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其中虽然我也有过错,但是他们绝非仅仅由于我的过错而聚集于此,这些长老如果能够团结起来,剑锋一致对外,何愁天下不定?何愁父亲和大哥的事业如此如履薄冰?如果大家风雨同舟,统一天下又有何难?何愁国家不能强盛,民族不能复兴?”
“可这是个乱世啊,又不是我那个年代!唉,我降临什么世界不好,偏偏降临到一个乱邦!”
宁鸿远再度心心念念,他原本不是这样的少年。
“唉,我这样天真的想法又有何用呢?人之熙攘,皆为名利,‘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这样的思想境界也只有卧龙先生这样的先圣才配拥有吧!他们这些长老,怎配和卧龙先生相比?”
这时,秋雨突然大了起来,寒风更加凌冽,雨水从宁鸿远的发际线滴落,渐渐练成了一条线。
正当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突然之间,那密室紧闭的大门被一阵飓风,割开了三道裂痕。
“轰”,只听一声巨响,方才紧闭的大门,被瞬间劈成三段。
切面光滑如玉,竟然没有丝毫波纹。
“风元七段武技,风魔斩!剑者七段!究竟是谁!”
“来者何人!”偏殿台上,主持这一次秘密会议的朱长老见此状,赫然起身而立,面对大门这般大声怒吼道。
“你究竟是谁?”
“这样的身影绝非宁义武,究竟是谁?”
“难道?”
朱长老得知对方并非宁义武,顷刻间将手中茶杯捏得粉碎,然后将这些碎片击打而出,想要以此来试探一下对方的实力。
这一瞬间,碎片犹如无数细小地飞刃一般,朝那迷雾之中极速射去。
然而,令朱长老根本没有想到的是,这些青瓷碎片竟是一瞬间被反弹了回来。
剑刃与青瓷碎片碰撞,在这狭小昏暗的空间内,激起阵阵灿烂的星光,清脆的剑音回荡在整个密室之中。
这样的局面令众人满目错愕,随后无不目光惊恐地望向大门而去。
“如此强劲的武境实力难道是宁鸿远?可是这身影又不像!”
“更或者是宁无缺?可身影非但不像,而且宁无缺历来不会这般虚张声势。”
“莫非是她?”
朱长老虽未看清对方,但是心中已经猜定来者何人。
迷雾之中,一道朦胧的身影渐渐显现在大门之外。
这一刻,除了朱长老和郭长老之外,其余的人望着那迷离的黑夜身影,心中惶恐得如同热锅上蚂蚁。
“宁义武?”被蛊惑的,心中这般念念道。
“宁宗主?”被威逼的,心中这般念念道。
“难道真的是他?”被利诱的,心中这般念念道。
众人集目而望,眼色不同,心绪不一。
那一颗颗算盘珠子又开始快速拨动起来。
“鸿远哥哥不在,你们就在这里对他说三道四,亏你们还是他的长辈!”
随着众人顺声而去,只见这少女着一身绿衣轻纱,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唯美动人,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粉红,薄薄的双唇如兰花花瓣,娇嫩欲滴,三千青丝如同春风柳絮般,让人陶醉。
少女缓步走来,在场的年轻人早已盯着她如痴如醉。
如此绝世姿容,竟是让至今未娶妻子的郭长老,也为之驻目惊叹,心中叹道:“果然是绝世美人!只可惜怎么跟了宁鸿远那个废物?”
朱长老望着眼前这绝世少女,心中除了赞叹这少女绝世容貌之外,自也开始拟定新的计划:“既然这少女在这里,那就表明此事已经被宁义武知晓!我得小心行事才好,不过也可以借此机会来试探一下宁义武做事的底限,我就不信,今天他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人,哼,我早已联系好了那清音谷的八大长老,一旦宁义武打算杀鸡儆猴,休怪我不义!如果你愿意收回那“十月新政,我朱玄明,倒可以继续叫你一声宗主!”
