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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柳不知不觉的已是四十有二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男人竟然变成个大赌徒,她为了这件不该发生的事纠缠得昏头昏脑的不知所措。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是妹妹察觉的,是妹妹经过细致调查后才忍无可忍的告诉姐姐的。
馨柳的家不算好也不算坏,父母六十多岁,死苦楞挣,不知闲忙的在田里干活;自己常给本乡本土的有钱人打工,每天都能挣个四十、五十的,蛮够两个孩子读书用的,也够家中零打碎敲用的。大孩子男的十七岁了,读初三;女孩十四岁了,读初一。她心中美美地盘算着,家中几口每年纯收入三四万元;对象常年在外打工,一年据说最少也得挣个三五万的,甚至还远远不止(和丈夫一起打工的那个人说,他前年苦了将近六万)。再过几年家中的小瓦屋就可砸倒盖成两层小洋楼了,两个孩子上完大学找到好工作,爸妈和我俩就可尽享天伦之乐了
.2.
那天,丈夫突然来电话说:我最近没活了,你必须在卡上给我打两万块钱过来供我生活费用。
奇怪了,据自己推算丈夫去年工资说是五万存在自己卡上了,再加上今年的少说也得有八九万了,怎么就一下子变成了“没法生活了呢”?不对吧?既然是没法生活了,比方是吃饭钱,有个千了八百的还不行吗?怎么要这么多?这其中一定有诈。
她在电话中没好气的回答丈夫:“搞什么鬼,自己卡上没钱吗?吃饭,还要这么多钱?吃山珍海味啊,不干啦,光吃不干啦?还好意思向家中伸手,孩子不上学了?邻居们的楼房都一家家的盖完了,我家那个低矮的小屋被别人夹在中间,夏天发大水就活受水罪,整天担惊受怕的,你就没个打算吗?”
“别啰嗦,快些打来,否则我和你没完!”丈夫的言辞很厉害。
这就奇怪了,丈夫到底干什么了?为什么一下子竟要这么多的钱,还厉害起来了?馨柳暗暗地打电话告诉妹妹(因为妹妹就在她姐夫的附近打工,非常了解姐夫的情况),让她查查姐夫的情况。
丈夫又来电话催促:“还让不让人活了,钱为什么还不到账?”
其实妹妹早来电话告诉姐姐了,说姐夫染上了赌瘾,下不来了,这阶段连活都不干了,整天和几个赌徒耍得不可开交。还说已经输了血本,卡上的六万多元已经输光了,还借了三万多。
馨柳忍无可忍,可还得忍着,因为她是招婿,弄不好人家左邻右舍会看笑话。她叫丈夫回家有事商量。
丈夫输得无法再赌下去,只有借此理由回来了,脸色特别的难看。二话没说就是要钱。
馨柳问他:“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向我的卡上打钱还向家中要钱?!”
丈夫说:“不给是吧,那咱就离婚,最起码卡上的钱那可都是我先前用血汗挣来的,必须全归我!”
“想得倒美,就是离婚这钱也得算是给孩子的抚养费。为什么好好的突然就说出这种无情的话?”
真的,馨柳自结婚以来日子虽然也有风风雨雨,可她都忍了,一个心态——就是招婿别叫人家看笑话,也别叫有些人看不起没儿子的人。可今个她不能再忍了,因为她了解了丈夫的实际情况,他已经向不可救药的方向迈进,已经有不少和他在一起打工的好心的人劝阻他,他确实改不了了,实实在在地陷进去了,再也拉不回头了。
他不回答,沉默。可他还是疯了,他想起了他输的血本,要捞回来!还要赢大钱,他清楚地看到他家乡的一个赌钱人输了很多,还花言巧语的骗了他的一个亲戚给他带了款,结果把本捞回来了,还发了大财,最后金盆洗手。我为什么不能?我要捞回我的血汗钱,我要发财,我什么都不顾了!
馨柳和丈夫一连闹了好多天,她让他反复思考——我俩的婚姻可是来之不易啊!自己也是经过了反复的深思熟虑,已经是该走的路必须要走了。
最后,觉得自己应该死守的婚姻还是不可想象的破产了。
馨柳只能是不顾别人的笑话,在事实面前的自己知道,家丑不可外扬,但是,也是实在的没有办法遮掩的“丑事”怎么也遮掩不住了,怕别人的笑话的事发生了——仍然是,只能是,还是被别人笑话吧。谁也赌不住别人的嘴,谁也当不了别人的家,该怎么笑话就随你们吧——
馨柳原本很细嫩的脸一下似乎苍老了许多,眼颊的皱纹陡然增加了几道,头发里还好像出现了几根白发。
她走出了民政局的大门,望着远去的头都不回的丈夫,心中冰冷了许多。悔恨的是本不想给爸妈丢脸,不想给老辈丢脸;本来是想给这个家争光,想给只有女儿没有男孩子的这样的家庭争光,可,还是“丢脸了”,这真是老天爷太不公平,怎么就这样不顾及自己的命运啊!
