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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靖西小镇医院的走廊里,两个铮铮铁骨的硬汉开始了彻夜长谈,前日发生的大峡谷恐怖事件,林飞终于不堪重负的病倒了,长期的超负荷工作和心理压力让他心脏功能已超出极限的负重,血压,心率,各种身体机能已经失调了的他在医院里足足躺了两天,此刻他能有时间和自己救命恩人老徐相见,对他来说是莫名的感动…

这是一家很简陋的乡村卫生院,在位于大峡谷边的群山里,尽管医疗技术有限,却还是缓解了林飞的病情,当天晕倒后的林飞被迅速的送到这里,林飞的心脏有明显的心力衰竭的前兆需要手术,在目前的情况下只能静养度过危险期后回到大都市医院从长计议…

小镇卫生院是农家院风格的小楼,少得可怜的几间病房,特意给林飞腾出了的单独房间,在林飞晕倒的三个小时里老徐不眠不休坐在床边,忧伤的看着他,几乎留下了眼泪…

林飞醒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了老徐布满血丝的眼睛和瘦骨嶙峋的面庞,两个人再次握紧了双手相对无言,大爱无声…

良久,老徐拉着他的手慢慢的说:“林飞,我和老局长是部队的战友,我们一起参加79年的对越自卫反击战,能活着回来已经很欣慰了,难得有缘相遇,早就听老战友提过你,这次特意叮嘱我保护你,你所有的苦…我全明白…我在缉毒生涯中也是九死一生,就要退休开始新的生活了,我们一起度过这段黑暗…曙光很快就会来临了…林飞,你知道么?善良的人都会为你祝福的!”

林飞的眼泪在此刻悄悄的滑落,痛苦的记忆如年轮般的沧桑,从去年那个阳光灿烂的早晨,从紫竹公馆丁家命案开始,就已经在劫难逃了!经历后越发觉得无法言喻的残忍和绝望…他想家了,想孩子,想平淡生活里自己家里简陋的灯光…

“老徐,我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你!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想说,老徐大恩不言谢…”林飞看着长相其貌不扬却舍生忘死搭救自己的汉子无声哽咽着说…

“我们抓紧时间分析案情吧!恶魔就在身边,”

老徐的神情凝重起来,他开始叙述:“老局长介绍了你的情况后,因为不了解对手的状况,我一直都在暗中保护你,不敢暴露身份,3日那天下午,我跟着你走到了定命桥后,我发现桥斜对面的草丛里,埋伏着一个人,危急情况下我扔出那个石块,但是那个人的身手太敏捷了,身影几乎是一闪而过,加上那时已经黄昏,我只是依稀的记得那个人身材瘦小带着帽子和口罩,他应该是算准了定命桥是回山庄的必经之路所以在那里埋伏很久了…”

“我没有看到凶手的样子,可凶手在模模糊糊中也一定留意了我的体貌特征,所以晚上他来到了我的房间应该是想一探虚实,被我发现后他逃走了,追到楼下后,我发现了对手应该是两个人以上,知道了我不太好对付后,应该是有人指示他,先不要轻举妄动…”

“从那之后,我也在暗中观察着团里的人,有了几个怀疑目标,阿黑和娟子应该都是小喽啰,那个阿黑应该是勒索了凶手让他们感觉到了威胁后被灭口,而娟子是好奇心重,发现团里某个…游客就是雇佣她的人后,漏出了破绽被清理了,羽箭应该是娟子提供的,那么娟子怀疑的人是谁呢?我也一直在琢磨着?”

他在一张纸上龙飞凤舞的写了几个名字,与此同时林飞也在另一张纸写着,互看了一眼后,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两人的分析英雄所见略同,他们是…李栋,李桐,廖永,王川,周小刚…他们中大都是东北人…林飞记得那个老爷子在那里工作了十年,那是他崭露头角的发源地…

林飞和徐刚在病床前低声耳语着,不知不觉中已到了深夜,两人却丝毫没有倦意,孤独的小楼在崇山峻岭的寒风中仿佛摇曳的风筝,小楼凄凉的灯光在漆黑的夜里突兀的孤寂。

一阵鬼魅般的脚步声让两人瞬间如狸猫般灵敏,老徐迅速的关灯,隐藏在病房的门旁,而林飞敏捷的藏在床下,来人蹑手蹑脚来到了林飞的房间前,此时的医院走廊空无一人,漆黑一片,看着室内突然关灯,他在门前迟疑着是否行动?

