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盖苏文坐在帅营,无计可施,不敢发兵调将前去破他异阵。哪晓得刘琦,带一支御林军出营,看渊盖苏文大元帅发兵破阵。但只见自家人马明盔亮甲,排队分班,只不见元帅动静,不觉心中焦闷起来,降旨一道,传元帅出营破阵。左右得令,就传旨意前往帅营。
渊盖苏文接旨,来到御营见驾,说道:“主公,召臣前来,有何旨意。”
刘琦说道:“元帅,你看齐朝阵中杀气冲天,逞威耀武,为何元帅全不用心调兵遣将,前去破他,反是冰冰冷冷,坐在营内呆看,岂不长他们志气,灭自己威风么?”
渊盖苏文奏道:“主公在上,齐朝摆此阵图,臣日夜不安,岂不当心?但阵书上历来所载有名大将阵图,臣虽不才,俱已操练精明熟透,分调人马,按发施行,或东或西,自南自北,出入之路,相生相克,方能破敌,得逞奇功。如今他所摆之阵,十分幻异,虽不知那阵中利害如何,今看他摆得活龙活现,希希奇奇,连阵名臣多不曾识得,就点将提兵去破,竟不知从何门而入,从何路而去,又不知遇红旗而杀,还不知遇白旗而跑。”
刘琦叫声道:“元帅,他摆五个龙头,俱有门入,必然发五标人马,进他阵门的。”
渊盖苏文说道:“进兵自然从五门而入,臣也想来如此,但愿得五路一直到尾还好破他,倘然内有变化,分成乱道,迷失中心,那时不是生擒,就是肉酱了。”刘琦笑道:“若是这等讲,歇了不成?”
盖苏文听见刘琦取笑他,只得无奈,点起五万人马,五员战将,分调五路进兵,按四足后尾,听号炮一齐冲入。传孙福、焦世威带兵五万冲左首二门;又调徐春、杜印元领兵五万,冲右首二门。四将答应去讫。盖苏文按按头上金盔,紧紧攀胸银甲,带五千兵马,催开坐骑,摇手中赤铜刀,望中门杀过来。
后面号炮一起,左首有孙福、焦世威纵马摇槍,杀上阵门。里边尉迟恭,尉迟段林父子二人上前敌住。斗不数合,齐将回马望阵中而去。孙、焦二将随后追进阵中,外面锣声一响,火炮、火箭乱发,如雨点相同,打得五万荆州兵不敢近前,欲出阵门无路。里面二将望绿旗兵中追杀,忽一声炮响,兵马一转,二员齐将影迹全无,四下里尽是刀枪剑戟,裹二将在心,乱砍乱挑。回望看时,前后受敌,心下着忙,叫救不应,二将兵器架不及,刀山剑岭之中,作为肉酱而亡。
料想不免那尉迟恭,尉迟段林父子二人有暗号在内,纵绿旗引走,转出龙门外去了。右边有徐春、杜印元纵马端兵,冲到阵前,内有秦叔宝,单雄信舞动兵刃接住番将,厮杀一阵,齐将拍马诈败入阵,徐春、杜印元不知分晓,赶入阵门。
正是英雄无敌将,管取难进刀下亡。
且讲那徐春、杜印元随起入阵,忽听阵中锣声一响,阵门就闭,乱打火炮,乱发火箭。五万荆州兵在后者逃其性命,在前者飞灰而死,不得近前。
单说阵中徐、杜二将追杀白旗人马,忽放炮一声,二员齐将不知去向,前路不通,后路拥塞,眼前多是鞭、剑、锏、棍,前后乱打。二将抵挡不住,心内一慌,措手无躲,料想性命自然不保的了,只怕难免马踹为泥。正所谓: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中亡。秦琼,单雄信转出龙门阵,又去救应别将,这且不表。
单讲渊盖苏文拍马摇刀,至阵前大叫道:“本帅来破阵也!”薛仁贵一手拿旗,一手提戟,出阵说道:“渊盖苏文,你敢亲来入我阵么?放马过来吃我一戟!”说罢,望着渊盖苏文直刺。渊盖苏文也把手中刀急架忙还。二人战不上六合,薛仁贵拖戟进阵。
