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哪根葱?”那白面男子一脸醉态,拔出随身佩剑,摇摇晃晃地来到离楚秦身前。
噌!
就见那白面男子把手中剑插在离楚秦桌上,叫嚣道:“少给老子装副高冷的样子,爷爷瞧你这模样,就全身都是怒气!谁让你长成这模样的!教训的就是你!给老子起来!起来!”
客栈内外人员杂乱,听白面男子这一声挑衅,一时间都趴望在附近,旁观者皆是一副“看出殡的不怕病大”的姿态,丝毫不怕将来两人动手之后,会伤及无辜。
离楚秦未将这人放在眼中,从入门时起,他便瞧这人不上,要不是听他说是少阳帮的下一任帮主,断然不会理会他,这时开口道:“阁下既然是少阳帮的下一任帮主,还不积点德,给少阳帮留点好名声,不怕嘴碎了,人人喊打么?”
“打?”那白面男子手指着四周,环顾一圈,口中叫唤道,“你们这群酒囊饭袋!谁敢动手打我汪文二?方圆百里都是我们少阳帮管的!老子是少阳帮的帮主!将来动动手指头就要你们好看!……”
汪文二话音未落,脸上忽觉一阵风刮了过来,“啪!~啪~!”两声脆响,脸上挨了离楚秦火辣辣的两记耳光。
挨打的汪文二这时暴怒,拔剑就挥砍起来,离楚秦闪开之后,才觉得只是虚惊一场,眼下这人,不过是个拿着兵器的醉汉,武功烂得几乎令他不愿动手。
不过离楚秦还是出了手,连着十几个耳光扇过去之后,汪文二头顿时摇得像个拨浪鼓,摇晃了数圈后,一头撞上客栈里的梁柱,趴在了地上,怀恨的汪文二此时头脑清醒了许多,复又提剑上前报复,只不过凶狠有余,招式太烂,手里剑才挥了两下,立刻被离楚秦一脚踢飞,直插上客栈上空最高处的木梁上。
“你!这可是把名剑!你赔得起么?”汪文二叫唤道。
“我们剑庄什么都不多,唯独兵器最多,这样的货色,”离楚秦一脚压在汪文二肩膀上,不屑地说道,“在我们庄里连根烧火棍都不如,你少在本少爷面前显摆!再说,少阳帮就是再厉害,也跟你这败家子毫无关联!”
“你!你谁?也敢来这么教训我!”
“剑庄离楚秦!”离楚秦又用了点力,疼得汪文二直叫唤,“今后要是再狗眼看人低,我可见一次揍你一次!听到没?”
“疼~疼~疼!好!晓得…晓得了……快放手……”
“离少侠!打得好!”“没错!这种人就该给他点教训!”“这人居然是少阳帮的下任帮主…”“可不,我看这偌大的少阳帮迟早是要毁了……”“解气!我早就想教训这人了,连着几次都在这客栈碰见他,可真是晦气!打得好!”
客栈内外众人纷纷点头称是,离楚秦朝众人拱手作揖,这时就听客栈之外传来一声喝令声。
“少侠还请住手!”
就见七八个同样身着天蓝色丹青外袍之人,跟随一男子踏入客栈,领头的男子面相约莫不到五十,颧骨突出,眉头粗厚,上唇两道长须分挂嘴角,入门时头冠上一只太极图案,吸引了离楚秦的注意,就听那人再开口道:“在下清幽派掌门陆天一,阁下既是剑庄之人,我与剑庄素有来往,还请卖我个薄面,放过他吧?!”
陆天一说完朝着离楚秦拱手作揖起来,离楚秦听说是清幽派,正要寒暄几句,时逢客栈内外有几人认出陆天一,纷纷开口。
“清幽派?陆掌门!”“是清幽派的陆掌门来了!”“大家快来认识一下!”
其中一名头戴铁箍,拿着双头戟的彪形大汉,上前拜道:“久闻清幽派陆掌门威名!在下方勤!”另有一名壮实后背负一口宽刀之人,挤凑上来,自报起家门:“我!还有我!我是陇西义庄的!本名!王仪德!”
也在这时,一旁先前夸赞离楚秦的那些人,转而拍起了陆天一的马屁。
“噢!~幸会!幸会!”陆天一朝着众人拱手招呼。
“陆掌门!为何而来?是武林大会吧!?”“对啊!快给我们说说今年武林大会的彩头是什么?”“就是!就是!朝廷还会有封赐么?”“今年谁能拔得头筹?……”
“大家可去湖州!今年的武林大会就在湖州!”陆天一朝着众人摆摆手,指着离楚秦与汪文二,再道,“先失陪了,陆某寻他还有要事!要事!”
