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面罗子琪越来越困,索性翻个身睡觉了,可是夏菡眼睛睁得大大的,丝毫睡意都没有,满脑子都是罗子琪刚说的话。
想着想着,就有点兴奋,“你说的对,这个时候矜持就是矫情了,我应该主动出击,反正两情相悦,也没说非得谁先表白是吧?”
咦?没反应!?
“你说是不是?”
咦?还是没反应!?
夏菡爬起来一看,嘿,居然睡着了,亏她说了那么一大堆,一个气急,踹了罗子琪屁股一脚。
罗子琪大叫一声被吓醒了,“你干嘛啊?大半夜的!”
“我刚刚说话你没听到是吧,睡着了都不跟我说,我还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夏菡见她醒了,就开始控诉。
“好吧好吧,你说吧!”罗子琪对夏菡真是没辙了,只好转过身来看了一眼她。
夏菡鼓着个腮帮子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罗子琪敷衍道,“嗯,你说的对!”说着拿起手机解锁刚在夏菡面前,“可是,大姐,你看看时间吧,凌晨三点半了,我都快困死了,快睡吧!”
听到罗子琪的回答,夏菡也没有多想她是不是敷衍,整个人都安心多了,手怀过去拍了拍她的背,“真是辛苦你啦,睡吧睡吧,我亲爱子琪!”
然后就自顾自地想自己的心事了,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刚开学是真得忙,忙着军训,忙着进社团,反正乱七八糟的也都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一眨眼,一学期都过了大半了。
所谓之前说好的可以找周末找罗子琪一起去玩,后来才发现其实有时候忙起来,连路平安她都很少想,更别说罗子琪他们了。
一晃一个学期就这么过去了,都说考前一周抵一个学期,夏菡算是尝到了,考试月差点没把她累成人干,高等数学就要了她半条命,后来还是去理工大,拉着安博跟她恶补了两个周末才勉勉强强上了八十分。
知道夏菡高数成绩后,安博嚷嚷着怎么着都要让夏菡请他吃饭,夏菡用了一句“开学欠我的火锅还没有还嗯,现在就想着我请你吃饭了?”给堵了回去,安博转头又去找罗子琪寻求安慰。
寒假放假正好几个人的放假时间差不多,三个人一起搭上回了Q市的火车。
军校的寒暑假本来就比地方院校的时间短,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家,能够放松一下,结果又被路昭然抓去学习公司管理制度,美其名曰是为了将来接管事业打基础,路平安知道报考军校已经让路昭然很恼火了,也就顺着路昭然的意思去了。
可怜夏菡将近两个月的假期连路平安的面都没见上,更别提女追男的计划了,所以也就只能每天跟路平安在网上聊聊天,以缓解自己的“相思之苦”。
知道路平安是被路昭然抓去学习了之后,夏菡每天早上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在被窝里抱怨路昭然一通,害得路昭然整整一个寒假都被感冒萦绕着,说来也奇怪,不头疼不咳嗽不流鼻涕,也就只是打喷嚏……
后来夏菡决定了,这个假期不行,就下个假期,暑假不比寒假,没有春节不用团圆,路平安去哪儿她就跟着去哪儿,这种事,夜长容易梦多,应该早早解决了,所以不管怎么样,暑假她就要把追男神计划给落实了!
这么想着,夏菡感觉胸腔有种火在烧,一种叫“激情”的火。
第二学期从开学夏菡就处在斗志昂扬的状态中,期末不但没有找安博补习高数,而且还靠了九十分。
安博直呼这是爱情伟大的力量。
考完最后一门,夏菡就给路平安发了一条短信——“我们考完试了,你什么时候放学啊?”
一直到晚上夏菡跟罗子琪他们一起出去烧烤的时候,才收到路平安的回信——“还得等十几天吧,不过也不太确定,我们这学期可能要留人看守营房,不知道名单有没有我,如果有的话就回不来了!”
夏菡心里一慌,她追个男神都要这么坎坷吗?哭丧着脸回了个“哦”就没再搭理路平安了,反倒是面前烤好的鸡翅被她用牙签戳得千疮百孔。
直到最后安博实在看不下去了,“都说了看守营房名单还没下来呢,有没有路平安还两说呢,你现在就一副深闺怨妇的样子给谁看啊?你这样以后怎么能做一名称职的军嫂呢?再说了,这跟鸡翅有什么关系吗?好好的食物被你糟蹋成这样了,可惜可惜。”说着一把拿过来塞进嘴里。
忐忑地过了一个星期后,收到路平安不用看守营房的消息,夏菡顿时开心了。
回到家之后,夏菡又进入了闲得发慌的状态中,晚上九点钟估摸着路平安应该回到寝室了,脑子一发热就表了白——“路平安,我有件事要跟你说,很认真,我喜欢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反正是很久了,一直一直以来就喜欢你一个,之前说的什么五年之约我觉得我没有耐心等下去了,也不想在等了!”
过了一会儿,拿起还是没有动静的手机,补发了一条给他——“那你喜不喜欢我啊?如果你也喜欢我的话,那就在一起吧,好不好?”
