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怎么就这么走了?真没意思。”看着人走了,迦蝶衣颇为遗憾,粉嫩的红唇微微嘟起,小小声地抱怨了一下,让月修真是觉得这海族八公主的思维还真不好揣摩,“八姐,你希望打起来?你不是这里的掌柜么,也不怕砸坏了店?”
“恩?”迦蝶衣闻言一愣,向四周一扫,继而点点头,“也是,这里可是我好不容易亲手设计了,布置好的。不过真砸坏了可以让他们赔啊,反正这里也有了段时间了,正好可以翻新。”想着还直愣愣地点着头,“恩,恩。确实,可惜了。”o(︶︿︶)o唉
“也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稍有错愕,月修还是迅速适应了迦蝶衣的思维方式,自然而然地就接上了让迦蝶衣大感找到组织而两眼发亮的一句。唰地上前拉住了月修的手,漂亮的大眼睛都水汪汪的,“知己,知己啊~~,月儿,你这个九弟媳姐姐要定了,你放心,不管怎样,姐姐挺你!”被冷落的迦洛一声无力的**却其中有心人都听出了一丝不同的味道。
何明衫带着两个儿子一路径直回到暂居的客栈。
“哼!真是岂有此理!”何明衫还没说话,何灵已是一声怒哼,今天这气显然受得不轻。一直以来,作为修真界五大巨头之一的门派掌门之子,更是不到三十便硬是到达了先天之境的天才。这其中,虽说为着身份原因,何灵可以说是从小被各种仙草灵药泡出来,高级功法砸出来的,但其自身的天赋也不可忽视,便是那唯一的兄长则更比不过他。这样一直顺风顺水的天之骄子,何曾像今天这般憋屈,受过这样的气!
一边何明衫也是面色铁青,他堂堂武灵宫掌门,几时这般低声下气过?
瞥一眼身旁的两个儿子,何明衫心下也是一叹。同为自己的儿子,他却不能否认自己确实是偏向小儿子的。
何夕的生母并非正室且又早逝,就是再世的时候前辈渊源,也不很讨自己喜欢,夫妻之间感情平淡,于是对这个儿子从来也不太上心。
加之自从嫡子何灵开始修炼后所表现出来的天赋也颇是令自己刮目相看,何夕是长子的身份便愈加尴尬。但他虽相比之下天赋平平,说不得也是小时候的经历磨出来的,那性子却细腻,心胸也更为宽广,待人和气。确如他母亲一般温和低调,故而也不曾说到了不招自己待见的地步,反而在他长大之后,很多时候有什么事自己也会带着他,许多世俗事务交给他自己也放心,甚至有时候自己不在,都会命令何灵必须听他大哥的话。
反观何灵,因着嫡子又是幼子,从小便受所有人的百般宠爱,万般关注。而且天赋很高,有到什么灵药功法自己便或有或无地偏着他一些,再者他的性子也更像自己年轻的时候,于是凭着自己的宠爱,这心胸也……
何灵现在是满肚子火气,何明衫则是看着两人心绪万千,只有何夕,似乎是习惯性地在角落里静静地坐着,也不搭话,对于父亲偶尔投来的复杂目光也不太理会,眼眸微垂,看不出一丝情绪,若不是偶然瞥见何明衫投向何夕的目光,何灵都险些忘记了这个大哥的存在。
“怎么不说话了,先前在那店里你不是教训我教训得很顺么?对着那些人便只挑软话讲了?大哥~~”可能是一身怒火无处可泄,何灵一把火竟是烧到了兄长的身上。然而何夕只依然坐着,也不搭理何灵,这下何灵的一身火气终于大发,“做什么不说话,这般欺内惧外,你也不嫌丢了我武灵宫的脸面!你是不是男人?”
