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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穷小子

事情是这样的,货物的运输,除了少数商人有教会关系,可以经由魔法阵传送外,大部分商人都只能通过雇佣专门的佣兵运输队伍来运输。

可是近来帝国境内高级魔兽突然增多了起来,经常有商队途中遇袭的惨案在全国各地发生,那些佣兵们尚且可以逃命,但那些手无寸铁的商人们却成了魔兽的美餐。

所以帝国商业部也借此机会颁布了一条法令:鉴于全国各地魔兽频繁出没,使得商队在运输途中危险系数增大,为确保商人们的生命安全,自即日起,凡经商者必须持有四大基础魔法学院其一的结业证书。

法令刚一颁布,立刻在帝国的商界引起不小的轰动。我从小养成了冷静思考问题的习惯,无论什么事情,我总是能透过现象看到本质。就拿这道法令来说,表面上看大家可能会觉得帝国政府是为了商人的安全考虑,让商人们都学会简单的魔法,遇到魔兽袭击的时候好能自保。可实质上却没这么简单。

在烈焰帝国,最富有的其实不是商人,而是帝国商业部。从商业税、过省税到管理费,他们都要从中敲诈上一笔,就连摆地摊的小贩都要收取百分之十的营业税。这样说吧,凡是和商业沾边的行为,都少不了他们的利益。我是严重鄙视这些人的,借用前一段最流行一句话说,就是:我最烦这些收税拿钱的了,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如果单纯是为了安全因素的话,为什么非要让大家进魔法学院学习呢?为什么不送去预备军营,或者丛林营地,或者召唤师祭坛呢?再者说,像我这样的商人们,就算进了魔法学院,又能学会什么呢?魔法可是最奥妙的东西!像我这样的年轻商人还好说,也许学上个一年半载的能学会几个简单的魔法,但那些上了年纪七老八十的老家伙们,要是还能学会魔法那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所以说,这道法令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钱!商业部的混蛋们早就瞄上了我们这些合法商人的腰包!不吐出些来是绝对过不了关的!

我私下里曾经找到过商业部驻月光城的办事员,他本来说什么也不肯透露些内情给我,但看在我随后奉上的一千金币的面子上,还是多多少少地透露了点信息。像我们这样的商人,如果不想去上学,但又必须要拿到证书,其实完全可以多交纳相当与正常学费十倍的价钱,由商业部委托魔法学院培训一年,就能顺利地拿到证书了。换句话说,就是只要你交了足够的钱,去不去学院学习,没人会管你的!

真黑!十倍的价钱!本来魔法学院一年的学费就昂贵的要死,听说大约要一年五万金币,那十倍就是五十万!靠,我六分之一的家产没了!

明摆着就是商业部的变相收费,我敢肯定在我们交给魔法学院的这笔学费中,有大部分是商业部的分红!多么无耻的勾当啊!你们要是想收钱,直截了当地来就是了,干什么还要浪费我们一年的时光?难道是哪位仁兄突然良心发现,决定不再毫无付出地收钱,想给我们一些回报了?可你们这些猪头知道不知道,这一年的时间对于事业蒸蒸日上的我来说,有多么重要啊,也许在这一年时间内,我会把我的三百万变成一千万也说不定!最后我得了个结论,那就是:不合时宜的好心只会害人!

牢骚归牢骚,我权衡再三,最终还是没舍得把我辛辛苦苦挣来的五十万金币捐献给那群猪头,所以我只有老老实实地去上学了。后来我想开了,先弄个证书,以后去哪里都方便,反正我还小,去学院里呆上一年也不是不可以,正好趁机补习下各地的语言,以便于日后把我的生意发展到整个烈焰帝国。说实话,这些年的打拼我也累了,趁机找个地方休息下放松下心情也不错。除此之外,还有个原因,就是我听说小城里所有的贵族子弟好像都在这个学院,若是能通过他们联系上那些高层人士,那我的商业帝国之路会走得更远。

距离月光城最近的是一所叫做金色圣光的老牌魔法学院,它坐落在距离月光城一百公里外的雾云山脚下。

昨天上午,我取了五万金币,去了趟金色圣光魔法学院驻月光城的办事机构报了个名。一切手续办完后,我得到了一张烫金的入学通知书,上面通知我两天后开学。

时间紧促,我得好好准备一下。到了晚上,我找来了几个我最得力的助手,其中一个叫比利的中年人。他跟随我已经两年多了,从来没出过一点差错,把手头上的生意暂时交给他打理,我最放心不过了。

