗯。”姜程程垂眸,手指悄然握紧。

“我做了……你最喜欢的粥,你多少喝一点,暖一下胃。”苏西城觉得他的呼吸声太大,几乎淹没了自己的说话声,他不敢肯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只觉得从窗户外面挤进的风带着噬骨的寒意。

“嗯。”

“程程,不要这样……”苏西城闭了闭眼睛,无力地垂下肩。

“我昨天见过梁画画了,在你见过她之后……”

“……”

“她告诉我说,你信她……对么?”

“……”

时间有很长的沉默,空气似乎都已经开始凝固。

姜程程转过头望向窗外的天空,天空中有飘浮着大朵大朵像棉花糖的云朵。姜程程知道,那些飘浮的云,终其一生都只能流浪在浩瀚无边的天空之城。即使它在世人眼中看起来那么美丽。

“那么,你信我么?”苏西城问,眼睛里的光华渐渐消失在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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