看着何灵这般不依不饶,暗自扫一眼什么反应也没有的父亲,何夕目光深沉,脸上却依旧是往日的那般温和有礼。“灵弟此话怎讲?灵弟难道不知无理寸步难行?先前在那店中便是你先挑衅,三番两次招惹的人家,别人虽不欲多惹麻烦你却始终不依不饶,最终被人下了禁制。那些人修为高深,我解不得,又是我们有错在先,我当然只能低声相求!”带着些温和的微笑,何夕仍是一向的宽厚有些呆板,说话一板一眼,并也不显怯懦。
但是何灵从来就最讨厌他这样,一声冷笑,说话间也愈加刺耳,“哦,还真是委屈大哥了,豁出脸面,为着我这个弟弟向别人低声下气!”
“住口!”何明衫终于按捺不住,喝住了小儿子,“夕儿毕竟是你大哥,你怎可这般说你大哥,为父平日难道都不曾教过你什么叫礼仪孝悌么?而且你大哥这样做也没有错,还不是你总这样惹是生非。”
“哼,大哥?不过一个……”何灵满脸不屑,他本就心胸狭隘,任性刻薄,平日里受着众人宠爱,又有母亲耳濡目染对这个妾室所出大哥便颇多不屑,偏偏父亲却总是命令他要多听大哥的。今日之事父亲竟又帮着大哥说话,这也让何灵愈加不满。
“住口!”何明衫大怒,一巴掌便挥了过去,“逆子,他是你大哥,谁教你这般讲话?今日之事还不是因你而起,你还嫌我这张老脸丢得不够?我早与你说过,这天地间能人不在少数,别将自己看得太高,今天那女孩在你身上下的禁制,就是我也解不得,她旁边的少年也不是易于之辈。从来你招惹的麻烦还不够多?你娘平日宠着你,你惹祸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说我,便是你大哥也每每帮你收拾了多少烂摊子?你却好,不思悔改,在这海族又惹上一身的事。我告诉你,从现在起,你给我安分点,不准你再出这客栈,等我寻完了材料立时便回去!哼!”说完一甩袖便离开了。
看着何明衫离开,何夕也不多留,跟着走了出去,面色依然平静,仿佛对先前何灵的话一点也不在意,只是看也不看何灵一眼。
先是受了一番罪,再被父亲训了一通,特别最后何夕的平静和忽视在何灵的眼中竟是越加刺眼。铁青着脸,何灵只觉一把火直向上冲,越想越恼火,头都胀得生疼。急喘几口粗气,可这火气却始终不降,渐渐得,何灵的眼睛开始泛红。突然脑中灵光一闪,看看门口冷笑一声,何灵手诀翻飞,悄无声息地便穿过墙走了出去。
虽然他们一门是武修,以武入道,但不代表他们就不会道法。现在何灵以武道进入了先天之境,已经洗髓易筋,强化肉身,加之平日里众人的偏爱,早早地便接触了道法,现在他对道法的了解便是何明衫也不曾想到过。当下,一个小小的穿墙术自是不在话下。
因为是从一个墙角穿出,路过的人本就不多,加之天色渐晚,大多的人都开始打理准备去参加晚上的盛宴了,故而,此刻何灵悄悄地出了客栈也无人得知。想想今天的事,胸中一口恶气始终盘桓不去,狠狠回瞪一眼,怒哼一声,何灵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多时又来到听海楼,何灵抬头一瞥,发现原来月修等人所在的窗口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眉头微皱,越想越气,忽而脑中一跳,曾经碰巧翻到的一块黑玉上的东西便立时涌入脑中,甩也甩不掉。
何灵左右扫视,拐进了一个无人的小巷。站在墙角的阴影里,想了想,终是一狠心,咬破手指,凌空画出了一道符,“去。”
一声低喝,何灵只觉身体中有什么被源源不断地抽去,脑中立时有些晕眩。周围的空间如水纹般一阵波动,那道血符转眼就消失不见了。“噗,”终于忍不住一口血吐出,空无一人的小巷,只剩何灵嘴角带血一脸狰狞,丝毫没有发觉,就在血符消失的刹那,一道轻微的气劲带着一缕幽幽的红光随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