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让开,给老子让开!”
陈江平妈的脸色通红,握着方向盘驾驶着一辆车在道路中央疾驰,如游蛇一般穿梭在车潮之中,在后座中,何冰茹双眼通红,双手泛着微弱的光护着我被穿透的伤口,可惜并没有什么效果。
车内的血腥味弥漫着车内。
吱~
车胎在医院门口的地面磨擦,发出刺耳的声音,门口的一群医生护士早就在那里准备着,当陈江平推开车门的一瞬间直接涌了过来。
“担架!快!”
“患者失血过多,马上急救!”
“……”
一群人在我的身边忙来忙去,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到自己被人推着。
耳边是那么的喧杂,我好困啊。
我好像大声呵斥他们,我真的只是想睡一觉,你们能不能安静一点。
可是。
我的喉咙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样,我觉得我全身上下都没办法动弹,鬼压床一样,可我一点也不怕。
我觉得很自然,就像吃饭喝水睡觉一样,好像这本来就是我生活的一种事情。
时间快点过去吧。
为什么会这么长?
清楚的听到耳边,医生护士忙碌的声音。
清楚的听到耳边那测心律的仪器发出的声音,我的心跳还在继续,只是很微弱。
咔。
哔—
随着一声持续不断的声音响起,医生都停下了动作。
“唉,听下吧。”
医生无奈的对所有人说道。
手术室中死寂一片,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嘿,终于停下了,我可以好好的睡上一觉了。
我感觉我的意识慢慢的模糊,我松了一口气,我终于可以……我……可以……睡上……一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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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护士推着郑毅的遗体从手术室里走出来的时候,陈江平、何冰茹、安士全部都沉默了,何冰茹一头扎进了陈江平的怀里。
“我为什么要带他去!”
何冰茹在陈江平的怀中哽咽着,安士的拳头紧握,吸血鬼的眼泪一滴滴滑落,砸在地上,他没有声嘶力竭的哭嚎,也没有痛苦不堪的嘶吼,就是这么安静的流着泪。
“对不起,警察同志,我们已经尽力了,可是那个碗口大小的伤,真的没办法!”
医生还有一众护士深深的朝三人还有郑毅的遗体鞠了一躬。
当天夜晚九点零八分。
郑毅,殉职。
如他的名字一样,正义,一生只为正义,死亡也是正义。
“啊~~~”
安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郑毅的遗体旁嘶吼。
何冰茹将头埋在陈江平的怀中,失声。
陈江平有种冲动想要去掀开郑毅脸上的那层白布,然后狠狠扇他两个耳光,狠狠地骂他,让他快点起来,可是他,再也没办法醒过来。
“呵呵,初代吸血鬼?祝赫!今天起,我们不死不休!”
陈江平抱着何冰茹,双目通红,冷冷的说。
夜晚悄然而至。
医院太平间里,一具新停放的遗体就这么放在正中央,在他的一旁,安士神情呆滞的站着。
“头,你还记得我们在重案科的时候吗?”
“你说,警察,是为了正义而存在的。”
“那时候我傻呼呼的说,正义?头,你是想说警察是为你而存在的吗?那时候的你二话没说给了我一个爆栗,那时候的我是第一次进入警队,那时候我来到这片土地才一个月,真的很庆幸,我遇到了你!”
安士靠在郑毅的遗体旁,就像对着一个许久不见的老友诉说着。
“头,第一次行动,你带着我缉拿一名杀人犯,那家伙我记得,他叫祝赫。”
“你说这个人丧心病狂,我不以为然,我见过丧心病狂的人多了去了,就像那个当初杀了我父母的狼人首领。”
“头,你知道吗?我最亲的人都是被狼人所杀。”
安士掀开了郑毅脸庞上的白布,郑毅脸上惨白,双目紧闭,还是那么的睿智,还是那么的帅气,好吧,并不帅气。
安士轻轻抚摸着那满脸胡渣的脸,眼眶渐渐湿润,哽咽着说道。
“我的父亲,被狼人咬死,我的母亲!被狼人撕成两半,就在我的面前。”
“我以为,我再也不会经历这一刻,我以为,我到了中国,就不会在有这样的经历。”
“头,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残忍。”
“你为什么要我在经历一次,你知道吗?我最亲近的人,除了父母以外就只有你了,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头,你能不能醒过来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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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睡了。
迷迷糊糊的我感觉自己似乎脱离了什么东西,我的视线再次清晰起来。
这一觉,我睡了好久啊!
我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嘿,这不是安士吗?
“安士!干嘛呢!”
我看到在我身边坐着的安士,我朝他挥了挥手,可是他,似乎看不见我!
真的好奇怪!
为什么假装没看见我?我不就在他身边吗?
我看着他,听着他一言一语,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好想哭,但是,即使在悲伤我依旧哭不出。
我看到两行泪水滴落,两行泪水让我的思绪一下清晰了。
我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我,死了?
我看着自己虚幻的双手,我伸手触摸安士,我穿过过了他的身体。
能……能不能不要开这种玩笑。
肯定是在开玩笑对吧?
我怎么可能会死?
我,怎么可能,死了!
我看到了安士掀开我肉身上的白布,那是我的身体,那是我的脸,我,变成了鬼?
王八蛋。
谁说这个世界没有鬼的,不,我早该知道的啊,小红还有明步不就是吗?
我全身无力坐在地上,安士自顾自说着。
安士,你快把我叫醒啊!
我不想睡了。
我睡够了,你快把我叫醒吧!
“头,你醒醒好吗?我求你了!”
好啊,我不想睡了。
“头,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求求你不要丢下我好吗?”
你快笨死了,你也是我的亲人你知道吗?
“头,你快起来骂我啊,我不怪你拿我的血了,你起来骂我啊!”
安士,以后,你要好好的,知道吗?
“头,我求你了。”
嘀嗒!
这是什么?
我的脸庞湿润了,但是我没有哭啊?
我的脸上居然开始滑落泪珠,我看到我的遗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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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毅的脸上一滴泪水滑落,滴落在地上,清脆的响声,安士像是下了决定,慢慢的靠近了郑毅的脖子。
“头不要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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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会怪你!
我闭上双眼,感受到我的遗体上一股吸力将我吸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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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醒过来,打我一顿吧!”
安士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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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中,我的伤口开始慢慢的复合,我的两颗犬牙开始变长,变得尖锐无比。
我的双瞳变成了淡蓝色。
病床上的我,双眼缓缓的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