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刀刀爷爷和我费尽气力,找到了这个双城机关……还有我差点赔掉一只胳膊,才弄坏的机关其实是用来锁住雾阵里异兽的?”守宫顿时有些懵。
乌云绕头长时不散,雨落松林而风寒浸透,竟不知细雨将来。
“不是雾阵里的,‘雾阵’就是异兽,”离楚秦回忆着说道,“若我没有记错,爷爷留下记录里所记载的‘雾阵’,就是纳西族里供奉的一头异兽,叫什么…什么仙罗来着。”
“仙罗?那是什么?”守宫问道。
“只说了一头异兽……”离楚秦摇摇头表示不知,但又补充道,“原来我只是当成故事书,还不太信爷爷记录里的异兽,因为那些……要都是这世上的,那也实在太过夸张了……不过,我现在有些信了!”
“哦?!嘿?!少庄主这死心眼竟然还能有的改观?”红霜留给离楚秦的药似乎很管用,不光给守宫止血,还令他神清气爽,此时守宫怀抱双臂揉了揉,再问道,“那你倒是说说看这异兽呢?”
“爷爷虽有所记录说异兽有十二种,不过残存下来的篇章都是些只言片语,其中就有‘雾阵’仙罗这个名字,‘雾阵’仙罗也是其中唯一有图幅描述的异兽,”离楚秦不停捏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
“现在想想我之前追查刀詈司到了安明城,在地下见到的那条玄蛇多半也是记录上面的一种异兽……我可没胡说,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清幽派的陆掌门,他可以作证,不过……这玄蛇看着就不是人能对付得了的,”离楚秦脑海中闪过陆天一狼狈的模样,再道,
“‘雾阵’仙罗这东西靠迷惑人心智,吸食活人鲜血为生,可凶险得紧呢,你们擅自放了它出来,将来制不住它,还不知要害了多少人呢……”离楚秦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惑人心智……难道说‘雾阵’里月姬的迷幻术,就是靠这异兽来作弄出来的?”守宫言及此处,猛拍脑门,语气透着焦虑,道,“糟糕了……九师妹还不知道呢!~这下难办了……”
“九~师~妹……玄九?!”离楚秦听得守宫一言,先是一愣,立刻追问道,“你可别说玄九也进去了!?”
守宫没顾离楚秦问话,剑匣上背,飞速超着“里华亭”奔去。
“站住!你说清楚?玄九也在里面?!”离楚秦连忙抢出卡在雾阵机关中的佩剑,追上守宫,将他拦下。
“闪开!是又怎么样?”守宫不悦,剑匣横在他与离楚秦之间,从中散出的铁链将离楚秦双腿困住,语透不屑,道,“九师妹也轮不到你这外人来操心!寻人救人这档子粗活,还是我这粗人来做,少庄主细皮嫩肉的,我看…就别进去害我们了!”
守宫扬了扬手中那只猪头面具,再道,“况且没有这面具,你进去就中迷幻术!里头可不是你的剑庄,可没人顾得上你!”
“你!别小看人了!”离楚秦大力一扯,挣开守宫剑匣铁链,怒道,“那就再来一战!今日的我未必会再输给你!”
离楚秦怒气冲冲,周身真气四溢,眼看就要出手,却逢守宫将他手中的猪头面具丢了过来,砸中他脸面。
“懒得理你!别在外头浪费你的气力,那你戴上!”守宫说着从剑匣内取出另一只长鼻面具,冷眼瞧着离楚秦,道,“尽是在耽误事儿!我可告诉你,进去了我们可不会管你!”
“哼!我离楚秦就是死在里头,也用不着别人来救!”离楚秦戴上面具,抢至守宫身前,两人擦身而过之时,丢下一句,道,“玄九我一定要救!”
