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长老冷笑一声,轻蔑道:“翻旧账!我与你的合作从来都是只是在如何对付宁家一家人身上,现在宁家人不好对付,我打算将你献祭了,来挽回我从前的过错!”
赵长老登时吓得满目惊恐,脸色惨白,不断审视着眼前此人,一时间如置梦幻,难道此人过去的鲁莽与冲动都是装出来的不成?他一时间心中念念,反复思忖接下来该如何逃出朱家大院,此时冰轮高悬,远远望去犹观血月,难道今天自己真的要葬身此处?
赵长老再次后退三步,全神贯注地凝望着眼前此人,回想起过去种种,一时间犹感天昏地暗,但他毕竟老道,不似那青年慌乱间自乱阵脚,故而强作镇定,不断审视眼前此人,只期盼其露出破绽,方便自己乘机遁逃。
朱长老眼见他如此惶恐,心中却大喜过望:“是时候向宁义武坦白一切了,然后,我再真诚地道个歉,借钱消灾,保证家人的安全才是重中之重,这宁鸿远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少年天才,此人背后必定有高人相助!我何必为了自己的面子与这样的人过不去?还是退一步海阔天空吧!”
理智告诉朱长老,与这样的少年天才为敌,绝非长久之计。
他相信以宁鸿远的为人风度,一定会宽恕他!
现在,听得朱长老此话,坐在对面的赵长老已然知晓,他们之间长达五年的合作,已经完全宣布破裂。
没有永恒的合作,只有永恒的利益。
然而赵长老深知朱长老此人深不可测,起身后退三步,满目惊恐地望着对方,道:“想不到你居然还有这么一茬!”
死亡的恐惧笼罩在他的头上,贪财的人绝对也是怕死之人。
他的脸上渗出了绿豆般大的汗珠,瞳孔之间再度收缩。
计定之后,朱长老忽然冷蔑一笑,笑容狰狞,笑声更是可怖:“你以为我傻?你以为我很好被你利用?你的目的,我会不知道?你帮助我除掉宁鸿远,不过是万剑宗交给你的任务而已,而我只是为了让宁义武不要改革这才对宁鸿远下手,可是我每一次都并没有下达死命令,只是让宁鸿远吃点苦头而已,而你却擅自模仿我的传音术,给那些刺客下达死命令!”
“这一点你也知道?”赵长老更为惶恐不安。
朱长老回过头来,指着对方的鼻子说道,“我朱家与宁家终归曾经也是一起为了守卫神剑宗而一起血战过,而你,从战争一开始就想要投降,根本没有想到这神剑宗是生你养你的地方!我暗杀宁鸿远,只是我与宁义武政见不合而彼此敌对而已,从来没有打算对他下死手,这就好比我当年我绑架宁可馨,只是让她服下毒药让她失去生育,从来没有怎样过她,虽然她对我破口大骂,但是我依旧待她如若上宾,每日三餐都是山珍海味!因为我知道我如果与宁义武的关系搞得过僵,我同样得不到什么好下场。
话到此处,朱长老指着赵长老的鼻梁,忽然厉声斥责道:“而你却好,贪恋宁可馨的美貌,假装成一位仆人,想要霸王硬上弓,若不是我儿朱泽坤及时路过,恐怕我与宁义武之间的矛盾就会更深,而你,不但满足了个人的欲望,还可以装作人不知鬼不觉,最后坐等我与宁义武之间火拼,你就好渔翁得利!这真是一个好歹毒的计策!”
赵长老听闻此言之后,瞳孔渐渐收缩,近观朱长老犹如面见冥神,他根本没有想到这经常控制不了情绪的朱长老,居然如此“明察秋毫”。
这一席话是真,是假?他心中如何清楚!惶恐之间,他再向那天际冰轮望去,竟感觉似奸笑的人脸,而他回过头来,更似感觉那血月与眼前此人的脸相互重叠,令他心中更为恐惧。
赵长老哽咽了一下口水,内心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额头上开始冒着更大更多的冷汗。
难道说,眼前这老狐狸表现出来的莽撞与无知都是在演戏?
“这些你居然都知道,那你为什么还要与我合作?”赵长老这般质疑地询问道。
朱长老冷哼一声,“哼!合作?你不过是我反利用的一颗棋子而已,你想不到我会翻脸得这么快吧!我之所以与你合作,不过是因为我早就想到可能会有这一天,所以,才会与你合作!”
原来,他们之间并非相互合作,而只是相互利用而已。
至于这其中的区别,无非是朱长老利用他的时候,他丝毫察觉不到,而他利用朱长老的时候,自以为朱长老察觉不到。
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就是“自以为”。
“你一直将我当作棋子利用,从前你那些控制不了情绪的。。。。难道都是假象!”
