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辛泽剑给范晓玲发短信,问她是否一起去吃早点,不过没有收到回复。自从范晓玲不会说话以来,辛泽剑从未打过她的电话。
吃完早点回到公寓后,空荡荡的寝室让辛泽剑愣了一下。王文志居然还没有回来,他们只是比自己晚到天使圣城几个小时而已,可现在已经过去快十个小时了,难怪白奕言会跑来问事情解决了没有。
但芦雪源的存在让辛泽剑不必去担心,因为他一直有种感觉,芦雪源的知识储量和战斗力远在云寒露之上,虽然这在和他从小玩到大的辛泽剑看来,几乎是不可理喻的事情。
今天有节专业课,辛泽剑正坐在教室中发呆,从开学到现在他几乎没好好听过一节课,班上能叫出名字的人也不多。不过也没什么好担心的,这里本来就不是什么重点学校,而且还和学生会**的关系不错。
教室门忽然被拉开了,包括讲师在内的大部分人都朝门口看去,正在发呆的辛泽剑不在其列。
突然变得安静的大学教室中,清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那个人一把拉起了辛泽剑的脖领子,将他从座位上拽了起来。
“张瑾?怎么啦?”
啪!
张瑾一巴掌抽在辛泽剑脸上,把他给打懵了。
“怎、怎么了?”
“辛泽剑!你混蛋!”张瑾带上了哭腔,她再给了对方一巴掌,哭着跑出了教室。
“怎么回事?”辛泽剑摸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四周,其他人都用怪异的目光看着他。
“这位同学,”讲师咳嗽了两声,“你女朋友哭着跑了,还不快去追。”
“她、她不是我女朋友啊。”
“难怪她会扇你。”讲师这句话把所有人都逗笑了,可辛泽剑却笑不出来。
他迈开步子追了上去,这丫头的脚力太强了,辛泽剑只能用空爆跳到她身前。
“张瑾,发生了什么?”
“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你不是和那个外国女人很恩爱吗?连钻戒都买好了!”
“外国女人?拉温蒂?我跟她没什么的…”
“捧着钻戒在大街上接吻,喊着我爱你也叫没什么?那我随便去找个男人上床是不是也能说自己和他没什么?”
“不,这真是误会。”看对方的激动程度,辛泽剑就知道解释不清这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的,晓玲呢?”
“你终于想起晓玲了吗?我以为你满脑子都是那个洋妞呢!”
“这个问题我不想再重复了,你以后会明白的。晓玲呢?”
“我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啊!?她昨天哭着跑了,然后就再也没回宿舍,我怎么知道啊!?”
“…”辛泽剑在那一瞬间傻掉了,“昨天…她…也看见了?”
“如果晓玲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会杀了你。”随着情绪的不稳定,张瑾的指甲开始变长。
“你知道她有可能在哪吗?”
“我要知道还用着急吗!?”张瑾又一巴掌抽过来,被辛泽剑抓住了手腕。
“我都告诉你我和那个女人没什么了!”辛泽剑吼了出来,“你给我想想告白的是我还是她!”
“可都已经成这样了…”张瑾抱着手臂哭了起来,“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你知道她家在哪吗?”
“府原,府原县。”
“你先冷静点,我现在就去找她。”
“求你了,一定要带她回来。”
“我会的。”
辛泽剑什么也不管了,跳到空中给云寒露打电话,没过多久,手机另一头传来云寒露懒洋洋的声音。
“怎么又是你啊,一找我就没好事。”
“云姐,晓玲在你那吗?”
“什么事这么着急?和她吵架了?”
“差不多吧。云姐你在哪,我得麻烦你找下晓玲的位置。”
“不用了,你先等等,我直接告诉你结果好了。”电话另一头沉默了半分多钟,“这丫头怎么回家了?不是还没放假吗?”
辛泽剑松了口气:“云姐,麻烦你告诉我她家的地址。”
“你在哪?”云寒露的语气向着愠怒的方向转变。
“我就在育林。”
电话挂断了。
半分钟不到,云寒露神色冷淡的远方飞来,手中还拎着长刀。
辛泽剑一脸平静的看着她。良久,云寒露叹了口气。
“看你的眼神我就明白了,”云寒露将刀重新变回灵符,“是什么事让她误会了吧?”
