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空略感讶异,发现周凌峰这人有点意思,淡淡笑了一声,表情平静道:“必不会让你失望。”
察觉到云天空话中的自信,周凌峰瞳孔微微一缩,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抬步跨出了小院。
皇宫,坐镇京城的中央,占地极广,殿宇如林。
皇宫深处,有一片密林,密林深处坐落着一座古意斑驳的殿宇,这座殿宇名为大日宫。
所谓大日,悬浮于空,光芒耀世,点亮一界,护佑生灵。大日宫即为供奉殿,非天武境不可居于此。以大日比拟天武境,足可见其尊崇之意。
大日宫深处一寝居,一位端庄妇人跪伏于大殿中央。前方无数沙曼从殿顶垂伏而下,沙曼深处,隐隐可见一道人影盘坐于床榻之上。
“表舅,那伙贼人已经扣押了我们很多人,就连仙儿也在他们手上,实力也是极强,家族这一次并没有对付他们的把握,还请表舅出手,替家族救回仙儿和那些忠心耿耿的属下。”妇人头颅低垂,恭声请求道。
妇人是周家主母柳胭脂,而大殿深处之人正是秦国供奉,天武境的绝世高手,洪烈。
洪烈其人虽满头银发,年岁颇高,但是面容却如婴儿一般,没有丝毫皱纹,皮肤苍白如雪,眉眼如刀凿斧切,极有轮廓。
微闭的双目缓缓睁开,双眼如万年古井,波澜不惊,徐徐吐出一口内息,满殿纱幔如被狂风卷动,飞舞不停。
一股庞大的气势充斥于大殿的每一个角落,如同潮汐浪涛循环滚动。
柳胭脂有些紧张,将身体伏得更低以示敬意。
“回去吧。”洪烈的声音沙哑无比,听着很是刺耳。
柳胭脂急道:“可是…”
“回去。”这一声比刚才那一声还要轻,但是却带来了一股阴寒无比的气息。
柳胭脂只觉如坠冰窟,脸色一白,哪还敢再言,恭敬行了一个大礼,道了声是,然后快步退出了宫殿。
出了大殿,感受到外面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柳胭脂几乎冰冻的心才慢慢暖和起来,她擦了擦头上冒出的汗珠,叹了口气,往出宫门的方向走去。
“表舅没有表示什么,只是让我回来。”柳胭脂对坐在一旁的周凌峰叹道。
“辛苦你了。”周凌峰早有预料,所以并不失望,他伸手覆住柳胭脂的手背,说道:“周家能有今天都是仰仗你表舅,但他到底是天武境的大高手,而且终归不是我们周家人,不可能为了周家的一点事情跑前跑后。”
周凌峰吸了口气,继续道:“除非周家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否则他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对于洪烈,柳胭脂一直很是惧怕,若能不去麻烦他,那自然是极好。
不过想到周家现在遇到的麻烦,不禁皱眉道:“那云家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能咽下这口气了。”周凌峰有些无奈。
“这云家有这么厉害?”柳胭脂一惊。
周凌峰目光微微有些飘远,喃喃道:“虽没有正面交过手,但仅是这次会面,就已经让我感觉有些深不可测,特别是云家的那位小少爷,此子绝非池中之物。”
柳胭脂对云家的人并不关心,她有些忧虑道:“周家这一次吃了这么大的亏,颜面尽失,只怕会让很多人看笑话,而且经此一事,或许会让人以为周家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可招惹。”
周凌峰摇了摇头道:“这个你不必担心,这一次的事情原本就没有多少人知道,我已经严令下面人三缄其口,一些知情之人也已经派人去做了警告,只要云家不到处宣扬,就不会有人清楚这件事情。”
柳胭脂这才松了口气,她可不想在与其他家族的夫人相会时,被人笑话。
“那云家带给我们周家的羞辱难道就算了吗?”
算了?怎么能算了?想到在云家受到了羞辱,周凌峰眼中寒光一闪,深吸了一口气,待心情平复后,呵呵一笑道:“不要着急,我观这云家所图不小,在这京城迟早会与其他大家族起冲突,就先让其他人去试试云家的底,我们再看情况出手。这一段时间对云家,我们要做到能不招惹就不要招惹。”
买下了林家的地方,云家在京城总算是有了自己的产业。此时,云家已经离开了西城客栈,来到了林家位于西城偏僻处的仓库。
这一块地方处于西城靠边脚的位置,住在这里的都是平民,仓库周围都是民宅,宅子基本上是用土石砌成,木质的很少,只有一层,林家在仓库后边建的一栋小楼算是这周围最高的建筑物了。
林家早就派了人恭候在这里,见云家大队到来,十分客气的将人请进了仓库后面的别院。
仓库中间已经空出了很大一块地方,一群人正在丈量土地,应该是在为建商楼作准备。
虽然已经催了林家加紧,但是要建好一栋楼,最快也要三个月的时间。
安置好了一切,云奇古找到云天空,笑道:“趁着无事,你陪爹去拜访一位朋友吧。”
云天空自无不可,笑道:“爹,你在京城还有朋友?”
“嗯,这位朋友是位炼器大师,也是妖林人士。”云奇古一笑,“为父一直视其为朋友,只是他却不一定把为父看成朋友。”
炼器大师?云天空擦了擦鼻子,问道:“这是为何?”
云奇古知道云天空擦鼻子的动作是什么意思,有些无奈的苦笑了一声。
若论以前,那位朋友的炼器水平自然是被云奇古极为尊崇,如今嘛,见识了自己儿子的炼器本领,他只能说,那位朋友的炼器水准是相当不入流,说是天壤之别也不为过。
“第一次运货到京城,不懂规矩,惹了大麻烦,出京城时被人堵住了,在这个危急的时刻,为父这位朋友正好路过,看在同为妖林人的份上,他仗义出手,劝退了敌人。”
“身为炼器大师,面子自然极大,不过几句话的事就替为父挡了一劫,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对为父来说自然是极大的恩情,为父一直视其为挚友,每到京城必定登门拜访,只是他身份高贵,对为父自然不会特别热情。”
听了云奇古的解释,云天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父亲这是记着别人的恩情,舔着脸的往人跟前凑,而人家是炼器大师,却一直都瞧不上父亲。
唉!父亲这性子实在太过中正,云天空没来由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