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眼前恍若疯狂的少女,灵秋惊恐地挣扎不已,却始终都无法逃脱那少女看似轻松无比的钳制。
“邪道?”终于,少女重新安静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灵秋,“什么是邪道?你说你是正道,那什么又是正道?哈哈哈,真真好笑,我告诉你,”少女轻抚着灵秋的脸颊,引得灵秋战栗不已,“我告诉你!你那所谓的邪道,便是你代表的正道所不容之人,便是那些与你们利益相冲之人,你,可明白?”
“你,你胡说!”
“哈!本座胡说!你可要问问你父亲,或者好好想想你自己,你可敢真心地肯定你就是善良的?干净的?你们就从来都符合那什么正道?哈哈!你们这些人还胆敢妄谈什么正邪?在这世界,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弱肉强食本就是天理。所谓的正邪岂是你们这等低贱之人能说得清的?可是,你们却总是那般恬不知耻地将自己摆在正道的位子上,还强迫别人接受你们的地位。其实,灵秋仙子,若是平常你们的做法无可厚非,只要你有实力,你说你是正道,这也符合物竞天择的定理,不过胜者为王罢了。而这世间,其实从来都不需要什么真正的正义,真正的善良,人们只不过都在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奋斗、争取。”
“灵秋仙子,”对着女人扬起一个邪魅的笑容,月修纤指点上女人的心口,“这些,本座相信,你的心底,其实清楚得很呢。”
“不要不承认,灵秋仙子!”稍稍拉开些距离,月修又指向自己的心口,“这样的规则,本座也明白,也不想管。可是,既然今天说到了,而你又总表现得那么冠冕堂皇,那么为了我哥哥,本座便顺着你所谓的正义问你一声:灵秋仙子,既然我们其实都知道这世间从来没有什么生命是绝对善良纯洁的!那么为了生存,你,又凭什么去苛求别人‘善良’?难道,你还要要求别人若那愚蠢温顺的小羊羔般任尔宰割,被你等逼上绝路都不能反抗?”
“灵秋仙子啊!”月修低笑,“你难道真的敢对本座说,当年的事你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阴谋!全都不过是你父亲及某些长老和你现在这夫君的一手策划,而你,从头至尾都是无辜的?若你敢说,本座现在就放了你,绝不食言!可是,灵秋仙子,你,可敢?”
嘴唇微微地颤抖,又被灵秋猛地咬住,望着眼前眉眼弯弯的少女,灵秋的脸色愈加的苍白,浑身都跟着抑制不住地颤抖。
“怎么,灵秋仙子很害怕?不敢回答本座么?”手不经意拂过修者的几处死穴。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当年是他自己为了突破瓶颈要找更高的心法而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是他背叛我的!”
“是么?”心中一疼,少女深吸一口气,冷笑,“灵秋仙子,你还真敢跟本座这么说呀?你现在这话与你之前的言论似乎有些冲突呢!你难道真的要本座来帮你记起,当年那件事正是你们共同计划的么?恩?”
“不,不。”死命摇着头,娇嫩的唇都咬出了血,灵秋几乎崩溃了,“我本不想那样的,我,我只是想帮他的,他修的是无情道,而当时因为我的缘故,他的修为已经开始停滞不前,甚至隐隐有后退之势,我,我只是不想看着他那样!”
“啧,又变了呢!真是善变的女人,着实让人讨厌!”停下手中的动作,月修眼中寒光闪现,“你说…你是想帮他?你是为了帮他而将他送上自己父亲的床?灵秋仙子呀,真是好善良的人!”
“不,不是的,我没有想那样的,我没有,我只是,我只是因为听说那样的话对他们两人都有好处,也不破阳元,而且也许只要我们之间再无可能,他又会回到从前的那样,我只是不想碍着他的前途!我是爱他的!”
“爱他?”鄙夷地嗤笑一声,仿佛一把刀狠狠捅进了灵秋的心中。月修一下掐住了灵秋的脖子,轻松地将她人整个地提起悬在了空中,“你若是真为了他好,什么方法不好用?要采取那样的方式?你不知道他出身月罗族?不知道他过去是什么样的经历么?你竟将他送到了男人的床上去?还是你的父亲那个老禽兽的床上?你真的不知道你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听说?你听谁说?你真的不知这玉衡派这么多年总会失踪的小童少年都去了哪儿?恩?”
