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儿子宁鸿远造成的呢?
宁义武抬头环视四周,一双黑色的眼眸宛若神雕般深邃,他继续独步屋内,继续琢磨着刚才让他感到诧异的真元波动。
不将事情琢磨个水落石出,宁义武绝对不会这般轻易善罢甘休,因为,这木屋存在着非同寻常的秘密。
“可是,如果是那一位尊者的话,他怎么会来远儿的房间呢?这不合乎常理,如果说是那一件事的话,这协定还没有到时候,这尊者在我们神剑宗十年都没有违背约定,如果真的违背约定,那早就违背了!何必等到现在呢?”
推论到这里,宁义武满目自信地点了点头,一手后负,一手托着下颚,继续自言自语道:“玉儿对我们神剑宗一直都很友好,我神剑宗有些事情本来她不用出手相助,可她依旧还是帮了我们大忙,就拿这一次远儿突破武境失败来说,玉儿完全可以做到不闻不问,可是隔三差五就来问我这义父远儿的情况,说明她对我儿子已经动了真心,那几位尊者也不反对,可见他们人文之开明,恩,这样一来,那尊者不应该出现那种言而无信情况的,他都是那样层次的修武者了,怎么会言而无信?绝不会背着我私自来这里的,如果他会言无信,早在十年前就动手了!”
“这一位尊者医治好了我两位妻子的顽疾,我怎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帮助我这么多,我怎么可以忘记根本?宁义武,宁义武,亏你还自命英雄,难道要成为忘恩负义之人?那一位尊者如果对我真的不放心,担心我私自取得这天地至宝,又怎么可能将玉儿交到我的手中?”
一番自言自语之后,这一神剑宗的宗主思维忽地明朗起来。
“所以,这一位尊者,他应该不会做出那样背信弃义的事情,如果他要来远儿房间探查那神剑之墓的话,应该会与我打声招呼,不应该独自一人来远儿这房间。”
原来,宁鸿远的这密室,乃是一处“神剑之墓”的入口,此乃绝密天机。
几番前后推理之后,宁义武叹了口气,“可是不是他,究竟是谁呢?难道是我老糊涂了吗?这神剑宗那个秘密绝对不会有其他任何人知道,就算那些天域大宗知道这个秘密的心怀不轨的强者,都被那尊者灭掉,哎,可能是我真的一时眼花了?哎。”
前后几番推理之后,这一位神剑宗宗主依旧满脑子雾水。
最后,宁义武无奈地望了一眼小屋周围,随后狠狠地冷哼一声,双手背后大步向门外走去,似是准备离开了。
宁义武的脚步忽然在门口停了下来,遥望那繁星点缀的夜空,仰天长叹,“远儿,十五天之后,你可不要让为父失望啊!远儿,你的成功,可关系到我神剑宗的百年大计,父亲必须以身作则,否则,新政就不能完全实施,千万别忘父亲再失望了!”
说完这最后一句叹息的话,宁义武单手后负,终于踏云远去。
门再一次关上了。
躲在避元真衣内的宁鸿远等了半晌,直到用“天玄眼”确定父亲真的远离小屋之后,这才将“避元真衣”收回。
令宁鸿远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他刚刚收回避元真衣,怀中少女此刻犹如重见天日一般,身子刚刚站起,立即就与自己拉开了二十余步的距离。
这一刹那,宁鸿远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杀意,双目凝望着对方,神色自若地笑道:“怎么,现在还想要杀我吗?”
少女满目愤慨的望着宁鸿远,脸色红如晚霞,虽说这个混蛋刚才那般做法的确是为了救自己性命,可在那奇怪的法宝之中,自己身子上所有的一切都被这家伙看了个遍,尤其是女孩某一些敏感的部位,更是被这家伙吃尽了豆腐。
想起这些,少女心中自是无比愤怒,愤怒的情绪逐渐上涌,雪白的贝齿狠狠咬着上唇,双眸犹如一万利刃般凝望着宁鸿远,“我总有一天会让你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她愤怒的情绪下,胸膛起伏不定,青春的初蕾宛若春水波动,甚是惹人怜爱。
宁鸿远在那避元真衣内,亵渎了一番少女之后,此刻站在少女面前,却好像一个没事人一样,反而得意地耸耸肩膀,又有意无意地揉了揉鼻子,乘着这忽然明朗起来的月色,双目直愣愣地望着少女胸前,继续开始调戏道:“不是我说你,你来杀我就来杀我,干嘛还穿得这么裸露?你知道你这样的打扮叫什么吗?”
