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鸿远苦笑一声,摸了摸头,道:“哎,你都是历经数万年岁月的魔尊了,我只不过是一个年仅二十五队的臭小子而已,你老人家怎么拿自己和我比呢?”
魔尊被宁鸿远这般调皮的说法将了一军之后,反而在宁鸿远的神识之中爽朗大笑起来,直言不讳道:“话也不能这么说,你知道本尊为什么寄宿在你的意识之中吗?”
宁鸿远再一次苦笑一声,道:“这我哪里知道,我说到底还是一个没有脱掉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你老人家愿意辅佐我,必定是我身上有你老人家欣赏的价值,而这种价值只有你老人家说出来,我怎么好意思自卖自夸呢?”
“其实你这小子从来都不知道,自从本尊寄宿到你的意识之后,本尊一直都在和你比!”魔尊突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这一句话说出之后,宁鸿远满目惊恐,愕然道:“你老人家一直在和我比?”
魔尊爽朗大笑,道:“你这小子当然有资格和本尊比,本尊二十五岁的时候的确没有你这般有能耐,不过或许也是因为没有遇到一个乱世而已,俗话说乱世出英雄,时势造英雄,本尊年轻之时生活在一个极为和平的盛世,致使本尊在二十五岁之时,许多方面都不如你,或许这就是本尊觉着本尊二十五岁之时不如你的原因所在了吧!”
宁鸿远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不过你老人也不能这么说,我还是不能够和你老人家相比!”
魔尊这一次收住了豪情的笑声,反而会心一笑,道:“现在既然你在这里养伤,就说说你父亲吧,你父亲心中有一个深邃的目的,那是他的理想,而那紫玉宗宗主,却是一个方法主义者,也就是说你父亲和紫玉宗最大的区别就是手段问题,你一定不知晓你父亲在被先皇迫害之后,当时许多名门正派不收留他,这些人担心东窗事发,祸及自家,无奈之下,你父亲只好东躲西藏。又由于当时你父亲被先皇的妻子蒙骗,导致武境力量极速下滑,不得已只能东躲西藏,可以说是有些狼狈。
宁鸿远听闻自己父亲这一段屈辱的历史,心中同样悲痛难耐,叹了口气,道:“这一段屈辱的历史,我也曾听我哥哥谈起过,不过我哥哥说我父亲憎恶这一段历史,所以我从来都不敢在他面前多说一句!”
魔尊继续说道:“你父亲四处亡命,四处奔波,不过还好,当时你父亲索性孤身一人,那些被先皇派来追杀你父亲的“灭影”,无法用非常规手段来迫使你父亲屈服,也正好给了你父亲许多思考人生的时间,这一段属于你父亲的个人历史,完全改变了他对正魔之分的看法。”
“为什么这么说呢?父亲经历了什么导致了他态度的转变,我听母亲说年少的父亲可是一位豪气盖世的大侠,可是现在。。。唉!”宁鸿远脑海里又回忆起了那一夜,又想起了那一个即将成为人间地狱的边镇。
魔尊坦然道:“那本尊就说说你父亲的一些经历吧,方便你更加了解你这一位思想深沉的父亲!你父亲因为无辜受到迫害,四处逃难,在这个时候的他,开始对这些自诩正义的正道之人产生了新的看法, 而当时那九毒老人曾经打算收留过你父亲,他们原本也是朋友,可是你父亲坚决反对九毒老人那种草菅人命的手段,断然拒绝他的帮助。这一次经历给了你父亲很深的影响!这也导致了你父亲的人生观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我父亲的思想发生了什么样的转变?”宁鸿远继续这般追问道。
宁鸿远对魔尊如此了解自己父亲成长经历,内心一点儿也不感到惊奇,毕竟那可是自己的父亲,魔尊这老人家有什么理由不多了解一些呢?
魔尊继续说道:“你父亲出生于名门,甚至是最正道的将军之后,深受正道思想渲染,而你爷爷乃是前朝帝国的大统帅,可以说你们这个家族如果不是秦玉雪他母亲来这个武境位面,打扰了你们家族本来的道路,你们家族或许现在是另外一番情景!也可以说是你那玉儿的母亲让你们宁氏家族偏离了原来的轨道。”
宁鸿远听闻了魔尊老人家的这一席话之后,开始对自己家族的过去有着浓厚的兴趣,好奇追问道:“可是我祖爷爷是前朝帝国的大元帅,我父亲却从来不曾提起,也不搞什么祭祀活动,这是怎么回事?按理说,父亲身为我们宁氏家族的首脑人物,怎么比起其他家族,我们这个家族是如此的形影单只?竟乎只有我们一家人!”
这一切不同寻常的事情的确让宁鸿远感到非常奇怪,原本如同他们这样的豪门世家会每年举办一次祭天仪式,寄托对先祖的怀念,可是宁家却一直都没有这个传统,自从宁鸿远来到这个武境世界之后,就从未亲眼见过宁家人祭祀先祖的活动。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宁家当年不是天明大帝九大家族之一?
魔尊道:“那是由于你父亲是一个极为务实之人,而且他性格极其叛逆,如果不是秦玉雪的母亲让他知晓了自己祖上的辉煌,他说不定早就改姓了,你父亲是一个极为讨厌虚名之人,所以他对这什么家族名号,从来都是不放在心上!”