苏文赶进阵中,外边大炮一响,中门紧闭,满阵中鼓啸如雷,龙头前大红旗一摇,练成一十二个火炮,从头上打起,四足齐发,后尾接应,连珠炮起,打得山崩地裂,周围满阵烟火冲天,只打得五路荆州兵灰焦身丧,又不防备,只剩得数百残兵,那折脚折手的拚命逃回荆州营。刘琦见阵图厉害,有损无益,元帅入阵,又不知死活存亡,料难成事,见火炮不绝,恐防打来,反为不妙,随传令扯起营盘,退下去有十里之遥,方扎住营头。只留渊盖苏文一人一骑,在阵中追赶薛仁贵。
不一时,锣响三声,裂出数条乱路,东穿西走,引渊盖苏文到了阵心,哄咙一声炮起,不见了薛仁贵,前后无路,乱兵围住,刀枪密密,戟棍层层。乱兵杀得渊盖苏文着忙,一口刀在手中前遮后拦,左钩右掠,上下保护。哪晓此阵其中变化多端,幻变无穷。但见黑旗一摇,拥出一层攒箭手,照住渊盖苏文面门四下纷纷乱射。
渊盖苏文虽有本事,刀法精通,怎禁得乱兵器加身,心慌意乱,实难招架,又添攒箭手射来,再难躲闪,中箭共有七条,刀伤肩尖,枪中耳根,棍扫左腿,锏打后心。
这下渊盖苏文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有力难胜,有足难逃,叫救不应,满身着伤,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心下暗想:“我此番性命休矣!”把钢牙咬紧,用力一送,赤铜刀量起手中,拚着性命,手起刀落,杀条血路,往西横冲直撞,逃出阵去了。薛仁贵见渊盖苏文逃走,忙传令散了龙门阵,带着四员大将随后追杀。
那渊盖苏文逃出阵图,望西而走。有五六里之路,忽听树林中一声号炮,冲出一支人马,内有二员勇将罗通,秦怀玉,挺枪纵马,大叫道:“渊盖苏文,你往哪里走?”我等奉圣命将令在此等候多时,还不下马受缚!”苏文一见,吃惊道:“我命休矣。齐将少要来赶!”兜回马便走。
只见南首又来了一支人马,内中有尉迟宝林,尉迟宝庆兄弟二人,伏兵齐声大叫道:“不要走了渊盖苏文。”追上前。
忽西首炮声响处,冲出周青,程铁牛,带领一支人马,纷纷卷杀过来,大叫道:“不要放走了渊盖苏文,我奉圣令,来擒也。”渊盖苏文见三路伏兵杀到,心中慌张不过,催急马望东大败。只见有二将横腰冲出,却是秦琼。单雄信,提槊舞锏,追杀前来。
只杀得渊盖苏文远离桂阳城,败去五里路之遥,但见自己营前有刘琦站立,欲要下马说几句言语,又见齐兵四路追赶,薛仁贵一条戟紧赶后边,全不放松。
遂泣泪叫曰:“主公万岁,臣一心忠心报国,奈齐兵势大,杀得我犹如破竹,追赶甚急,臣生不能保主公复兴社稷,死后或者陰魂暗助,再建江山。今日马上一别,望万岁再不要想臣见面日期了。”哭奏之间,冲过御营,望东落荒,拚命奔路。
薛仁贵催开坐骑,紧紧追赶,喝声道:“渊盖苏文,你恶贯满盈,难逃天数了。今日命已该绝,还不早早下马受死。”豁喇喇一路追下来。
渊盖苏文逃着逃着,眼前便是一道悬崖,知道自己逃生无望了,便把赤铜刀望颈项内一刎,头落在地上。薛仁贵把戟尖挑起,挂于腰中。可怜一员荆州大将,顷刻死于非命,正是:
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中亡。
苏文一旦归天死,荆州刘琦霸业荒。
薛仁贵得了渊盖苏文首级,满心欢喜,纵在岸上,即同诸将领兵回来,把渊盖苏文首级高挂在大纛旗上,齐声喝来,打从荆州营前经过。荆州兵卒抬头看见元帅头颅挂在旗竿之上,连忙如飞一般报进御营。
刘琦在御营内闻报渊盖苏文元帅已死,放声大哭,仰天长叹道:“孤家自幼登基,称荆州之主,受荆州各地朝贡,享乐太平,未尝有杀戮伤军之事。哪晓近被天朝征剿,兴师到来,一阵不能取胜,被他杀得势如破竹,关寨尽行失去,损折兵将不计其数,阵阵全输。今渊盖苏文元帅归天,料不能再整荆南了,复还故土,有何面目再立于人世,罢了罢了,渊盖苏文大元帅,朕也随你去了!”
