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中纳闷,猜不透这一位神剑宗的少宗主心里又是打得什么算盘,年轻热血的修武者又开始念念叨叨起来。
宁义武说完刚才那一番话之后,转过头去,面朝那吓得面如白灰的白袍少年道:“我看你年纪不过二十五六,心计却如此之深,我只恨你这一份心计为什么不用到正途之上?我给你一个机会,就看这个机会你要不要了!”
那白袍男子虽说任务在身,必须在神剑宗掀起一番风雨,可他素来也知道宁义武心胸宽广,再加上他已经被这一道巍峨的身影以及那犹如闪电般的极速身法所折服,当即叩拜于地,早已被宁义武的气势吓得半死,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地回答道:“宁宗主大恩,晚辈无以为报!不知宗主打算如何让我谢罪?”
宁义武指了指那台面上的宁鸿远,“我看你如此年轻,在这么多人面前,在我宁义武眼皮底下公然挑衅我神剑宗,如此兴风作浪,倒有些胆子,不过这种胆子用错的地方,必定是听信了某一些对我神剑宗不利的舆论,才让你胆子如此之大!舆论害人,所以我并不想毁了你的前程,那就是我儿宁鸿远,下去和他较量一番!胜,我既往不咎,败,杀人偿命吧!”
还未等那白袍男子反应过来,众人听闻宁义武这般处理方式,惊得目瞪口呆。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宁宗主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这些英雄好汉的思维可不比宁义武差,许多人反复一琢磨之后,竟是瞬间为宁鸿远捏了一把汗。
稍微有一点智慧的人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这不是将宁鸿远逼上绝路吗?”
“宁宗主究竟是怎么想的?这样一来不是让这贼子放手一搏吗?俗话说狗急尚且跳墙,更何况还是这等贼子!”
“宁义武疯了吗?这不是将他儿子逼上绝路吗?”
谁都清楚一个人为了活命将会爆发出怎样的潜力,尤其是对一名修武者而言。
兵法有云,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个道理在修武者身上可以放大百倍,千倍,许多修武者在临死之际,其武境实力可以上升几个层次!
这一刻,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他们不清楚宁义武这一步棋的真正含义是什么?就连那冰雪聪明的夏侯婉这一刻也是被宁义武前辈如此安排惊得目瞪口呆,她原本是想要让宁义武前辈即刻杀掉此人,却没有想到宁义武前辈竟然做出这样匪夷所思的安排。
所有客人的瞳孔都开始收缩,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如若置身梦幻。
忽然之间,原本平静下来的场面再一次变得喧闹起来,人们再次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那好奇的夏侯小妹,更是对她所尊敬的宁义武前辈这般安排,惊得张大了嘴巴,目不转睛地凝望着宁义武前辈的背影,随后情不自禁面朝她心中最依仗的夏侯二姐,好奇问道:“姐姐,宁义武这一招棋又是想要达成什么样的目的呢?”
这时,宁义武已经重新回到了神剑坛,夏侯婉望着宁义武前辈豪迈的背影,实在是捉摸不透这一位前辈心里究竟想得什么,这样做法不是让宁鸿远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夏侯婉虽说惊奇,但是她的脸色依旧神色自若,思虑半晌之后,却只能轻轻摇了摇头:“这我可真不知道了!”
“姐姐都不知道?”夏侯小妹感到万分惊讶,这天底下还有二姐不知道的事情?
夏侯婉侧过脸望着自家小妹,旋即轻轻叹了口气,“或许宁义武前辈有着更为高深的打算,我才智疏漏,难以洞察这一步棋的奥妙之处!”
夏侯小妹思虑半晌,轻轻用左后手捂着下巴,右手后背,似那历经人世的小老头子一般可爱,乘着这喧哗的场面,朗声说道:“之前宁义武前辈不想杀掉那贼子,正是如同刚才姐姐所说,他不想扫了众位远道而来客人的雅兴,他又担心如此做法会给那些年轻人留得一个软弱怕事的印象,可是刚才姐姐出面帮他解围,在这说来,方才宁义武前辈那几招“乾坤掌”运用得如此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这也打消了那些见识短浅的年轻人心中的顾虑,这之后,宁义武只需要当面杀掉此人,一切事情便可水到渠成,为何宁义武前辈还要放过这个人呢?”