“不完全是,确实有我的责任。”辛泽剑回想着拉温蒂离开时,出现在心中的抽痛感。
云寒露抖了抖手中的符纸,那张符化为一张纸条。
“去把她带回来吧。”
辛泽剑接过纸条,上面是范晓玲家的地址。
“我会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云寒露摇了摇头,“那孩子以前不是这种性格,正因为她和我的性格很像,所以我才收她为徒。”
云寒露轻轻点了下辛泽剑的心口:“真正的范晓玲,其实一直在这里,我想让你把以前的她带回来。”
“对不起,云姐。以前我的确做过一些对不起晓玲的事,但从今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了。”辛泽剑摸着口袋。
“看你的眼神我就明白了。唉,现在的孩子真不让人省心。”云寒露转身飞走了。
辛泽剑不知道府原在什么地方,否则心急如焚的他早就一路奔过去了。用手机订机票时发现那个地方没有机场,甚至连特快都没有,只有慢车和长途客车。
“算了,还是奔过去吧。”
他用手机地图查了查大概位置,然后调出手机的指南针,开着空爆消失在空中。
府原距离石坤并不是太远,只有一百四十多公里的路程,直线距离也只有一百公里多一点。
现在的急速空爆已经没有当初那么大的动静了,甚至连音爆云都不会产生,在空气中游走几乎就是随心而动,连飞鸟都自愧不如。
风景就像下拉滚动条时的电脑画面,在眼前一闪而过。
一百多公里没用多久就被抛之脑后,脚下出现了一个城镇,手机定位提示已经到达目的地,辛泽剑却不敢盲信,决定下去问个清楚。
看着街上的招牌,他就知道已经到了府原。
这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县城,繁华程度和三线城市比较接近,唯一不同的是这里卖石材雕刻的店铺比较多。
辛泽剑看了眼纸条,又看看沿途的街景。正在工作时段内,路上较为安静,县城的绿化非常差,而且经常跑货车的缘故,地上灰尘很多,经常一阵风就吹起一片黄土。
路过一家饭馆时,辛泽剑停下了脚步,十几个人正分成两伙在斗殴,有的抄着酒瓶子、有的举着椅子打成一团。饭馆中那些摇摇欲坠的桌子已经离尸骨无存不远了。
几个路人看到这一幕赶紧拉着同伴远去,像是在躲避瘟疫一般。
看样子两拨人都不是好鸟,所以辛泽剑打算迈步离开,突然后厨冲出了一个左手平底锅,右手菜刀的厨子。
此人大吼一声“草泥马,别他妈打了”,见没有人理他,抄起平底锅和刀背将几个人拍的头破血流,看架势也是个猛人。
接连让他放倒四五个人,其他人终于将注意力放在厨子身上,有说别多管闲事的,有喊把他也给废了的,总之好几个人对着厨子一拥而上。
厨子招架的越来越困难,很快被一张椅子拍倒,一个一脸横肉的男人抡起椅子照着厨子头上拍去。
辛泽剑看了看四周,发现脚下有块砖头,于是将它一脚踢进饭店。
砖头砸在轮着椅子的男人脸上,使他喷出了一口带着血的牙齿。虽然手下留情了,但那位仁兄至少要在病床躺半年。
“是这个小子干的!给我废了他!”这一群人也不混战了,居然全朝辛泽剑冲了过来,这让他有些看不明白。
辛泽剑心想我还没打过群架呢,正在考虑是否用两仪拳试试身手。一个中年大叔从后面拉住他的胳膊,将他拽上一辆电动三轮车,然后飞一般的窜上驾驶席。
“喂,大叔,”辛泽剑连忙叫道,“我不坐车。”
大叔火速开着三轮车,很快将那些人远远甩开,期间还有一个酒瓶子扔到车厢上。
“年轻人做事就是不分轻重。”中年人的长相很普通,皮肤也有些黑,但一看就是慈眉善目的类型。
“是啊,”辛泽剑附和道,“都多大年纪了还打打杀杀的,幼不幼稚啊?”
“我说的是你!”见没有人追上来,中年人在一个偏僻的胡同中停了车,“没看出那些人是混混吗?”
“是啊,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你还招惹他们?报警也不能做这种傻事啊。”
“多谢了大叔,我自幼习武,不怕他们的。”辛泽剑总不能解释自己是天将吧,人家还不把他当成精神病?
“所以说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就算你把所有人都打趴下又能怎么样?”中年人点了根烟。
辛泽剑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你不是本地人吧?走亲戚?”
“我是来找一个女孩的。”
“唉,不好好上学净搞些飞机。”中年人吐着烟,“你很喜欢那丫头吧?”
“是啊,大叔是怎么看出来的?”
“呵,我怎么也是过来人,你们年轻人那点事一看就明白。”
“我很喜欢她,但因为一些…误会,她赌气跑回了家里,我想向她道歉,然后接她回去。”
“现在的孩子怎么都是这样?”中年人嘟囔着。
“大叔你说什么?”辛泽剑没听清。
“没啥。”中年人将烟头扔在地上,“说地址,我拉你过去。”
“谢谢大叔。”
“你加油吧。”中年人发动了电动车,“我能看得出来,你是个负责任的小伙子,但女孩子啊,她们其实是很脆弱的。”
“我明白,我一定会好好对她的。”辛泽剑将纸条递了过去。
“…”大叔眨了两下眼,反复看着地址,然后停下了车。
“你不是要送我去吗?大叔。”
中年人走下车,仔细打量着辛泽剑,不过此时的眼神可不怎么友善了:“你就是让我女儿哭着跑回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