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是没有动静,夏菡等得手心直冒汗,抓起手机又发了一条——“怎么没反应啊?是还没回到寝室吗?可是都这么晚了,应该可以看到消息的吧?我在等你回消息……”
后来,直到夏菡握着手机睡着了,都没有收到路平安的回信。
房间没有来得及关的床头灯散发着橘黄的光,很安详,只是躺在床上的某个人,皱着眉头睡得极其不舒服,可是即使如此,手里的手机也没有丝毫放松,生怕错过最重要的信息。
夜已经深了,另一座城市的路平安,一点睡意也没有,坐在外面阳台得椅子上,抬头看着星空,同样的一片星空,同一轮纯净的明月,心里想着某个人。
从他看到夏菡发给他的短信到现在,几个小时过去了,手里的手机,从刚开始的冰凉,到后来的微微发烫,再到现在的烫手,可是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短信的内容,从刚开始的一遍遍阅读到现在,每一字每一句在心里默写了无数遍,甚至写错的那个“在”字,都刻在了内心深处。
这个表白,他等了那么久的表白,应该由他来却被夏菡抢先了的表白,本应该欣喜万分的他,此刻却是五味杂陈。
一个月前,每天早上路平安都会被剧烈头痛折腾醒,一直以为是因为强度训练身体吃得不太消,但是到了后来,时不时出现了看不清东西的症状,就连最常规的跑步训练也会不慎摔倒。
见此状,路平安没敢松懈,一个星期前去了医院做了检查,直到今天又请了一天的假去医院拿到检查结果。
一整天过去了,医生的话现在还在路平安脑海中萦绕着,“初步诊断,是脑瘤,就这种检查,并不能断定到底是恶性还是良性,但是根据你的描述,脑瘤还在不断增大,不过目前看来发现及时,你应该联系你的父母,住院观察及时治疗,这种疾病,绝对不能忽视,所以你得慎重对待。”
从医院回来后到现在,路平安就一直呆坐在外面,一句话也不说,跟个雕像似的,同寝室的回来跟他说话,怎么都没反应,直到夏菡发来短信,才稍微动了动。
看了短信内容之后就更沉默了。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夏菡一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发现并没有路平安的回信,更失落了,吃过早饭后回到房间,心里跟压了块儿石头一样,想了想,拨通了罗子琪的电话,“子琪,我有事要跟你说,你叫上安博一起,我去Q中门口的奶茶店等你们!”
半个小时后,罗子琪拉着气喘吁吁的安博到了奶茶店,看到一脸消沉枕着胳膊趴在桌子上玩儿吸管的夏菡,罗子琪知道这次事肯定不小。
坐定后,小心翼翼地问夏菡,“怎么了?一大早的就把我们叫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夏菡没说话,只是把一旁的手机解锁翻到跟路平安的短信界面,推到罗子琪面前,罗子琪愣了一秒钟,拿起手机看了起来,看完后又将手机递给安博。
然后又是可怕的沉默,罗子琪用眼神示意安博,“说句话啊!气氛真得好尴尬!”
安博挤眉弄眼,“我怎么说?安慰不都是你们女生在行的事吗?我一个大男生怎么说话,你说句话呗!”
罗子琪瞪他,“你不是她闺蜜吗?”
安博给她一个白眼,“说得好像你不是一样!”
就在两人用眼神交流的时候,一旁沉默不作声的夏菡发话了,“挤眉弄眼干什么啊,有什么就直说吧,想骂我就骂吧!”
“没人要骂你,你不一直想表白的吗?这表白了又不高兴了?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啊!”安博看了罗子琪一眼,对夏菡说道。
罗子琪在桌下狠狠地踩了安博一脚,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又看了眼夏菡,“你别想多了,说不定他就是一时没有看手机,你也知道,他们要是训练起来,跟人间炼狱一样,上次路平安不也说了吗?强度训练的时候,听到教官说休息,他们立马就瘫下了,喘气都觉得累,哪有时间看手机啊?”
“不过你也是,他不是快回来了吗?他回来你再说啊,怎么就等不了这几天了呢?”安博白了夏菡一眼,“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不知道啊?”
“我知道,可是我昨天晚上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想到我们以前的事情了,想着想着我就感叹我居然喜欢他这么长时间了,感叹着感叹着,就不知道抽什么风,发短信给他了,其实发完短信我就后悔了,可是……”说着又烦躁地抓了把头发。
安博叹了口气,心想不管怎样,得先把夏菡的情绪安抚了,“其实我觉得子琪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他们跟我们又不一样,说不定就是没看手机呢,你别想多了,总是自己归自己找烦恼!”
正说着,夏菡的短信提示音响了,安博一看,“路平安!”连忙将手机递给夏菡。
看着路平安的名字,夏菡深呼吸了好几口,才秉着呼吸点开,看完短信,又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看向对面紧张地看着她的两位。
安博一个心急,直接拿过手机,“你看,他不是说了吗?他最近很忙很累,这些等他回来再说!”
夏菡一脸怀疑,“是这样吗?”
安博赶紧点头,“必须是这样。”
夏菡低下头不说话了,将目光落在路平安回的短信上——“……这个消息,有点突然,我得消化一下……我最近有些忙,也挺累的,等我回来再说吧!”
可是,为什么会觉得突然呢?为什么还要笑话一下呢?她给他表白让他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