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山寨被屠
二十几天后,莫晓生的伤痊愈了,他哀求栗兴把他送回靠山宗山寨。
栗兴长出一口气,沉痛地说:“孩子,在你离开队伍的第三天,小鬼子就杀上了靠山岭,实施报复。”
“李队长已经带着队伍撤离了靠山宗山寨,前几天我去看过,山寨空空的,他们还没有回来。”
这个消息对莫晓生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他楞楞地看着栗兴,迷茫的双眼,慢慢的射出让人惊栗的寒光。
莫晓生的变化,让栗兴害怕:“孩子,没事的,李队长他们肯定没事的。”
“我在山寨里没有看到特工队战士的尸体,他们肯定是事先得到了消息,在鬼子围剿靠山宗山寨之前就撤离了。”
莫晓生的眼中依旧闪射着复仇的凶光,冰冷冷地说:“我的战旗,我的枪呢?马上给我,我要回靠山宗。”
栗兴轻轻的摇摇头,取回特工队的战旗和金眼留下***:“孩子,放开心情,别太激动,会好起来的。”
莫晓生默默地展开军旗,军旗多处被战火烧毁,是一面残缺的旗子,看不出原来的面貌。
可这面残旗在莫晓生的心中是神圣的。
邓候方带着他的一百三十多个兄弟,加入抗联,投身到抗日的洪流时。抗联飞虎团团长康定宇,亲自将这面抗联飞虎团特工队的旗帜,交到了邓候方的手中。
自此后,靠山宗走出的兄弟,就把自己的灵魂和这面战旗融到了一起,无论是活着的,或者已经战死的。
莫晓生凝视着残旗,一张张鲜活的面孔在战旗上展现出来,飞鹰、金眼、徐翔、陆通、、、、、。
他们用鲜血和生命,捍卫着神圣的战旗,捍卫着祖国母亲。
泪水打湿了莫晓生的衣襟,他猛地把枪背起,小心翼翼地叠好战旗,贴身放好,低吼道:“带我去靠山宗山寨。”
被炮火洗礼过的靠山宗山寨,残垣断壁,面目全非。在肃杀的寒风中,孤寂地耸立在靠山岭上,像一个不甘屈服的战士。
莫晓生失魂落魄的站在靠山宗摇摇欲坠的城楼上,茫然的看着远方:“队长,你们在哪呀?你为什么不要生子啦?”
栗兴站在他的身边,心疼地说:“孩子,他们怎会不要你呢?也许要不了几天,你的黄大哥就会带着李队长去黑熊沟找你嘞。”
莫晓生无助地看着栗兴,泪眼朦胧:“栗叔,你说的是真的?”
栗兴亲昵地抚摸着莫晓生的头:“栗叔不骗你,他们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他叹了口气,看看天色:“孩子,我们回吧,夜里山路不好走。”
莫晓生凝视着远方,突然拉动枪栓,子弹上膛,对着天空大叫一声,扣动扳机。
枪声震彻云霄,在山谷中久久回荡,似乎是在呼唤远去的战友,又像是在追忆战死的袍泽。
回到黑瞎子沟的莫晓生变得少言寡语,他把残破的战旗挂在洞壁上,一个人抱着日制九四式***,看着残旗,傻傻地坐在床上发呆。
“生子哥,我们出去走走好吗?”栗春妮变着法的挑逗莫晓生说话。
莫晓生回到黑瞎子沟已经三天了,他不吃不喝,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谁的话他都听不进。
“昨天下了一天的雪,地面的积雪有一尺多厚。到林子中说不定会看到梅花鹿,或者是黄羊。只要你的枪法好,我们肯定能打到猎物。”
栗春妮微笑地看着莫晓生,不停地说着话。
莫晓生像一尊泥胎的雕像,消瘦的脸,毫无表情。
“唉,如果我会打枪就好了,陪着你去找李队长他们,或者自己拉起队伍,同小鬼子干。”栗春妮幽怨地看着莫晓生手里的日制九四式狙击步枪。
莫晓生忽然扭过头:“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春妮,你真聪明。”
“你要教我打枪?”栗春妮很兴奋。
莫晓生摇摇头:“不是。”
“你要去找李队长他们?”栗春妮皱着眉头。
莫晓生用力点点头:“嗯,我要去找李队长他们。”
栗春妮咯咯笑道:“你疯了吧你?你知道抗联的队伍在哪里?你到哪里去找他们?”
莫晓生愣了,是啊,到哪里去找李队长和二狗哥他们?
“你别急,我有办法。”栗春妮胸有成竹。
“什么办法?”莫晓生急迫的追问着。
“你教我打枪吧!”栗春妮得意地说:“我到山中打些野味,带到栗子沟附近的白杨镇上去,我在白杨镇有个远房亲戚,他一定知道抗联的消息。”
“真的?”莫晓生问。
“真的!”栗春妮回答。
“那中,我们现在就打猎去。”莫晓生跳下床。
“好啊。”栗春妮兴奋地笑着。
莫晓生是猎户出身,狩猎是他的老本行,如何发现和追踪猎物,他一清二楚。
可是今天他并不走运,只是打到些山鸡野兔之类的小动物,没有大收获,反而把仅有的几发子弹打光了。
他看着空空的枪膛,有些沮丧。
“生子哥,别灰心,你的枪法很棒,今天打不到大猎物,总有一天能打到的。”栗春妮提着三只野鸡,两只野兔,兴高采烈。
她怎么会知道,他不是为没有打到大猎物气馁。而是枪没有了子弹,就是个摆设,毫无用处。
晚上,莫晓生提出要去白杨镇找栗春妮的远房亲戚时。
栗兴沉吟了很久:“我这个远房亲戚叫杨敬礼,是白杨镇皇协军的排副,按辈分他称呼我为表叔。”
“他是大户人家,我不过是个小郎中,平日里两家人很少走动,也不知他肯不肯帮我们的忙,再说他也未必知道抗联的行踪。”
他看看莫晓生失落的表情,安慰道:“孩子,你别太着急,现在大雪封山,你还是安心的保养身体练好枪。等来年开春,你一定能打听到抗联的消息的。”
莫晓生无奈地说:“唉,也只能这样了。”
静静的夜晚,一弯嫩月高高地挂在树梢上。
莫晓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突然心中一动,爬起床,背上枪,走出山洞。
“爹,爹。”第二天清晨,栗春妮大呼小叫着:“生子哥,生子哥不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