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晗说出那句话的时候，班黎明仿佛如泄了气的皮球，全身的气势焉了下来，整个人显的有些意兴阑珊，十分颓废，并且急剧的咳嗽起来。
班黎明咳得很厉害，一口又一口的血液随着的咳嗽喷出。莫晗的一击，杀生刃的凶名，比他意料中的还要厉害，也比所有人想象中的还要厉害。班黎明一直没有想明白，看起来似乎弱不禁风的莫晗，为什么这么厉害，为什么不死，每次都如打不死的小强，坚挺的活着。难道这真的就是命运吗？
这里所有人都一脸震惊的望着前一刻还气势磅礴下一秒就颓废了的班黎明，想不通为什么？难道莫晗的一句话，威力真的有那么大吗？就连与莫晗站在一起的祁灵、卫苏、萧盛也想不明白，在他们计划中，他们将会有一场大战，一场生死之战。
唯有莫晗仍旧一脸的漠然，一点不惊讶，好像早已预料到现在的情况。
自从莫晗通过魔都的考试，彻底摆脱玄夜国的控制后，莫晗就觉得冥冥之中有一种东西在引导着他前进，那东西不会告诉他未来的一切，但总会在许多时刻告诉他一种感觉。就好像，他莫名其妙的就猜测到班黎明将萧凝送出了物华雨林一样。
这种感觉出现的极为自然，仿佛与生俱来，仿佛本来如此。
“难道这就是命运吗？”
班黎明好不容易平息了体内的躁动，也不再咳嗽，就这么呆呆的看着莫晗。世人都觉得他是一个疯子，不可理喻，甚至是一个变态，但只有他自己清楚，他不是疯子，因为真正的疯子是没有理智的。他有理智，他比谁都清楚他在做什么，也比谁都清楚，他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掳走萧凝是他该做的，彻底得罪莫晗是不该做的。
“你相信我们所有人都是虚幻的吗？都是不存在的吗？”
班黎明紧紧的盯着莫晗的眼睛，想要从莫晗眼中看到他希冀得到的东西，但最终的结果令他失望了。
莫晗脸上一片茫然，就连眼神也是茫然。班黎明知道了，莫晗也不知道，或许他的猜测错了，但他不会放弃。
祁灵与卫苏对视一眼，他们的心头忽然起了与班黎明一样的念头，这个念头凭空出现，又是如此的真实，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这个世界是虚幻的，他们都是不存在的。那么他们存在的意思又是什么？祁灵与卫苏迷茫，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落在莫晗身上。
噗呲。
他们身后，代表着生命水潭的巨大光柱，在此刻轰然崩溃，带着巨大的电流声与耀眼的光芒，一座气势磅礴的大山从天而降，落向地面。
郁郁葱葱的大山上面，长满了各种各样的植被，缭绕着七彩的雾气，隐隐间有各种鸟兽鱼虫的声音传来，其间伴随着溪流的声音，仿佛仙乐。
但此时没有人认为这一切都是美丽的，因为这座山峰太大，大的让人们一眼望不到边际。
山峰巨大的阴影将所有人都笼罩在下面，甚至令他们兴不起一点逃走的勇气，因为他们看不到逃走的希望。
莫晗没有动，仰头望着逐渐落下来的大山，脸上全是漠然。祁灵卫苏萧盛也没有动，心中一片平静。不是他们看淡了生死，也不是他们不愿遁走。而是他们相信莫晗，无条件的相信莫晗。他们相信，如果真的会死在大山下面，莫晗不会无动于衷。因为莫晗永远都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
死亡的恐惧在无声中蔓延，恐慌就如一把铡刀般悬在每一个的脖颈上，要斩下最后的一刀，令他们彻底与这个世界说再见。
巨大的山峰还在缓缓落下，看似距离他们很近，但就是这看似很近的距离，这山峰竟然用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彻底来到他们的头顶上方。
也不算是头顶上方吧，毕竟山峰距离他们还有好大一段距离，只是最初看起来十分巨大的山峰，当他们能够看清的时候，山峰却变的非常低矮，一点也没有他们最初看到的庞大。唯一相同的是，山峰上面仍旧拥有着磅礴的气势，这气势随着山峰与他们距离越来越近，就如压在人胸口上的大石，令他们闯不过气来。
在七彩雾气缭绕的山峰中，莫晗看到了一幅又一幅的画面，这些画面好像一个美丽的肥皂泡泡，述说着另外一个世界的故事，又述说着他们这个世界的故事。
身处在山峰磅礴气势下的修炼者都看到了这些画面，他们开始怀疑自己，怀疑这个世界，怀疑他们是否真的存在？是否真的如班黎明所说的一般，他们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幻的，这里只不过是一个无形的牢笼，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建造的牢笼。又或许是为了某人？
这里所有的修炼者都不约而同将目光落在莫晗身上，他们想起来了班黎明之前的表现：他盯着莫晗的眼睛，问‘你相信我们所有人都是虚幻的，都是不存在的吗’。
他们还想起了莫晗出现在修炼者视野中，发生每一件事情。这些事情在他们看来都是必死的杀局，但莫晗就是从这些看起来必死的杀局中一次又一次的活过来，活的活蹦乱跳。难道这个似乎是虚幻的世界，真的是因为莫晗才存在的吗？
他们不知道，他们也不愿知道，就这样吧，或许不知道最深处的真实，还会更加快乐一点。
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山峰的，莫晗的眼中迷失了，他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看不清楚，仿佛他已经死了一样。但他心脏处传来强劲有力的跳动声，告诉他他还活着。
“独孤，你说这个世界真的是虚幻的吗？我们真的是不存在的吗？”莫晗不知道是不是他出现了幻觉，他看到完整的玲珑塔出现在他的身前，独孤老头安静的盘腿坐在塔前，一动不动，如圆寂的高僧，安静祥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