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蟒神象张开嘴,喷出最大的浑浊,浑浊一泻千里,天畔仙宗拖过她在身后,东躲西藏的,时时护她。身上沾上浑浊顾不上了,倒是害怕她的安危。
她露出半张脸,有意激怒:“你能杀了我吗?我看你就不如一只猴子,我要是曼白就派个猴子来收拾你。”
说完就埋头在仙宗的背后。
巨蟒神象张开说话,她看准时机扔铃铛进它的血盘大口,那神象没有意料她会扔食物过来,嘴巴一合,一股腥血尿骚味味归在牙缝间。大巫地寸草不生,天天吃着土,巨蟒神象实在是憋屈,顾不上她的阴谋诡计一口吞嚼,纵使是曼白落入它的肠胃里,敢路过它的五脏六腑,浑浊就会腐烂尸身,化血为水。
要是放在往日,他是庆幸有两只巨兽来练剑靶子,花纹掌火剑已是痒到不行。不过巨蟒神象曾吸纳过仙气,对付起来有点困难,耗多点时间打倒它是行得通的。一个巨蟒神象尚且能制衡,又来一个巨大妖兽,身边有个女人拖着,他的天灵盖十分头痛,不由苦笑。
那是一只刺猴。
刺猴巨大,皮毛披一层深黄的刺毛,锐利又光泽。他的眼睛盯着铃铛发怒,看见巨蟒神象一口吞了铃铛,妖气冲天,震吼天河。
两只巨兽见面分外眼红,一言不合就开战。
他一把拖过黛筝,跳进塔内,顺手扔了花纹掌火剑罩住刁塔。行至绿色栏杆,陷入思考。
他以为她走了,不曾想过她跑到林中地引来了天光邪兽。
大巫地和林中地,一个北辙,一个南辕,她一定是日程奔波地飞过来,耗了不少仙力。
天光邪兽恋林中地,千世未出林中地半步。她用了什么原因引来天光邪兽?
脑海呈现那两个铃铛,不由得脸色放寒。她如此胆大,一人去招惹天光邪兽,手起刀落砍断天光邪兽的子孙根。天光邪兽彻底激怒,跟随过来,又亲眼看见巨蟒神象吃了它的根基,内心燃起熊熊大火。
再也没有什么神比五岳州神女狠了,一刀致命。
两只妖兽打斗异常精彩,天畔看见天光邪兽招招打巨蟒神象的脚,巨蟒步步后退有意遮掩,他才恍然大悟打过巨蟒的头,斩过它的尾,就是漏掉它的脚下,脚下就是它唯一的弱点。百川书籍没有记载巨蟒的弱点,不过观察眼前身上带巨刺的天光邪兽是它相生相克的对手。
他转身一愣,心头莫名其妙一咯。黛筝端着一只小瓦煲热气腾腾,眼睛眯成一团:“仙宗,吃饭了。”
四天了,他打的战况激烈顾不上吃喝,实打实的一招一式,有仙气护体也是饥饿淋漓。
白色的蒸汽上升,她的双目如烟如雾般迷人。
他背后挨在栏杆处,颀长身形俊秀,头枕着一只手:“阿达修场神兽居多,以巨蟒神象为首,深得曼白婆婆喜爱。巨蟒神象性子温顺,喜吃甘蔗,因毁灭曼白花草被贬大巫地。”
黛筝没多想某人给她下的套:“对啊,不过百川书籍没有记载巨蟒神象的天敌,蜈蚣怕公鸡,一物降一物,身上长满芒刺的天光邪兽善于射杀,是制衡巨蟒神象最好的对手。”
“哦。”他一双墨玉般的眼眸略带玩味:“你可知私闯仙宗殿是要领一百下流星闪。”
她惊讶中套,明艳美貌露出懊悔神色。
又细细重复他的话,你可知私闯仙宗殿是要领一百下流星闪。
一百下流星闪,一闪能令山劈开两边,一百闪屁股开花不说,就算下到阎罗王殿,黑白无常也嫌弃她的好不好。
腹黑,一个大腹黑。
黛筝沉默,傻白甜地以为铁定了认领一百下流星闪。
蹙起一双眉毛,圆润的眸子落在天畔身上。好似想起什么来似的,抬头挺胸道:“那是仙规不算,仙宗好大的胆子困本神女在刁塔,现在还要妄顾神令。”
她扬起一双柳眉,底气十足,笑靥动人。
天界里有一条不成明的规矩,仙界比神界低一等,神界面前仙界就得低头。
他拂一拂袖,脸色渐寒下来,抬脚走到漆台坐下:“那就听令吧。”
漆台四菜一汤,小翠玉白菜、鱼香肉丝、五福丸子、炒鸡肉,煲里有一坛黑色的汤,苦涩难闻,味道与菜肴格格不入。
一顿饭吃得是安静无声。
黛筝夹住鸡块默默啃,头上一句轻飘飘:“你除了玉露甘水,不是吃其他的东西都是徒劳。”
一块鸡骨咕噜卡在喉咙,他给她递上黑汤,她喷了一地,满是不解:“你怎么知道我只吃玉露甘水?”
天畔仙宗道:“神女的喜恶我没兴趣,那日路过无意听到一下。”
哪日?
“不会,我所知道的天畔仙宗不会出现。”
“姑娘你别那么扫兴,仙宗说不定赏完莲花就马上到玄天殿。”
“但愿不会如此。”
“姑娘为何不愿意看见仙宗?”
“小荷,他长得丑。”
“可是一千年前你差点就睡了他。”
“、、、、、、”
和小荷的对话历历在目,他不会全部听见了吧?
她神色慌了,脸颊滴出血水,支支吾吾:“仙、、仙宗、、、我、、我,我一千年前喝醉,所以做什么都身不由己。你、、你别当真。”
“嗯。”
他寒冷地答出一个字,眼睛扫过她的唇。
这个动作令她忆起那个暧昧四散的场面。
“你知不知羞耻二字!”
耳边是他一千年前的呵斥。
醉后的黛筝轻啄一下仙宗的唇。
隐约记得仙宗那会耳朵根红,脸色黑得不能再黑了。
黛筝自知理亏,默默扒饭。一张脸红了又青,青完又红,眼角暗暗瞅了一旁的仙宗,仙宗动筷吃相优雅,仿若无事。
她煮的东西不难吃,遗传娘亲的厨艺,俗话说吃别人的嘴短,都不称赞称赞她,太不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有意为难他:“你把这煲里的汤给喝完,这是神令。”
汤非普通的汤,苦气冲天,浓郁一股药般刺鼻的味道。
仙宗头也不抬,一饮而过。
她蹙着眉替他苦涩:“你就不怕我下毒吗?”
“你喝过了。”
这个大大的腹黑冰山,敢情是他好心递过来的黑汤就是让她当白老鼠。
黛筝生闷气拧头托住下巴,他低沉的嗓音传来:“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能擅作主张。”
她一个人去招惹天光邪兽,一但失手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