听了小妹这一番话,神色依旧自若的夏侯婉轻轻向前走了一步,随后侧过脸去遥望着那同样神色自若宁鸿远,正色道:“这或许是宁义武前辈打算置之死地而后生,想要证明他举办的这个盛会乃是一场属于宁鸿远的生死之会,所以才说出刚才那样的话,好让那年轻人拼死一搏,借此机会来达到磨练宁鸿远的目的吧,我只能想到这么多了。”
“姐姐这样说倒有一定道理!可是这样的做法岂非太过于残忍了些?”性情柔弱的夏侯小妹这般感慨道。
这样的做法不是用残忍和决绝可以形容得了,这是完全将自己的亲生儿子逼到了墙角!
方才他们眼见宁义武当着众人的面论述宁鸿远的过错,这已经算是一招极险之棋,换做是他们,他们是绝对不敢当着这数万人的面批判自己儿子的,而如今又将自己的儿子逼到了悬崖边上,让其与一位亡命之徒对决,这种做法实在是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如果待会儿真的出现什么问题,一旦宁鸿远战败,不但让神剑宗失去彻底的颜面,而且更会让这不远千里了而来的众位英雄好汉彻底失望。
最为关键的是,宁义武那最后一句“胜,既往不咎,败,杀人偿命!”,可谓一把双刃剑,一旦这贼子真的胜了宁鸿远,局面将会如何收场?
夏侯小妹苦苦冥想,始终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好将目光投向自己最为敬重的二姐,再一次询问道:“姐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夏侯婉深思半晌,遥望一眼那神剑坛中央的宁鸿远,随后侧过脸来面朝自家小妹道:“这或许就是宁家的传统吧,置之死地而后生,或许宁义武前辈是打算让宁鸿远在这样的绝境之下爆发潜力!我也只能猜到这一步了,至于宁义武前辈接下来将会有什么样的打算,这不是我能够预料的了!”
夏侯小妹满心失望地叹了口气头,随后忽然轻轻笑了起来,幽幽道:“原来还有二姐不明白的道理,嘿嘿!”
“我又不是圣人,哪能知晓所有事情?”夏侯二姐轻声这般回答道。
这一刻,别说夏侯婉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些经历过无数风云的老者,这一刻也是站起了身子,有的凝望着“神剑坛”中央的宁鸿远,有的凝望着宁义武远去的背影。
方才对话的那两位红袍老者和蓝袍老者,这一刻也捉摸不透宁义武的心思。
“老兄,你能琢磨透吗?”蓝袍老者侧过脸去,对红袍老者这般说道。
“这我还真琢磨不透了,宁义武这一招棋究竟隐藏着怎样的奥妙?”
“虽然我并不清楚这其中的道理,但是我却知道这一定不是一招棋,一定还有后续。”
“算了,我们也难得去猜宁义武的心思了!就看这宁鸿远能不能顶住他老爹甩给他的这压力吧!”
“这压力还真是大了些,置之死地而后生,人为了活命,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更何况宁义武还给了他一个合法的承诺!”
“作为宁义武的儿子还真是可怜啊,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听自己父亲论述自己的过失,已经是让年轻人极其羞愧地了,这一次宁义武却要拿自己儿子的性命当赌注,这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干得出来的!”
“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这一招棋的意义何在!”
“快说!”
“说了就无趣了,你自己去体会!”
虽说他们这般反复议论着,可是他们毕竟是客,再加上宁义武当年威望犹在,他们碎碎几句之后,也只能静等事态的发展。
众人一番闲闲碎语之后,也冷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重新汇聚到了另外一处,神剑坛。
他们都想要看看,这宁鸿远能否经受住他父亲的考验,但是这究竟是一场怎样的考验,场内之中也只有少部分人清楚。
此时屹立在神剑坛中央的宁鸿远,完全被自家父亲这一步棋打蒙了,眉目之间尽显疑色,回忆起方才父亲与那贼子一番对话,心中反反复复嘀咕:“父亲究竟在想什么?既然抓住了这样的贼子,就应该即刻正法,为何却要留他一条生路?”
“父亲究竟在想什么?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其他的道理不成?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更何况这贼子居然用这等下毒手段,而且身怀鬼道之法,更是天理所不容!父亲这一盘棋究竟要下出个什么名堂来?”
“父亲是打算将我逼到绝境吗?这贼子必定会为了活命与我以死相搏,到时候这擂台比武,可不就是切磋武艺那么简单了,是一场生死较量了!”
不过,宁鸿远脸色虽说满是疑惑,却毫无惧色。
“该来的,迟早要来!生死较量更是我所期待的!我如果果真败给这一位贼子,那么父亲的颜面也同样会扫地,此人在我神剑宗内公然杀人,按罪当诛,然而父亲却说什么战胜了我之后,一定会给他留一条活路,料想父亲历来言而有信,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