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锢了南宫羽馨的行动,月修直接带人下山找了家镖局。将远多于标准的银子推向镖局负责的人,月修直接道出自己的要求,“此次前来是想麻烦镖头将一件东西送到西北驻扎的青铜军营。这是银子,镖头可看看是否足够。”
那中年大汉瞥了一眼月修推过来的布袋,掂了掂,脸色微变,“不知小姐要送的是什么?”
月修微笑着指向一直坐在旁边的南宫羽馨。南宫羽馨现在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是脸色有些泛红,微微地喘着气,却神智十分清醒,在一旁看着月修的行动,着急不已却毫无办法。“就是她了,麻烦镖头,若有什么要求镖头先尽可说来!”
“可是……”那中年镖师见要护送的竟然是个女子,眉头微皱,有些犹豫。而面前这个少女看上去更是出身大家,那样的容貌气质,绝非常人,不是他们可以拒绝的。
可先前一番谈话,显然她根本不将那个女子当人看。那西北驻扎的青铜军营,全天下都知道那里的是些什么样的人,说不得,那根本就不算是人了。基本重犯充军的都在那里,各地的禽兽祸害、流氓地痞,实在不好收拾的,也寻个方便,专往那儿送。若是什么物件什么的也就罢了,这少女却要将一个女子往那处送,那可是绝对的狼窝啊!
把一个女人送去军营,这里面的缘由不明着说大家也都知道,何况还是送去西北的青铜军营。镖师看看那女子,也是样貌端正,颇有些气质,好像不该是什么贫贱之人,自小娇生惯养的。这么送过去,估摸着没几天也就没了。虽说现在自己在镖局也是玩的刀口上的生意,但江湖人江湖道义,不义的事却是做不得。而且若那女子也有什么后台,哪天追究起来,自己也该做些防范。哪怕镖局接生意规矩上不该多加过问,但该说的还是要说说呀!
反复思量了一下,中年镖师还是开口了,“这位小姐,大家都是明白人,我们也不多说什么。您与这位姑娘有什么恩怨,我们没立场管,但我们开镖局,在江湖上混的也得讲个江湖道义,这害人之事却是做不得的。”
月修微微一笑,又拿出一锭金子推过去,“镖头不必担心,确实你我都知道将这么一个女人送去青铜军营是个什么意思,但师傅也是江湖上舔刀口赚营生的,想必也不相信什么以德服人,我这般做当然也是以恶手惩恶人。我便说句明白的,”说着,月修又指了指南宫羽馨,“这女子可是当今的一个在逃钦犯。原本人活于世却是不容易,更何况是个女子。这逃便逃了,我也不想多加过问,谁知她自己不识抬举,躲了个几年却实在不懂得安分,兴风作浪,害人性命,硬是往刀口上撞。而且,”想了想,月修露初一个微笑,“镖头可是不知,我还是在救她呢!”
“咦?”闻言那中年镖师也有些疑惑,忍不住惊疑出声。其实本来按镖局的规矩,实在是不该多问客人的消息,不说月修说了这么多,便是一句不讲,只要给了银子,托了货物,一切按了规矩来,镖局就不好拒绝,更何况月修现在还把事情几乎都交代得清清楚楚。但是前面说的也就罢了,可这把人往西北青铜军营里送还是救人?这是哪门子道理?这镖师虽颇有些城府,却也忍不住好奇。
“呵呵。”月修摆摆手,笑着解释道,“镖头难道就不曾看出这女子有些不太对劲?”
经月修这么一说,在场的几个镖师都忍不住多瞥了几眼,似乎是有些不对。这女子虽然一直坐在那里不动不语,但眼盈春水,两颊腮红,杏唇微张轻轻喘着气,不说成了家的,就是在场的几个毛头小子都隐约知道怎么回事。
“这姑娘难道中了药?”若果真是中了药,那也不该要送到那么远的军营呀!要知道,即使这药一般不要人命,但这世间长了,指不定还出什么事呢,说不准,这人在路上就没了,那时可如何是好?
“当然没有!”月修笑笑,“她这只是一种病,镖头不必多虑。为了不多找麻烦,我已经封了她的行动,镖头只要尽快将东西送到就好。”
“唔。”
见那镖师有些愣愣地点点头,月修勾起唇角,“要到青铜军营,这路途虽说不是过远,却也要些日子,若是镖头顺便且实在看这女人受不住了,便麻烦镖头安排帮忙解决一下吧,别真在路上就给死了。到了青铜军营之后,镖头尽可以卖个好价钱,据我所知,青铜军营现在货可着实不多,所得便给了镖局了吧,也给镖局的弟兄们多些酒钱,都是卖命的营生不容易!不过。”看着周围一些镖师瞬间闪光的眼睛,月修暗叹,这种女人难道还真有很大的吸引力?“我可奉劝一声,这女子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也是身怀武功之辈,尽早脱手的好。便不说她引来的不干不净的麻烦,单我一说,想知道她最后到底有未送到还是能知道的。”
“小姐这是什么话?”中年镖师摆手命人将桌上的银子拿下去,“开镖局的信用可不比那些什么银楼钱庄的差。小姐尽可放心,东西一定尽快送到。”
闻言月修笑了笑,“如此我便放心了,镖头也不必太过着急,只要最后送到便好。这样,我们先行告辞!”