听着月修的话,灵秋闭上了眼,留着泪,痛苦地摇着头。她知道的,她从来都知道的。可是她不敢说!甚至,她不敢让父亲知道她其实早已知晓了一切。她只能一个人痛苦地死守着这个她所谓的秘密。她害怕,若露出了一点风声,不但她的父亲,连着她和所有的人都将失去现在的所有,身败名裂,最后生不如死。可是,她不曾想到,那些令她痛苦多年的秘密,竟然就连这刚出现不久的少女,都知道那些丑事!
“哈,真是好生骄傲而自信的女人。我问你啊!你不是他,那你怎知道什么样的于他才是好的?你又有什么资格去为他选择该走什么样的路,拥有什么样的幸福?你真当自己是神么?灵秋仙子!你竟还敢告诉本座你是爱他的,是为了他好?本座真是一点都不明白,为何当年哥哥竟将自己的心就那么给了你这个恬不知耻、愚蠢之极的女人?”越说越激动,总是那么优雅邪魅的少女掐着灵秋的脖子声音都控制不住的尖利刺耳起来。
缓了一口气,看着灵秋苍白发青的脸却还死命闭着眼撇向一边,月修笑了起来,“怎么,你还不服?是谁告诉你修那无情之道,便要断情断性,绝心绝爱?又是谁告诉你将他送到你父亲的床上对两人的修为都好?修道之人何时可以这般肤浅了?这修炼之途什么时候又这般地简单猥琐了?”
“你,什么意思?”握着月修的手,灵秋艰难地挤出心中的疑惑,当年的事,几十年,几百年,都一直是她心中牵缠不去的硬伤。每每想起那个人,她都会悲伤怨愤。
但是,她从来都觉得,虽然出了一些意外,一些误会。可是,当年她给了那人两个选择,是那人辜负了自己啊,更在后来就那么决绝地背叛了正道,背叛了门派,也,背叛了她。然而,今日这少女的话,却让她心底一直忽视的一些细节无数倍地放大!那些细节,一直以来,都是她不曾深想,也不敢深想的,她无法想象,身边的人,她的父亲,疼爱她的师兄长老,竟是那般地存在!
可是!
也许,……其实她早已知晓了,不是么?她只是一直在骗着自己啊!
“灵秋仙子真的不知道么?当年若哥哥安稳度过了那段时间,静心参悟天道,借着与你的那段爱恋,从此知情、懂情,却不为情盲目,为情所牵,他的修为将步入大成,不说他那一辈,”月修淡淡地扫过脸色很是不太正常的几人,“便是你父亲、长老的这一辈,想必也未必会是对手,可惜,可惜……”
月修的脸色忽的狰狞起来,手中愈加用力,“可惜你毁了他!你,灵秋仙子,当年他倾心所爱的女人。你以为他那样的人真的会看不清自己所处的环境么?年少时的经历,月罗族特殊的出身,让他比谁都敏感!可是,这里有救他、养他、教他、疼他的师父,还有你这个他愿将生命中所有温柔尽付的爱人,否则他早便可以离开了,离开这万分凶险之地,离开那些厌恶他、嫉恨他、甚至觊觎他的禽兽。可是最终,正是你啊,灵秋仙子,他受尽万般委屈,历尽千般危难也毫不迟疑,从无怨言的爱人啊,彻底将他背叛,推他入那不见天日的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灵秋仙子,美丽善良的灵秋仙子?不说他还是你口中所爱之人,便是一个陌生路人,你也于心何忍?”
再将灵秋仙子举起一些,似乎要在阳光下欣赏灵秋痛苦的表情,“那一夜,他失去了所有,历尽艰苦修来的修为、全心全意爱着的爱人、还有仿若生父的师父……是你啊,都是你啊,让他从天之骄子再度回到了当初一无所有的最初的情况!将好不容易从深潭中探出隐约看见了希望的他再度拖入了深潭,痛苦窒息!甚至,其实你让连他最初的情况都不如了啊!起码那时,他还死死守着唯一的清白,守着最后的那一点尊严,一点愿想!不愿落入许多月落族诅咒般的命运。可是,那一夜,他连清白都没守住!连那最后的一点愿想都没守住啊!灵秋仙子,你怎可这般残忍呢?那么不择手段,还那么理所当然!甚至现在,你还来告诉本座,你爱他!谁给你的权力?恩?灵秋仙子,谁给你这样的权力?去这样玩弄他的人生!去这样让无辜的他万劫不复!”