此时,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一位少女,是一位其他武境位面客居于此的少女,是宁义武的义女。
她的名字叫秦玉雪,“善如温玉,厉如寒雪”,她母亲为她取这个名字的意义,是让她对待普通的老百姓要心善如玉,对待歪魔邪道却必须冷如雪山。
人如其名,秦玉雪就是这样的好姑娘。
眼见秦玉雪缓缓走进密室,这些长老无不胆战心惊地望着她,胆小怕事的更是吓得直哆嗦,其中一人竟是吓得忽然打嗝起来。
然而,他们想起之前收受的钱财,想起那个人的威逼利诱,却又不敢立即离开。
秦玉雪迈动着优雅而坚实的步伐,面向众人缓缓走去,三千青丝随风飘荡,宛若春风柳絮。
连素日里以镇定自若闻名遐迩的朱长老,这一刻也紧张得掌心略微渗出了冷汗。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不是不过问我们神剑宗的内部事务吗?难道她要为了一个宁鸿远而违背这个底线?到了最后,还是要帮他们宁家?我就不相信我天域之人如此没有血性,我们自己家里的事情,竟然要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成何体统!”朱长老血气方刚,内心这般自言自语道。
“这少女难道要为那个宁鸿远说情吗?哼,就算她背后势力强大,也由不得她胡来,那宁鸿远给我们神剑宗造成这样大的经济损失,我不相信宗主不拿个说法出来!哼,如果这小女子硬要横加干涉,大不了一死而已,何足惧哉!我们天域人绝不为奴!哼!”“铁血君子”郭长老,内心这般自言自语道。
而其他的那些长老,望着眼前的秦玉雪,那一双双原本不再颤抖的双手,忽然之间又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一时间,杯盖震动的声音忽然此起彼伏着。
这一刻,唯有主持会议的朱长老和“铁血君子”两人神色泰然,之前那意气风发的“铁面蛇”赵长老,更是吓得直接冬眠了。
秦玉雪站在原地,扫视四周,细致地观察着他们各自迥异的神色,莲步上前,一双美眸熠熠生辉,心中喟然叹道:“就算是不忠之人,看来也有着千差万别!我得好生处理这一件事,不能以偏概全,我相信这其中许多长老必定是被他人蛊惑,也或者被他人威逼的,不可与那些被利诱的同日而语,我得有所区别才行。”
秦玉雪到此,心中只为一件事,就是为她心中的鸿远哥哥讨回公道。
“我鸿远哥哥就算是突破武境失败,你们也没有理由在这里私自召开批判大会!”秦玉雪再度重复着刚才的话。
大部分长老听得这话,心心念念,不敢答话,低着头,甚至都不敢面面相觑。
朱长老眼观八方,眼见众人气怯,思索半天之后,心中计定,仗着宁鸿远突破武境失败这一件事而有恃无恐,他毕竟是行动主帅,为了找回颜面,只见他脸色陡然转变,面朝少女厉声反驳道:“秦玉雪,你不要仗着你那神秘身份,就可以对我们这些长老大呼小叫!你别忘了你是晚辈!我们天域人也是有血性的,不是你那背后势力的奴隶!”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再度汇聚在朱长老身上,望着那器宇轩昂的神采,心中胆怯渐渐消退。
秦玉雪听得朱长老这话,丝毫不为所动,径直向前走了几步,她没有即可回答朱长老的话,反而是态度恭敬地面朝朱长老行了尊者之礼。
与此同时,屋顶上的宁鸿远为秦玉雪的出现,内心激动万分:“真没有想到她果然练成了那风元剑武之技,刚才我居然没有认出来!真是惭愧啊!”
宁鸿远心情澎湃,如同惊涛巨浪,久久不能退去。
可是欣喜之余,他却忽然苦笑一声,“我的失败居然要让一位少女来为我开脱,我真是无能!”
“不要这样认为,人总有无助之时。”魔尊突然在宁鸿远的意识中苏醒,这般为宁鸿远开解道。
“你老人家这样说,我反而觉着很愧疚!”
魔尊没有回答。
“你老人家还是解释一下你为何要这样安排吧,我的失败应该由我自己来承担,怎么能够让玉儿出面,我纵然知晓玉儿是好心,可是!”宁鸿远心中还是对魔尊的安排颇有不解,如此这般追问道。
魔尊缓缓说道:“本尊这样做也是逼不得已,现在正是你在这一个大陆最无助的时刻之一,如若她连对你态度与常人一样,你步步青云,她就靠拢你,巴结你,你跌入低谷,她就对你冷眼相看,对你不理不睬,可想而知,当你与她一起进入新的武境世界之后,若是稍微遇到什么困难,那后果你可以去想象,而且本尊希望你的女人,不是被其背后势力左右的女子,能够拥有自己的主见,否则,她配不上你。”
“配不上。。。。。我的上天,是不是顺序搞反了?我配不上她才对!”
“是她配不上你,本尊再重复一遍!”
宁鸿远听闻此言,只能沉默,苦笑一声之后,最后也只好释然。
可心里总感觉怪怪的,总觉着哪里不对劲。
她配不上我?宁鸿远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