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药你刚刚不是已经吃过了吗?”苏陌看向那个被秦煜扔掉的杯子,淡淡地回了句。
“那你还要本王去收集那些药材!”秦煜撇了眼杯子,暗暗磨牙。该死的女人,害得他差点被那怪物伤到。
“那药终归治标不治本,只能解决你这个月的蛊毒发作。至于要根治的话……”苏陌故意话说到一半就停了,端起桌上的茶盏浅酌了一小口。
“女人,你倒是说啊,还需要哪些药材。”秦煜那白皙可爱的包子脸皱巴成一团,满是纠结和焦急。
“哎,这茶喝完了诶。”
苏陌话音刚落,秦煜立马伸手抢过苏陌手里的杯子,倒的满满的。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苏陌满意地拍了拍秦煜的小脑袋,润了润喉咙,继续说到“这需要用到的药材嘛,也不多,但也不少……”
“说重点。”
“东临白链蛇血,西楚的楠芯草,还有北池的云母藻。”苏陌报出一连串的药名,然后看着秦煜久久无言。
“我说,你不动手记吗?”看着秦煜翘着二郎腿悠哉游哉地靠坐在太妃椅上,苏陌一阵无语。
“东临白链蛇血,西楚的楠芯草,北池的云母藻。”秦煜闭着眼睛仰躺在太妃椅上,脱口就是一串药名,且与苏陌所说的分毫不差。
“你还漏了一样。”苏陌站起身来,走到秦煜边上,眼神复杂地俯视着他。“心头血,下蛊之人的心头血。”
秦煜不再摇晃了,紧闭着的眸子也随之睁开,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两相对视。
“没有其它的办法了吗?”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下蛊之人早已死在了他的剑下。
苏陌无声地摇头,“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找到失踪多年的云瑶。”说到这,苏陌顿了顿“但我也只是从书上得来的,管不管用就不一定了。”而且就算是这个方法管用,从古至今,也还未有过几人是真正熬过这变态的治疗存活下来。
秦煜睁着眼睛凝视了会,复而又闭了回去。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会去努力尝试的。
“暗卫的事,容本王再考虑考虑。”良久,秦煜薄唇微张,对苏陌说到。
“你不说,我还真忘记这回事了呢。”苏陌无语扶额。
屋内一片寂静,只有风吹动纱帘发出轻微的响动。
“嘎吱……嘎吱……”突然,清脆的骨节交错声自屋内响起,惊碎了一室的安逸,也同样惊醒了还在发愣的苏陌。
诧异地扭头一看,只见那张白皙可爱的包子脸此刻已是扭曲成一团了,冷汗顺着细腻如瓷器般的脖颈蜿蜒而下。胖嘟嘟的小手紧紧拽着那墨黑色的衣角,青筋暴起。
不是吧,这么快!苏陌的脑子里这个念头刚刚闪过。清晰的碎裂声冲击着苏陌的耳膜。秦煜身上的那套墨黑色长袍在苏陌的注视下被……撑破了。
棱角分明的脸庞,透着几丝难以分辨的邪气。乌黑深邃的眼眸蕴含着执掌众生的嚣张气焰。唇边噙着一抹邪佞的微笑。狂野而又邪魅。
苏陌愣愣地望着眼前衣不蔽体的性感男子,视线一路向下……
性感的古铜色皮肤,结实的肌肉还有……
眼见着苏陌眼冒红心地盯着他,秦煜黑着脸咳了几声。“女人。”
“做什么!让姐看眼会死啊!”苏陌不爽地扯下被秦煜抛在脑袋上的薄毯。呲着牙怒视着早已空空如也的前方。
“女人,你要是再不给本王拿件衣服来,本王可就要被冻死了。”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自屏风后传来。
苏陌挑眉,走进内室,随意地翻出件宽松的深色衣袍,扔了过去“诺,只有这个,你先凑合凑合。”
屏风后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衣袂摩动声,中间还夹杂着布帛撕裂之声。听的苏陌那叫一个“心惊胆颤”。大哥啊!你可悠着点,这是我唯一能找到适合你穿的衣服了。不对……还有一人!她竟然把他给忘了。
苏陌似是想到了什么,唇角缓缓勾起,眼中趣意盎然。
随即蹑手蹑脚地轻掩房门,一路施展轻功跃到一阁楼顶上。掀开一道瓦缝,偷偷地瞄上一眼。苏陌窃喜,果然,苏老头诚不欺她。这苏冶真是没在苏府。
当即翻身下瓦,从屋顶跃到房梁上。扫视着四周,唔,卧室好像是在那头吧。苏陌根据苏府远落的分布,大致找出了这间屋子的主卧室。
红色的袍角一闪而过,没入空气之中。
简洁的房室构造,大气明朗的摆设。无不昭示着房间主人的爽朗性格。
随意地摸了一把角落里的书架,苏陌忍不住咂舌。这看似不起眼的书架竟是上好的楠木制作而成的,而且看年份,还不低。
这满屋子的转悠下来,苏陌除了吃惊,更多的是对苏冶真实身份的猜疑。这房间西北角里的那个瓷瓶,算是这些摆设里面最不值钱的。但是若要拿这瓷瓶去市场上叫卖的话,没有个几十万是拿不下来。
更何况这瓷瓶的底部还留有前王朝王室的标志。
苏陌抱着几套墨黑色衣袍,靠坐在摇椅上,一手托腮,四下打量着这房间的设计。
视线略略扫过那张贴着几副仕女图的墙面,忽的定在了一处。女子洁白的裙摆荡漾在艳丽的牡丹丛中。微醺的阳光,无暇的笑颜……
苏陌低笑着起身,手指轻触那方墙壁。靠着过人的触觉感受着墙面的凹陷变化程度。
白皙修长的指节在缤纷的画卷上挪移着,轻触着。直到那处牡丹花丛才止。
大朵大朵的艳红色花朵绽放着,纤细的茎条和绿叶被淹没在了这片绚烂的红色里。
苏陌晃了晃脑袋,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集中注意力去思考。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副画有些邪乎,看的她脑袋胀疼。
“陌儿……陌儿……”
脑子里好像总有一个温柔似水的声音在喊着陌儿。苏陌使劲地摇晃着脑袋,势要将这诡异的声音清除出去。但好像并没有什么效果,脑袋倒是越发的疼了。
良久,苏陌揉了揉发疼的脑壳,紧锁着眉头,一把扯下那副诡异的仕女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