“额…这位……”陆天一举手指向离楚秦,还未说全,离楚秦便将汪文二推给了他。
“我只是见不惯他嚣张而已,但凡武林中人,都会给陆掌门面子,我剑庄也曾与清幽派互有些来往,这更不能不给了,不过,”离楚秦瞧着陆天一等人身上同样的天蓝色丹青外袍,又道,“陆掌门既收他入了贵派,今后言行可得管管!免得到时候坏了少阳帮的名声不说,清幽派这么多年的清誉也给他毁了!”
“你说什么!”汪文二又叫唤起来,这次给陆天一手下的弟子抱住,他动弹不得。
“少侠说的是,今后我这做师傅的,一定好好管教他们!小二!去外面收拾个位子,我们去外面……”陆天一点点头,领着众人出了客栈,跑堂的急忙跟出去,布置出来一张长桌,让陆天一师徒坐下。
“陆天~嗝~呃~一!你还是不是…嗝~呃…是我的师傅?”汪文二说话间酒嗝连连,“怎么…嗝~呃!刚才…怎么都不帮我……”
临近汪文二的几个弟子皆是捂住鼻子,却不敢随意离席。
“英泽……去马车里拿些醒酒的药来,”陆天一吩咐离他身旁最近的一名弟子,再转脸问汪文二,“少帮主,不知令兄舞阳何在?”
“不知……”汪文二耷拉着脑袋闷声回答道。
“我听帮里的长老说,舞阳不是出来寻你了么?”陆天一疑惑道,“还传回信说在华亭找到你了,怎么?你们难道没见面么?”
“信?……”汪文二愣住露出惊讶之色,随即将头磕在木桌之上,又道,“没有……”
“怎么会没见到呢……”陆天一不禁露出担忧之色,“难道…是舞阳出了什么事么?”
“师傅!华亭……不是晚上闹鬼么,说不定舞阳公子已经被……”陆天一身旁一名胖弟子这么说道。
“不可胡说!”陆天一喝止他,生出一股感叹语气,摇摇头道,“舞阳天资聪颖,对我清幽派的符术一点就通,已不比英泽差多少,将来说不定……”
陆天一言及此处,推了推埋头在桌上的汪文二,再问道,“舞阳信中提到你们在华亭遇险,可并未言明,少帮主可否与我们再说一遍,你们遇到了什么?”
“我都说了我不知!不知!”汪文二突然吼道,“他死了!”
“你说什么?!”陆天一惊讶地露出悻悻然神色,仿佛丢了什么宝贝一般,又急忙问道,“死了?怎么死的?死在何处了?快与我说明!”
“呵呵呵~~……”汪文二这时却捂着额头怪笑起来,“你看吧……一说到他,爹爹,长老…嗝~呃…武林里的人,都来嘘寒问暖,连你们也是!整天舞阳,舞阳!舞阳死了才好呢!老子受够你们了!”
“舞阳对你这弟弟十分关爱,所以才执意要来找你!你怎么能这么说他?!”陆天一不解地说道。
“你住口!陆天一!你个…嗝~呃…伪~君~子!我与他一同拜入你清幽派,你教过我…嗝~呃…什么?我是你巴结少阳帮~~收徒时候搭送来的添头么?!”
“住口!不得对家师无礼!”英泽喝道,上前便要给汪文二一巴掌,瞧见陆天一摇头眼色,立刻又收了回去。
“都离老子远远的!老子现在就去华亭!”汪文二怒声起,将眼前的桌子掀翻,“就算老子晚上被那些畜生吃了,也不用你们管!谁要你们…这帮假惺惺的好意……”
汪文二许是喝得太多,没走几步被块石头绊到之后,跌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扶他起来……”陆天一吩咐道,“先去附近打听看看有无舞阳的消息!再作打算!”
“师傅…为何都说华亭晚上去不得?”英泽这时好奇地问道,“晚上会有什么?”
陆天一被英泽问得一愣,当即摇摇头,吩咐道:“先别管这么多,等我们去了,你自然就知道了,你们…先去附近打听看看有无舞阳的消息!回来告诉我!”
英泽与众弟子点点头,随即分别散去周围,各自去寻些线索,只留下两人看护汪文二。
“你们说的人……我可能见过……”离楚秦不知何时靠在客栈门边,摇着手中一段红袍,虽只有一小段,却仍旧能辨认那红袍上蛇蟒鳞片一般的图案。
“噢?”陆天一转身,立刻被离楚秦手中那段红袍吸引,急忙问道,“这…这是舞阳的百蟒袍!?敢问少侠是在何处所得?”
“我刚到这附近的时候,这都好多天前的事了,”离楚秦回忆着说道,“你们放心,我们虽然是打了一架,不过却是不打不相识,这段红袍是舞阳兄割下来给我的,并非是我抢来的!”
离楚秦此时也不客气,来到陆天一身旁端坐下,指了指远处那几座连绵的山峰,开口道:“舞阳兄去了那里,好像……是叫莲花峰!~”
随之,离楚秦将他昨日的遭遇全部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