说罢,刘琦便是抽出自己腰悬的宝剑,一剑封喉,魂归西天去了。再说荆州各将佐兵卒,见死了元帅,没了主公。便是各自逃命去了,荆州大营不攻自破。
薛仁贵派人收敛荆州残兵,派遣薛丁山镇守荆州,加封为太子兼领南疆大将军,麾下秦怀玉,罗通,尉迟家的三个小兄弟,程铁牛等中多二代将领。等日后,便调薛丁山回朝,一切官职皆有秦琼代领。
薛仁贵则选吉日班师回朝。另外的益州,扬州听闻渊盖苏文身死,刘琦自尽,也是军心散尽,不日便被薛仁贵左右两路大军攻破,择日班师回朝,等着圣上论功行赏。
薛仁贵御驾亲征班师回朝长安城,这场征南大战终于以完美的结局拉下了序幕,各大兵将论功行赏不必多说,荆州势力全部被灭,益州,扬州也是望风而降。交州之前因为太过贫困,而且交通并不便利,所以渊盖苏文也便没有派人去占领。虽然并没有算是属于荆州的地盘,但也算是荆州的附属势力。
如今天下归一,交州也是派使者前来表示愿意归降,投靠大齐。
翌日,在大齐长安校场之上,薛仁贵被众星捧月般的围绕在点将台之上,薛仁贵气势如虹的说道:“各位,如今天下归一,朕也终于一统天下,各方少数民族势力也是派来使者表示臣服,愿意朝朝进贡!朕薛仁贵如今在此立誓:从今以后必定让天下的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从此以后刀枪入库,铸剑为犁;马放南山,卸甲归田。不得妄动刀兵!”
由徐茂公和荀攸作为文臣的左右丞相则领衔说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薛仁贵摆手示意诸位停下,又继续说道:“不过,朕希望天下的臣民可以记得,这和平的大地,是我们的将士们用自己的性命给我们换来的,所以希望各位永远不要忘记为了给我们换了和平所牺牲的各位烈士,罗成将军是一个,还有很多各位可能叫不上名字的将士,可能他们并不是什么沙场万人敌,但是如果没有他们,也不会有什么沙场万人敌,更不可能有今天平稳安定的日子。”
薛仁贵继续说道:“所以,今日不仅是我们大齐统一版图的祭天仪式,也还是告慰所有战死沙场的将士们的哀悼典礼,纪念这些为大齐献身勇士。今日,真特意命人在大殿之前,修建了这忠义柱,每一个在战场上所牺牲的将士们的名字,都是一字不差的刻在这上面,每次上朝之前,请各位臣工,还有朕都看看,这安稳的太平盛世,是这些有血有肉的汉子们,用自己的性命给换来的,所以以后朕还有朕的子孙,还有千千万万的臣工,都得给朕记住,这天下是他们的,不是我们的。若是以后有人胆敢丧着良心祸害百姓,朕第一个替这些将士们不答应!”
诸多文臣武将,还有所有的薛家军都是统一高呼:“吾皇万岁!吾皇万岁!吾皇万岁!”
自此以后,大齐便成了中华大地之上唯一的统一国家,数十年后,薛仁贵给薛丁山留下遗命,华夏之外还有土地,翻过高山,越过大海,便是他们。大齐先行休养生息,若是日后国富民强,我大齐可向西翻山,向东过海,超越秦始皇,建立真正的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