残酷的黑夜无声无息中上演着生死对决,门里门外的人无声的对峙着…因为哪一方也没有必胜的把握,终于门外的人一声叹息…很快的消失在了夜色中,他知道自己没有绝对把握不想铤而走险,他不同于阿黑和娟子的贱命一条,他必须的好好活着,为了任何事情搭上自己的性命都是背离了自己的初心,这个世界的任何事也不值得他舍生忘死,如果以失去生命为代价,再多的功名利禄不过是一捧黄沙…

海市警局二楼的火灾在30分钟后熄灭,消防队第一时间来到现场,室内的消防灭火装置却是劣质产品,关键时刻自动喷雾灭火器没有发挥作用,老局长再一次遭到上级领导批评,起火的房间是三楼尽头的档案室,整个警局近五年来的档案资料几乎烧毁大半,而屋内的火势之猛烈也让人倍感蹊跷,这个阴雨绵绵的季节里,三楼档案室一直阴暗潮湿怎么会燃起熊熊大火?

很快消防部门给出事故分析报告中认定了这是一场人为事故,很快确定了送外卖的服务生为犯罪嫌疑人,当时的205房间为警局户籍科,工作人员早就下班,房内的电话却在当天发生了故障,电话的连接线被人硬生生拽了下来,户籍科人员流动性很大,居然没有人注意到这些细节…

本已峰回路转的811专案组再度陷入两难之境,上级即将派人督办此案,此时专案组所有的档案资料, 在危机关头却化为了灰烬,突如其来的变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案件又回到了原点,一切从零开始,专案组的警员们陷入了迷茫,警局二楼会议室里,所有与会者鸦雀无声…

小白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打破了沉默:“局长我觉得先把这件事放一放,从另一个角度打开突破口,比如…何平光的案子中警局泄密者查起,还有小齐案中诸多疑点,林队的手上应该还有很多第一手的证据,还有那个申总也是突破口,很多关键证人都会给我们提供帮助,你还忽视了最重要的一点,我们到现在也没有找到案卷资料被烧毁后的痕迹,那可是整整一箱子的东西,即使烧毁也应该留下残渣呀?所以只要林队回来,我们从头再来,所有的问题一定会迎刃而解的…”

会场又是一阵难言的沉默…此刻与会者心情彷如过山车一般的恍惚不定,有喜悦的,有悲伤,有侥幸,也有静观其变的,有一个事实是不容置疑的…暴风骤雨即将来临,而引爆这个***的必将还是…林飞。

入夜的警局大楼,这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过半房间里闪烁的灯光在预示着所有人的焦灼,每盏灯下有着各自的心语和故事…

老局长此刻在担心着林飞的安危,从林飞走出警局的那一刻,他每天都在祈祷着这个硬汉的平安…

小白眨着眼睛望着天上的繁星,想着和林队共事的画面已成心中永不褪色的记忆…

刑警队警员都在紧张加着班,他们在电脑文件夹里寻找着一切和案件有关的资料…他们坚信所有的罪恶是抹不掉的…

而此时在小楼某个房间昏暗的灯光下,某人的脸谱如阴沉狰狞的面具一般,终于他拿起了电话打给另一个房间的人,那个许诺他飞黄腾达的掮客…

“形势不妙呀?老弟,你有什么高见!”

短暂的沉默后,对方是一阵阴森森的冷笑…“怎么了?你怕了?这点风浪算点什么?真是没用….你放心,林飞不会活着回来的…”

入夜,一抹淡淡的月光柔和洒在京城幽深的四合院里,黝黑宅门,珀金的门柱,彰显着主人尊贵的身份…

院内天井里种植的奇花异草遮天蔽日,天井假山水池里的五彩锦鲤在弱肉强食中畅游着,四四方方的院落刻满了奢华的年代感,如果穿越回清宫岁月里,又何尝不是王侯将相的府邸…

老爷子站在天井中仰天望月,有些怀旧的他觉得自己廉颇老矣!他有时在问自己,每天忙碌在纷繁世界中,是否忘记了自己年轻时梦想,他想起自己上山下乡的知青岁月,想起了刚刚走进社会大熔炉时热情干劲,困苦的日子里,他和前妻两地分居的苦辣酸甜,后来…后来明知道是错的却还是走了下去…

因为…不甘心还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再回首亦是百年身,他老了…财富在心中已渐行渐远成了符号,他想起了唯一的女儿,那个对金钱名利不屑一顾的清高女孩,此刻正飘零在世界某一角落淡然作画,与世无争,因为前妻的突然离世与他老死不相往来,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在不知不觉间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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