“你!”少女刺客又被吃了一剂闷亏,心中怒火就仿佛火山一般。
她这样打扮也是另外有人安排的。
少女的美色,往往许多男人难以招架的利器。
虽然,这少女的父亲绝没有让她这般打扮去暗杀宁鸿远,但是她却被那刺客组织的头目所蛊惑,以至于穿着如此暴露。
年轻人为了达到目的,最容易受到他人蛊惑,这少女不但天真,而且可爱,因为只有可爱的人才会被人蛊惑,所幸她背后势力实在强大,这才让那刺客头目只能通过蛊惑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而非通过强迫的方式。
显然,这刺客头目蛊惑成功了。
如此一来,这刺客头目就可以静静坐收渔翁之利,毕竟,宁鸿远的人头在地下世界的悬赏额度高达万金,而金主正是在万剑宗叱咤风云的白眉老人。
只可惜,那刺客头目显然过于小觑宁鸿远的定力。
宁鸿远向前走了一小步,双手后背,神色泰然,叹了口气,“哎,我劝你还是别凝聚体内真元了,我们修武之人凝聚真元可是心气活,你现在心中充斥着怒火,心海也已经被愤怒填满,如果你继续强行凝聚真元,说不定会死在这里!到时候,我可真就成了冤大头了,你父亲还不得把我大卸八块?”
在这个武境世界,在怒火中烧的情况下凝聚真元,这常常会达到极其严重的后果,这是这个武境世界特殊之处。
这是由于心脉与人的喜怒哀乐一脉相承,如果整个心腔被怒火填充,凝聚真元这种细活反而会让修武者心脉破裂。
听得宁鸿远这一番话,少女眼波微微荡漾,脸色骤红,她这才知晓自己犯了修武者的禁忌,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心中愧疚难当,已是无话可说。
是宁鸿远的大度感动了她,还是宁鸿远的无赖让她无可奈何?更或者她从未见过这样复杂的男人?
这个脸皮厚得和死猪皮一样宁鸿远,谈吐之间全是“死猪皮”一般的浑言,却又深谙人世之道,几句话便将自己任性的谎言拆穿。
尤其是这个“死猪皮”对刺客的一番论断,堪称经典,回想自己接触的那些男性刺客,绝大多数都是这样的存在,他们杀人只不过为了活命,活命只不过为了去夜店放纵,去玩弄女人,哪里有那么多刺客信条,那些书中所言的刺客简直就是骗人的,还什么刺客信条,狗屁!
狗屁狗屁,那些什么刺客“扶危解困”,“刺客信条”,“劫富济贫”简直就是狗屁。
“死猪皮!”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给宁鸿远起了一个别样的称呼。
“一定是这死猪皮故作好心,哼,这种讨女孩子开心的话,我东方雪怎么可能中招?”少女内心倔强地这般想道。
少女忽然抬起头来,凝望着宁鸿远那一道坚实可靠的背影,激动,感激,憎恨,无奈,种种复杂的情绪汇聚在她的心绪之中。
她就这样一直目光迷离地,呆呆地望着宁鸿远,半刻之间竟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死猪皮!”她只能心中不断如此咒骂着。
宁鸿远指了指身后那坟地,忽地又道:“杀人不是我解决问题的办法,你作为大家闺秀也应该明白这一点,到时候,你父亲又要来杀我,我又要动刀动枪的,哎,那事情可就真的棘手了,冤冤相报何时了,那可不行,更何况你父亲还那么爱你,竟然通过这种办法来让你这任性的女儿回头是岸!”
少女毕竟也是修武之人,深知自己体内的真元即将耗尽,更心知这“死猪皮”说得这一句话并非虚言,只好收手。
“你下次再来杀我吧!到时候,如果你还杀不了我,我再调戏你一番!”
直到最后,宁鸿远还是没有把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