既然要进魔法学院了,那必须得有身像样的行头啊,要不可对不起我的身份。吃过早饭,我沿着小城的街道闲逛起来,在最大的一家服装店里,我看中了一件黑颜色的秘法长袍,无论从样式、做工、以及质地都令我非常满意,这家店的老板娘我早就认识,她挑了件最大号的衣服给我,我试了试,正好合身。

老板娘是位极其精明的女人,这些年我可没少跟他打交道。“吆,看看,多合身啊!简直就像给你量身定做的一样,实话告诉你,这种款式的秘法长袍是我们店里销量最好的衣服,这件最大号的好几个人说要,我都一直没舍得卖,专门给你留着呢……”

我心里骂道:净放屁!少来忽悠我!要不是我来买,这件衣服估计再摆上一年也没人要,因为我所见过的法师大部分都是那种瘦小枯干的身材,很少有超过一米八的,而我的身高已接近了一米九!

心里虽然骂着,但我脸上仍堆满了笑容,这是我多年经商训练出来的习惯。

随后我又在这里挑了几件跟这长袍配套的东西,一双秘法长靴,一根细细的要带,一副结实的手套,外加一件披风,全部都是我最喜欢的黑色。我这人从小不喜欢带帽子,所以就没要那顶尖尖的魔法帽。穿戴整齐后,照照镜子,自我感觉还非常不错。

付了钱准备离开的时候,店里又来了名客人。年纪与我差不多,长的还算清秀,但身上穿着一套粗布衣服,从头到脚打满了补丁,露着脚趾的鞋子上还沾满了泥巴,一看就是从乡下来的穷小子。他一进店,俩眼直接瞄上了我身边这排陈列着魔法长袍的衣架。

难道他也是来买魔法师衣服的?他这样的穷小子难道也准备去魔法学院?我感到非常地好奇。

可能是这穷小子只顾着仰头看衣服的原因吧,以至于踩到了我的脚上还没发觉。“咳,咳!”我咳嗽几声,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踩了人了。

他看了我一眼,由于我刚刚换上了这套鲜亮的行头,他一下子将我当成了一名初级魔法师了,连忙赔礼道:“对,对不起,尊敬的魔法师!……”

看着他那慌乱中略带敬畏的表情,我感到滑稽至极,我哈哈笑道:“我叫雷克,月光城最年轻有为的商人雷克,还不是什么魔法师。你叫什么,来这里也是买魔法衣服的吗?”

他告诉我他的名字——蓝翔,他也是金色圣光魔法学院新录取的学生,属于普通录取的那种。由于初次见面,我没好意思问,他穿成这样,相必也穷到极点了,怎么也有钱上的起昂贵的魔法学院。

和我说话的间隙,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那些做工精美却价格不菲的魔法长袍,看得出他对它们的渴望。精明的老板娘丝毫没有因为他的衣着而对他有一丝的冷遇。“买不买没关系,喜欢可以试一试!”

于是在老板娘极力的介绍下,蓝翔终于同意试一试,他选了一件天蓝色的魔法长袍。俗话说,人佩衣服马佩鞍,这话一点不假,蓝翔在换上这件剪裁得体的长袍后,简直变了一个人一般,他那消瘦的身材,淡兰色略带忧郁的眼神,还真有几分魔法师的气质。我敢说若是他的手上再配上一柄细长的法杖,那才真正叫个完美呢。

他在镜子前反复看了许久,自己也非常满意的样子。可半晌后,他仍是面带遗憾地脱了下来,又换上了自己的那套破旧的衣服。“谢谢,谢谢您,我,我……我买不起……”

我明白,他一定是囊中羞涩。不知道怎么搞得,我心里竟然泛起几份怜悯之情,因为我也是从穷小子的时候过来的,我能理解他目前的窘迫。

蓝翔又向我道了个别,然后面带遗憾地转身朝店外走去。我天生是个完美主意者,蓝翔那遗憾的神情让我看在心里觉得很不是滋味,于是我善心大发,在他就要迈出店门的一瞬喊住了他,我决定掏钱帮他买下来。既然我们是校友,又能在这里遇见,绝对是上天安排的缘分,况且这件衣服只不过五十银币而已,这对我来说,可谓是九牛一毛。

当我将包好的衣服递到他的手上的时候,他激动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在推辞了半天后,他很难为情地收下了。好人做到底,随后我又总共花了九十银币,也给他制办齐全了一套行头,包括帽子、要带、披风、手套、和鞋子,全部是天蓝色的。

随后我又问他道:“你住在什么地方?”

蓝翔摇摇头。“我是今天刚到月光城的,我的家离这里很远,明天就是开学的日子了,我随便在哪里蹲上一宿就算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跟我回家住吧,明天咱一起去学校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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