朱长老再次大笑,笑容自信,笑声更自信:“哈哈哈,那只不过是演戏给你看而已,让你误以为我是一个只会被怒火蒙蔽了智商的白痴而已,这样一来,你就会认为你的计划无懈可击,近乎完美,一定认为,像我这种笨蛋对你的计划,一定不会有丝毫的察觉!”
赵长老脸色更显苍白,犹如白面,内心更为恐惧,犹如三千惊雷。
朱长老见他脸色苍白,心中好笑,嘴角渐渐倾斜,笑声更为可怖,忽然起身负手而立,若无其事般从对方身边走过去,“三天前,你还说出什么‘所以我一直反对你们对宁鸿远的两位母亲下手’,真是可笑啊,像你这样道貌岸然,又自以为是,还要对别人指手画脚的人,怎么会想到我早就知道了这一切了呢?哈哈哈,现在,你绝对不会想到,我对你之前的行为了如指掌,而且,你伙同万剑宗杀害周长老一事,我已经查了一个水落石出,你绝对不会相信,证据已经在我手里。”
赵长老听完此话之后,强行忍住了内心的胆怯,也如同对方那般大笑起来,“哈哈哈,那么你呢?你伙同九毒老人秘密研制血毒之法,而且用这研究成果来暗杀宁鸿远!宁义武身为他父亲,岂能放过你?你自以为你的计划完美无缺,殊不知却漏洞百出!哼,想要杀掉我,然后将所有黑锅扣在我头上,我看你也不想想,你自己之前干了些什么!”
朱长老再度冷笑,“哦,是吗!你可别忘了,这些年谁对我们神剑宗威胁最大,谁对我们神剑宗暗中所动的手脚最多,谁是宁义武的头号大敌,我不说出这个宗派的名字,你也知道!”
“你!!你!你!”赵长老所有的运筹帷幄,全部竹篮打水一场空。
眼见此人如此惶恐,朱长老脸色更显平静,道:“我虽然非常不满意宁义武的人事安排,但是,我很清楚他的确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只要我稍微解释几句,他就不会对我动手!”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赵长老的脸色又一次惨白起来。
“如果宁义武仅仅因为九毒老人的事情就杀掉我,这在神剑宗内根本没有说服力,因为,我完全可以在其他长老面前辩解,说我与九毒老人接触,只是为了神剑宗更好的未来,万毒门好像并没有成为我们神剑宗的死对头吧,怎么能够说我是通敌呢?”
赵长老登时哑然,额头冷汗流得更多,更大,更快。
深冬将至,难道自己熬不过这个寒冬?难道自己一时英明竟要毁于今晚?
赵长老不敢再想,他已然想到眼前此人是打算杀人灭口,让他背得黑锅,可他此时身在朱家大院,心中猜测这周围必定暗中集结无数死士,不敢轻举妄动,只求通过言辞交谈,来不断麻痹朱长老的神思,决心先行稳住此人,再做谋划。
“更何况我只要将九毒老人与我合力的研究成果奉献出来,让那些他手里神剑宗的那些“暗影”通过这“黑暗咒印”,来提升自我实力,我将这个研究成果交给宁义武,他难道还会杀了我?”朱长老继续这般胸有成竹地说道。
“你以为他会相信你?”赵长老再次轻轻后退三步,愤恨地目光凝聚在朱长老的脸上,恨不得将这个老奸巨猾的老家伙大卸八块,但他毕竟老奸巨猾,表面生气是假,缓缓后退是真。
眼见赵长老的心神慌乱,朱长老更显从容,冷笑道:“如果他还不信任我,我大不了亲自试验咒印的功效,来让彻底相信我!到那时,我神剑宗因为我实力大增,他宁义武不但不会杀了我,而且,他还会原谅我从前的过失!甚至有可能委我重任,我素来知道宁义武心胸宽广,是一个想要一统天下的男人,只要不过于触碰他的底线,他就不会过于追究!我虽然对他执行新令很不满意,因为那会让我损失一半的钱财,但是我却非常佩服他的能力,我生是神剑宗的人,死是神剑宗的鬼,怎么可能和你一样,投靠万剑宗呢!”
赵长老强作镇定,冷笑一声,“你比我想象中的要道貌岸然!”
“道貌岸然也有好,伪君子也罢,只要能够保全我的家人,我做什么都愿意!你以为像你,为了达到目的,居然连自己亲生儿子都训练成杀手,像你这样已经完全没有人伦之人,我怎么可能继续与你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