“这样也好,否则如同其他家族一样,动不动就祭祀,甚至一年祭祀几道,实在是不务实际的做法!”宁鸿远这般愤慨地说道。
魔尊直言劝道:“话其实也不能完全这样说,本尊知晓你这小子极为厌倦祭祀,但是有些时候他还是有他一定的作用!”
宁鸿远叹了口气,道:“这一点我也清楚,祭祀无非是一种凝聚人心的行为,不过,既然我们宁氏家族只剩下我们一家人了,父亲也不再轻易祭祀,这对我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魔尊对宁鸿远这种想法很是赞同,道:“通过祭祀的办法来凝聚人心,其实没有什么大的用处,该背叛还是要背叛,该忠诚的不会因为没有祭祀而变得不忠诚。至于你们宁家为什么如今只剩下了你们这一家人,乃是因为前朝在最后几次政变之中,宁家的其他族人都死光了!”
“死光了?这是怎么回事?”宁鸿远听闻魔尊说到这里,刹那之间惊愕无比,这都是他从未听说过的历史。
这十几年宁鸿远游历大江南北,见了许多家族,那些家族每年都会祭祀先祖,可是宁家却没有这个传统。
俗话说人不能忘本,而父亲这种从不祭祀先祖的举动,岂不是昭告天下人,他们宁家人忘本吗?
过去,宁鸿远内心每当这般想着,他都想去找父亲问一个究竟,可是,每当他问及的时候,他的父亲对宁家历史有一股说不出意味的抵触,讳莫如深。
这种抵触究竟是什么?
宁鸿远无从得知,就算他的大哥宁无缺也从来不提起此事。
这宿命的因果究竟是怎样的一个轮回,为什么父亲对本族的历史如此讳莫如深。
这一切,宁鸿远实在是想不明白。
而这一次,他没有想到魔尊居然知晓这些因果,还未等魔尊开始解答他内心之中的疑惑,便又迫不及待地他问了一句,道:“我们家族五十年前前的历史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魔尊在宁鸿远的意识之中长叹了口一气,道:“当时你们宁家的先祖太过于狂妄,因为一系列的事情被灭了门,这其中原因太复杂了!你爷爷是一个开明之人,在当时的情况下,并没有选择复仇,而是选择为了为一时的和平做出牺牲,选择将这个宁氏家族遗忘,你父亲小时候也经历了这样痛苦,尤其是你祖母死在那一场家族内斗之中以后,你父亲对曾经那个宁氏家族深恶痛绝!你母亲是死在自家宁家人的手上,而且死的时候,你父亲恰好才七岁!”
宁鸿远被这突如其来的真相骤然心惊,瞳孔不断开始放大,惊愕道:“原来父亲的过去竟是如此心酸!”
魔尊的语气也变得沉重起来,道:“而且你祖母不是被人暗杀,而是活生生地被绑在宁家的刑柱上,活生生地抽离鲜血而亡,而当时看你祖母死的人都是你的族人!想一想,你父亲站在一旁,活生生地瞧见自己母亲死去,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而且动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些自诩家族名号的宁家人,那种痛苦你可以去体会,恐怕你也不能体会!”
宁鸿远听闻魔尊这一番论述真相的言词之后,赫然大惊,脸上脚上全是冷汗,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一颗心渐渐冰冷起来,冷冷道:“玉儿不是说我们家族曾经也是名震天下的上古八族之一,怎么沦落到今天这个样子!”
魔尊再一次朗声解释道:“这并不奇怪,你也无需感到惊讶,武境世界人类的历史就是优胜劣汰,优秀的贤者大多离开了这一个武境位面,而留下的这些人,你可以去想象是怎样的渣滓,所以,你们家族出现那样的自相屠杀,并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后来,你爷爷悲愤交加之下,就联合另外一个人将你们宁家人亲手灭掉了,一个不剩。至于这其中的原因, 除了是看清了你们宁家人真面目而选复仇之外,当时还有其他的一些原因夹在里面,许多原因加在一起,让你爷爷选择毁灭这一个令他寒心的家族,然后,选择帮助另外一个家族的人打江山,最后成为了兵马大元帅!当时你爷爷辅佐的那个皇帝还算是比较明主的,也比较明白事理,当时,天下人大都知晓你爷爷身上背负的恨意,而且你爷爷还拯救了当时那个风雨飘渺的王朝,最为关键的是,当时那个皇帝做的最聪明的一件事就是将这一切说出来,一方面是为了给你爷爷正名,另外一方面则是为了借此机会警告其余的那些打算谋反的家族!在你爷爷和那个皇帝彼此君臣相知的情况下,你们这天域的民众还勉强过上了十年的和平生活,至于后来那皇帝死后,局势又发生了新的变化!”
宁鸿远这一下全明白了,心中也陡然之间豁亮起来,道:“怪不得父亲从来不提及我们家族的辉煌历史!如果换做是我,早就改名换姓了,那样罪恶的家族留他做什么?纵然是说做人不能忘本,但是这种罪恶的家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杀了自己最爱的人,这种家族凭什么还存在!”
“其实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必然的,而且真正其中还有很多很多的细节,这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和你这小子讲清楚的,毕竟要逼一个人灭掉几万同族,那不是一个轻易能够迈过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