“小姐好走!我等一定不负小姐所托。”点点头,看也不看南宫羽馨一眼,月修带着莫离和一直低着头死盯着地面不言不语的南宫羽卿转身离去。南宫羽馨身上有她下的咒,根本无需担心。现在禁锢她的行动言语只是嫌麻烦,过得一段时间,离月修超过一定的距离,禁锢自会解开。
月修不担心南宫羽馨能逃得了,那样的身子在那呢!就算她逃了,也永远摸不到天堂的门槛。月修也不担心她自杀,心脏上绑的一条荆棘会让她连自杀都觉得无力,更何况,南宫羽馨那样的女人,贪生怕死,对她来说,不管怎样,好死不如赖活。
处理好这些事情,也来不及顾其他,月修几人迅速回到山中小屋。盘膝而坐,平心静气,月修开始小心地用神念细细感应。当年轩辕离去时,月修曾在送给轩辕的戒子上打入一丝神念,而轩辕有一段时间的月修帮助化解体内的封印,即使那戒子被夺走了,那丝神念却不会灭,而是仅仅跟随在轩辕的身边,除非轩辕已经身死。
细细的感应着,这样一直好久好久,没有了真元的支持,原本很简单的事对月修来说变得越加艰难,特别还持续了这般长的时间,又是如此遥远的距离!即便是精神力飞涨,可是身子却着实吃不消。汗一滴一滴地挂下来,月修慢慢地,仔细地感应着,这样的情景似乎跟不久前的一幕有些重合了起来,肖。小小地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月修浑身一颤,险些走火入魔,也好在没有真元的参与,虽然危险,却还是强行压下那丝杂念。月修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不会那样的,不会的,一定没事的,哥哥还等着我去救,可能是太远了,要判断他所在的坐标也十分困难的缘故,再找找,慢慢来……
不知过了多久,月修全身的衣服湿透了又干了,干了继而又湿透了。最终,当月修终于感应到那丝微弱的元神时,她险些抑制不住地想欢呼出声。
“莫离!”极低的一声呼唤,嘶哑而低沉,嗓子干得冒烟,月修苦笑,这样的不适真的好久都没有经历过了,过去真元运转直接吸收空气中的水分就足够了,哪里会像现在这般,干得连说话都走了调!
顿了一下,还是喝下南宫小心递过来的水,月修也没说什么。取出一颗丹药服下,这颗丹药并不一定要修者的真元运转才能吸收,所以普通人也能服用,可以让人体力迅速恢复,神清气爽。
“月姐,找到了?”慢了一步刚刚进来的莫离看着月修的表情,估摸着轩辕暂时应该还是没事的。
“恩。”微笑着点点头,月修向莫离招招手。莫离听话地俯下身,还不知月修想干什么,却不想月修直接将手放在了自己的额头。莫离有些疑惑地想抬头,却听月修急道,“莫离别动,我把坐标传给你,我现在无法动用真元,只能依靠你了。”莫离闻言乖乖地安静着,等月修将那坐标传给了自己。
刚刚结束,莫离想着还是让月修先休息一下,却不防才抬眼,月修竟已经一头倒了下来。
“月姐?”莫离大惊,长臂一伸将月修揽在怀里,才摸上月修的脉搏,正对上了南宫羽卿担心的眼神。“没事,是刚刚劳累过度精力透支了,让她休息一下吧,她最近太苦太难过!”
“你们,也出了什么事?”踌躇了一下,南宫还是问了出来,“为什么小姐不能动用真元了?这几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上次我们求助的时候小姐竟没有反应?”
听到南宫的疑惑,莫离苦笑着摇摇头,“真是一言难尽!自从那次我们分开之后,……”
整整五天,月修一直昏睡,而莫离在做好安排后,也断断续续将从上次分手之后的所有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南宫羽卿。末了,莫离深深地看向南宫羽卿,“你妹妹的事,别怪月姐,她已经不能再承受一次像肖那样的打击了。而现在,我们只能祈祷轩辕大哥没事吧,否则,就是我都不敢想象事情最终会发展成什么样子。”说着,莫离苦笑了一下,“说真的,如果可以,我都想把月姐留在这里,我一个人去救轩辕大哥。我的心里实在很怕!”
南宫低着头,“羽馨的事不要再说了,我的妹妹南宫羽馨早就死了。”顿了下,南宫脸色暗淡,“真想不到小姐竟会经历这样的事情。小姐这样的人,那根本就正好是她唯一的软肋吧!不过,我也支持把小姐留下,小姐现在修为被封印,这样去了也毫无办法的吧。”
“我不去,你们怎么找到轩辕哥哥?”突然,月修的声音蓦地插了进来。两人忽的回头,正是月修站在身后,披着那件黑色皮衣,略显苍白的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
“月姐/小姐。”两人同时站了起来。月修摇摇手,“我没事,不用担心,当时只是太累了。”说着,拉着两人又一同坐了下来,“我们马上就走,反正莫离已经知道了坐标。南宫,你的修为可曾恢复?”
“有了小姐的丹药我已经恢复了,小姐不必担心。”南宫应着,犹豫了一下,“小姐,你真的要去吗?”
闻言月修笑了,“当然,不然凭你们两人如何找到哥哥?”
“可是小姐的身体,小姐现在不能动用真元,但看守慕天的应该都是各派高手,我担心……”
“无妨。这次我不是去杀人,那等我哪天恢复了再说。我们只是去救人的,有我在,我可以帮你们撕开空间悄无声息地深入内部,救出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