“还不知道谁救谁呢……真是个讨厌的家伙……”守宫嘀咕一句,立刻追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雾阵”奔去,冲入上空那团笼罩落下的乌云团,如同水面上划出两道前行的波纹一般。
不过二人当空跃下,刚沾到“雾阵”边缘,便见到“里华亭”内突地爆射出无数火点,刚刚还在红烛灯火下的“里华亭”,竟在两人惊乍须臾之间,化作了一片火海之域。
“难不成…机关已经…全被刀刀爷爷毁去了么……”守宫愣神,口中喃喃自语道。
又在此时,上空劲风袭来,一只巨大的蛊鹰从两人头顶飞过,领先他们冲入那团乌云团,直奔“里华亭”正中的那四座围合的楼阁。
火海映出鹰背上两个身影,离楚秦一见,顿时惊诧地喊出声:
“小雪?!还有……红霜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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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关内室]
刚刚还卡得不能动弹的齿轮,此时复又转得飞快,眨眼之间,烛庸刀刀来时挤过的那些齿轮间细缝,此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无疑被困在了藏有“镇岳尚方”的齿轮空间之内,而更糟糕的是,此时烛庸刀刀颈部的死穴被鱼七锦扣住。
“弄得这里摇摇晃晃的,我还以为是旅夜亲自来了呢!原来是大~情~圣!烛庸刀刀大人你……”
鱼七锦似笑非笑,嘲弄一般这么说道,话语未停之时,已将怀中那只金丝玲珑球按在烛庸刀刀后背。
玲珑球内立刻飞射出数道尺余长短连着白丝的柔软银针,银针于半空中被鱼七锦捉住,瞬间钉在了烛庸刀刀的手脚腕处。
“唔!~~鱼…鱼七锦……”烛庸刀刀转眼便被那几根柔软银针封住了手脚,这刺痛叫烛庸刀刀褶皱的脸皮一阵跳动,咬得嘴里的烟嘴“吱吱”作响。
“怎么?大情圣不是早就云游四海去了么,竟会有空来看看我?男人果然都是喜欢鲜艳可口的,要看看么?”鱼七锦说着将她衣衫缓缓褪下,半露雪白香肩,凑到烛庸刀刀面前,“我可比旅夜那张老皮好多了吧,你早就也该厌倦了她才是……”
“呸!你比…比旅夜差了千百倍……”烛庸刀刀呸了一口,暗暗运劲,伺机而动,道,“你知道…知道我是为什么而来……”
“旅夜这个糟老婆子看来与你很配呢……”鱼七锦眉头一皱,将衣衫提上,将那只悬在烛庸刀刀后背之上的金丝玲珑球举到他面前,坏笑着再道,“对!我当然知道……你是为了‘玲珑葬魂’而来的。”
“嗯?‘玲~珑~葬~魂’?”烛庸刀刀怒道,“这分明就是你从旅夜那里偷去的星陨!!你这不肖逆徒……在此…作弄雾阵害人不浅……我…我绝不能……坐视不理!”
烛庸刀刀言语间全身颤抖,手足劲力悄悄透出,还在等待着时机。
就听他咬牙强忍着剧痛,再道,“枉费她救你一命,又对你这么看重……我要替她……替她清理…门户……”
“住口!救人是旅夜自愿的!我可从没有求过她来救我,况且从一开始我就说得清楚,我鱼七锦是火凰教的月姬。是旅夜自作多情,说要用什么真情来感化别人,”
鱼七锦说着再从玲珑球中抽出数枚银针,一脚将这些银针踢入烛庸刀刀体内,扭曲着面容,叫喝道,“她开什么玩笑?!你们不是都称我们为魔教么,你我既然势不两立,旅夜她又来装什么好人?!她做的一切,不过是想借我对付教主罢了!”
“住口…不许你…侮辱旅夜一片善心,她要是利用你,怎会教你武功术法,视你为亲女儿一般看待……”烛庸刀刀大汗淋漓,替旅夜说话。
“好个女儿一般看待……我差点就信了你们的鬼话!呵呵呵……”鱼七锦阴着双眼,透露出一股杀意,坏笑声到了后来,显得癫狂,
“哈哈哈……你这傻子…到现在还以为旅夜这老巫婆是个大善人么?她随口说个‘星陨’居然连你都瞒住了,烛庸刀刀!~~,”
鱼七锦双手自怀中捧起那只金丝玲珑球,透露着兴奋神色,再道,“我来告诉你,‘玲珑葬魂’原先就是火凰教的圣物!里面寄宿的就是教主的精血与魂魄,只要‘玲珑葬魂’尚在,教主终有一天能回来!”
“魂…魄……”烛庸刀刀抬起头,眉头似乎拧成了一道麻花,“你们在此作弄邪事…是为了……”
“没错!教主很快便会复生!”鱼七锦面怀希冀一般,双眼透露出闪烁光芒,“教主回来之时,就是你们这些伪君子丧命之日!”
“复生?”烛庸刀刀猛然发力,逼得手脚腕处的银针飞出他体内,周身真气绕体,旋转一股气浪撞开鱼七锦,可当他站起一瞬间,手脚却全部失力,再度倒了下去。
“不愧是烛庸刀刀,中了里面的玲珑针,竟还能垂死挣扎一下,”鱼七锦从四周气浪冲出的灰雾中走出,回到烛庸刀刀身旁,再从金丝玲珑球中牵出数倍于之前的银针,封住烛庸刀刀周身要穴。
一脚踩中他后颈,鱼七锦蔑笑道,“玲珑针封的是心神,任你武功再高也没用!放心……我不会现在杀你,我要你亲眼看着我复生教主,看着我亲手杀了旅夜……”
眼前烛庸刀刀垂头不语,鱼七锦将他丢下,转身如同雀跃的少女一般,朝前欢快地跳了几步,再回头冲着他笑道:“我废去旅夜一双腿脚,没要了她的命,你不感谢感谢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