这个原本就对不上号的婚姻,其实是老祖宗留下的传统观念造成的,她本不想招婿,她也有自己的理想,她也有自己的梦,有一个永不该消失的美梦。
馨柳姊妹二人,她是姐姐,妹妹小她三岁。妹妹不爱读书,刚上完初中就堕学了,和爸妈干些杂活、田间活,刚满十六岁就到南方一个城市打工去了。
.3.
那年馨柳十八岁,个头不高,也不算太矮,身高一米六八,穿上高跟鞋也算是一米七的个头。别人说她长足了,不会再增加高度了,她说,我已经满足了,我又不当运动健将,又不当“守门员”,也不想当“铁榔头”,不需要赶上郎平那么高吧?!
她觉得自己的长相也不错,虽称不上如花似玉,但也窈窕妙曼。远看如云似雾,云里雾里都是秀女味;近看连自己都骄傲的迷恋欣赏,圆圆的脸蛋似一朵含笑的花骨朵;一点儿杂色都没有的秀发自然的揽在脑后扎成一个散把,活像能描龙画凤的一把秀笔;通稍的鼻梁,两颗黑葡萄似的双眸,樱桃型的小嘴巴;自己的体型她自己怎么看都呈现一个质的美感,虽不可与画中人比较,但也可以说是自己心满意足了。
穿戴打扮不亚于别人,但也不落后于她人。
在路人的眼里,她就像春天飘逸的垂柳;在老师的眼里,她就像那俏俏多姿的迎风慢翼的小燕子;在同学眼里,她就像那欢舞在花丛中风情万千的蝴蝶。
幼儿园时,一个深懂文字的老师根据她的美貌长相很自然地给她起了个名子“馨柳”。她看了看自己,“我像柳树吗?”老师说:“你长大了,一定像那风情翩翩的温馨的柳。
她以全县第十名的榜首读了重点高中。
高二那年,她竟出其不意的越了轨,改变了她所终生爱的人的命运,也给自己的人生塑造了一段曲折华美而又惊心动魄的传奇。
馨柳这时候她在全县城这所名校中称不上校花,高二同轨就有十几个班级,别说再加上其它的两个年级,比她漂亮的女孩多得如牛毛,可在自己的班级里她细心地数落着比她漂亮的还真不算多。自己的学习成绩不像在初中时名列前茅,但每次考试的成绩她自己还算满意。
由于心理和体型的逐渐成熟,追她的男孩还真不少,别说本班的四五个,高三的还有一人,竟然连高一的她本地的实在和她毫不般配的一个男孩倒像浆糊一样地粘着她不放。
清明节小长假她和几个闺蜜到山东大沂山的“天下第一山”去游玩,不少男孩也跟着随后,高一的那个男孩竟然毫不吝惜地替她们四个女孩买了门票,那可是几百元,够好几个月的高中生活费啊!他自己舍得了,馨柳都替这个男孩子着急。她告诉闺蜜说,我不是爱他而是理解他家的困境,因为那个男孩子的家是乡下,这几百元钱来之不易,这可是他老爸的血汗钱啊!据说他老爸是干瓦工的,几百元钱那得经过多少次的风吹日晒,多少次的搬砖弄瓦才挣来的。
最后,馨柳把那个男孩子拽到开满槐花的刺槐树下让他坐下。
那个男孩子满以为馨柳真的被自己感化动情了,真的接受了他。他左右望了望附近有没有人向他俩观望,忙不迭地爬起揽住馨柳就要拥抱。
馨柳推开了他,说:“你别臭美了,我郑重的告诉你,我俩是不可能的!我同情你,你值得人爱,你的个性、为人、学习都很优秀,但是,一,我要尊照祖训,要在家招婿给这个家传宗接代;二,我现在还没有理由恋爱,最起码我没有爱上你。”
那孩子恳求着说:“柳,我已深深地爱上了你,早在小学时就偷偷的爱上了你;初中时,我爱你更深;我日日夜夜都想着你,我可以给你家招婿,养你爸妈的老,养活你一家子。”
馨柳又严肃地告诉他:“那是不可能的,你是独生子,你必须给你的爸妈养老送终。”
最后,馨柳诚恳地告诉他,说:“你是一个优秀的男孩,但是,我们恋爱不可能,你就慢慢等待,去找一个真正和你般配的、真正爱上你的女孩吧!真正爱上你的女孩会出现的,也许她时间不长就会来到你的面前。为了同学之间的感情不受伤害,我们就做个朋友吧,难得你的一片好心,我会告诉我的那几个闺蜜,如果其中有爱上你的,我会给你牵红线;我还会和她们几个一起请你吃饭,以感谢你的这次真诚的破费,以后还要从其他方方面面多多感谢你。”
自从“天下第一山”旅游回来后,不知是哪个闺蜜走漏了风声,班级中正在暗恋馨柳的几个孩子都千方百计的在报复或者说是对付给那几个女孩买旅游门票的那个男孩子,有的模仿她的笔迹给那个男孩写信,搞恶作剧;有的约这孩子到校园的蔽静处整治他;乱造舆论侮辱他......