“……”说不出话来,灵秋痛苦地摇着头,不是的,不该是这样的!
“现在他都已经死了呀!”少女的眼神有些恍惚,“灵秋仙子应该明白,修者的死是什么意思!那是真真正正地什么都没有了啊!”似乎是有些疑惑地望向灵秋,“就算说你真的爱他,那那时候在那山谷中,你为什么不救他?而且不但见死不救,还,还……”仿佛喉间被什么塞住了,少女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低头使劲咽了咽,似乎是将所有的泪水连同悲伤一起咽下。
少女重新抬起头时,脸上又是那般美丽却迫人的笑意。瞥一眼不远处‘性致’高昂的九婴,断断续续的**让月修作呕却又有一种报复的快感。恢复清明的眼再度看向灵秋,少女已控制好所有的情绪恢复了正常,“本座说过,一个都不会放过的。你们,一个都逃不掉!呵呵!”
“不,不,我没有想要对不起他的,我是爱他的,我原是想帮他的,可是那是我的父亲,我没有办法,呜呜……”
“啪啪。”两记响亮的耳光,月修笑得阴寒,“没有办法?”
“哈哈!”少女仰天长笑,“哈哈?没有办法?本座来告诉你,灵秋仙子,你只是自私!你不能失去你的父亲,因为那样你会失去你所有的一切,而与他比起来,那样的牺牲不值得!甚至,可能你更觉得,就算自己爱到愿意牺牲那样的一切,他也未必会要那样一无所有的你了。你,并不信他!”
“呵呵,本座说得对么?美丽的灵秋仙子?当年的他即使修为高深,已是跻身强者的行列,却为着儿时的噩梦,贪恋你偶尔施舍的温暖,而你,则因他出色的外表,与强悍的实力,响亮的名号,尤其其他少女对他的爱慕而不得,更加使你的虚荣心得到满足。可是,也仅仅是这些了,这些还不够,不够啊,在你的心中,一个低贱的月罗族,哪里会值得你做出那么大的牺牲?他的陨落,不过是引得你稍有不喜,有些无趣寂寞罢了,很快,又有人来重新填满,不是么?而若是你失去了你父亲的势,你这样的废物等于就是一无所有了,而到时的他,还会要你么?是不是?是不是,灵秋仙子?你不爱他的!你从来都没有爱过他!你更爱你自己!却又告诉所有人,甚至你自己,说,你是爱他的!真不要脸!”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我,我是爱着他的……”
“住口!啪!”愤恨地一掌挥过,直将灵秋打得从口中吐出和着牙的血,月修眼中的紫色愈加深沉,“莫侮辱了我哥哥!就你这人尽可夫的荡妇,怎可用你那臭嘴提我哥哥?”
脸色突地一转,轻轻地抚过灵秋高高肿起几乎像要裂开的脸颊,少女的脸上一片柔和,“这等姿色却也曾被称作第一美人?是这些人都瞎了那双狗眼,还是真的你淫荡的可以,虽说脸不怎样,这身子却是不可多得的尤物?”
看着灵秋呜咽着说不出话来,月修邪魅地笑了,“早知道就早些这样了,省的本座听着你出声就烦得可以。”瞥一眼那边还热情不减的九婴,月修轻掰着灵秋的脸,迫使她看向那边的景象,“怎样?灵秋仙子的夫君当真了不起,可以将九婴伺候的欲罢不能呢!人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这是否说明,灵秋仙子在床上其实也是个销魂的极品呢?”
温柔地拉起灵秋的一缕黑发,在鼻尖轻轻扫过,月修微一皱眉,瞬间手上使劲,生生便将手中的头发连着一块头皮都扯了下来,恼火地一把丢开,“一股骚臭味儿!”
禁制住灵秋的行动,少女全不在意灵秋的痛苦,低低地笑着,“灵秋仙子都在乎些什么呢?本座来给你一一毁去,可好?”
“是修为?可你的那点修为根本不够看呢!是贞操?哦,那真是跟妓女谈处子,天大的讽刺!还是亲人?哎呀,似乎几年前,有个女孩曾对本作说,她的爷爷是玉衡派掌门清风子,而她自己人称红珠仙子呢!真是,现在什么人都跳出来称仙子了呢!”
“珠儿?你,你把珠儿怎么了?你把珠儿怎么了?”
身子猛地一颤,灵秋仙子抬起头惊恐地望向月修,语断不清地急急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