有一天,馨柳实在忍无可忍了,她毫不顾忌的在班级的众多同学面前大声宣誓:“如果以后还有谁敢欺负我的家乡的那个同学的,我就要替他打抱不平了;或者我就真的和他恋爱了,你们一个个的再想追求我那可就没有希望了;如果情况严重的话,就是你们要实在的让这个男孩子过不去的话,我就可以孤注一掷,在你们吃的东西里——下毒!——(当然这种做法是不可能的),毒死你几个王八蛋!”
当然,馨柳的做法并不是万能,有的男孩还在暗暗的行动,不过这种行动已经开始转入“地下”。可那个男孩心存侥幸:还不如让人家继续讹诈我——如果?我还真的有机会让馨柳爱上我。可谁都看得出馨柳是在同情这个男孩,而又是在保护自己家乡的这个学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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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那是一个星期天,那个男孩子从家里回来走到校园附近的路口给校外不三不四的主儿打得满脸都流了血。这分明是班级中被馨柳骂的男孩子在找校外的人替他报复,也是对馨柳和对那个男孩子的警告:我追不上馨柳,你也别赖蛤蟆想吃天鹅肉。馨柳,我们还要郑重的告诉你,谁也保护不了你和他!
馨柳发现这种情况真是不知所措,她忙着赶快找学校医务室给那个男孩子包扎。
班主任听说这件事也跑来了,热情地向馨柳问长问短,还认真地责令班长赶快迅速查明这件事的起因。
过后,班主任单独找馨柳到他的私人办公室谈话。
在长达半个小时的询问同学间发生的事情来龙去脉和师生之间的个人生活交流中,班主任眼不走神地盯住了馨柳:班级中的女孩子太多,以前他并没有细致观察这个女孩,可今天他清楚地看到了:这个女孩子身上有一种非常特殊诱人的感觉,她的身上的各个部件都长得是完美的协调,那种似熟还幼嫩的曲线让人琢磨不透的美,特别是她的上身某个部位凸起的美,似乎要向异性坦白的炫耀。
班主任忘记了学校的一切清规戒律,忘记了一切,简直忘乎所以,他丝毫控制不住自己,他从座椅上猛地爬起,一下抓住了馨柳的手。馨柳幼稚无暇的心,已经是非常成熟的女孩的一颗很需要异性施舍的非常脆弱的心,她的心不只是激动,还是混乱,还是荏从。——她不动一动——任从他抓住自己的手,她有点儿醉了,有点儿不能控制。班主任得意忘形,不顾一切地拥抱了她。
馨柳也不由自主的难以控制地拥抱了她的班主任,她那非常幼稚的心灵力所能及的理解和悟识到,一个大她很多岁的应该说是非常成熟的男性,这也许是对自己非常崇拜的我的照顾和爱护,恩惠和施舍吧?
馨柳醉了,初次感到了异性给予的甜蜜,甜蜜到喉咙,到内脏,到五脏六腑,她倒在了班主任的怀里......
谁都知道,这春心欲动的女孩最怕男人这种呵护和爱戴,一旦步入了异性的爱的渠道,陷入了这种渠道的深水,再想离开这个地方那可需要下大功夫了。
不过,馨柳和班主任的秘密保护得非常严谨,馨柳需要什么,班主任心有灵犀一点通,总是会千方百计的满足她。
时间很长,馨柳都没有发生意外——因为羽翼丰满的鸟儿在飞行时它不会让自己坠地的——班主任对馨柳做了“必要的安全保护措施”,让她绝对不会“发生意外”。
夜深人静时班主任的宿舍,校外附近公园内的秘密林荫处,森林公园的非常秘密的角落等等,难得这两人精心寻找得到的释放爱恋的地方,他俩都能在那儿爱得神魂颠倒,风花雪月,留恋忘返,天浑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