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在强大的力量驱动下,无数本来柔弱无比的平常物体,也会化作夺人性命的凶器。梅西在急速奔行时,早就发现身边的空气会随着速度的提高变得越来越粘稠,越来越厚重,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从与空气阻力的对抗里学到了挥击出具有撕裂效果的死亡波纹那一招。
同样道理,古代的那些能工巧匠们也发现,只要把水流附着上一定的力量,它的穿透力甚至于石块也无法阻挡,结果……活学活用向来就是克敌制胜的法宝,至少毛大人和邓公就都是这么说的。
话说梅西冲天一跃,却在光影流动间发现眼前有一丝银光闪过,那是一条只比发丝粗不了多少的银线,从估算不出高度的天花板上呈直线垂,无声无息地落入水中。这条是人就无法发现的细丝之所以能被他看到,是因为一片薄薄的甲页正巧在它旁边轻缓地落下,翻翻滚滚之间,这片乌黑的、漆黑的、油光锃亮的黑色薄片在气流的带动之下,又几次与那条丝线相交,每一次,都会齐齐整整地分成两半,从无例外。
梅西在空中飞,飞的途中还在想问题,这个爱学习的好孩子认为,那条肯定是在虫子飞过去的同时才突然出现的细线,必然具有极强的杀伤力。因为这间屋子虽然很宽敞,可来来往往也就只有那么几个,其中披盔贯甲的,更是只有那位肥壮的虫兄一只,那小只虫子的甲壳结实得化学枪的钢针都钉不进去,却让这条丝一切就是一半,对那身极其神气的高防装备,完全达到了无视化的效果,这丝….一定不简单!!!
所以梅西停了下来,就停在丝线之前一寸,那丝无声无息地切开了守护光球,也就停在梅西的鼻梁骨前一寸,很乖巧地好好呆着。
一滴冷汗顺着梅西的额头滑落下来,自从他练成这门绝活以来,还从未见到过能有什么东西可以穿透自己的防御,现在总算有位数千年前的兄台,很直观地告诉了他——球,绝不是万能地。
梅西开始退后,因为有几根新的丝线又一次无声无息地从他的右边穿过,只要他动作稍稍大些,就完全会有可能切下这只胳膊来。他深吸一口气,再一丝一丝地呼了出来,强行让心理通过这样的方式保持平静,这时前后左右都有着无数密密麻麻的丝线在晶莹地闪耀,回去的路,开始变得无比漫长和遥远。
在人类历史上,当工业化社会成熟发展到中后期时,确实曾经通过强大的机械蛮力,得到过这样一种力量,水力冲击线条甚至于可以用来切割数厘厚的钢板,也许这根本就算不上是一件如何了不起的成就。但梅西此时,却是身处于不知道建成于哪个世纪的皇宫暗道里,古代那些早就消逝在时光长河中的手工艺匠人,却造出了如此可怕的水力机械,让一位号称千年不遇的异能力者,在这个可怕的陷阱里苦苦挣扎。
梅西的困境,让河对岸的人们莫明其妙,那个他们眼中无所不能的超人,居然傻呆呆的在对岸看起了好戏,他们在巨虫爪下拼命,那小子却在前方纳凉,这里边的隐情,只有同为超能力者的黛丝和对他有深深了解的侯爵才能发现。
黛丝第一个反应过来,丢开那只半死不活的虫子向梅西望去,这时丝线的覆盖面积已经遍布整个池塘,只要再过几分钟,当它们的排列密度超过梅西身体躲闪弯曲的极限,他就将无比凄惨地化作鲜红的肉块,可哪怕就在这么坚难的环境里,梅西为了不影响队员们的心神,居然硬是忍着没有发出求援的信号,生怕开口扰乱了他们作战,为他人带来伤亡。
“怎么回事?”黛丝用神念直接勾通起来。梅西简明扼要地说明了一下现在的状况,一时却也实在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而那些细如发丝的喷口却毫不客气,只在这么样一瞬间,就双增加了许多。
黛丝在这个世上,从来没有依靠过谁,她的人生,本就是无比凄惨荒凉的时光一天天堆积起来的,在她一向以来的映像中,人与人之间不过是相互利用和防备的关系,对别人的帮助有多少,不过是量化后通过某种等价交换来加以体现,长这么大也只是见过梅西这傻子,可以完全不计较得失地在帮助别人,任何一个生命对他的意义,通常就要大于他自己,“这真是个让人又疼又恨的傻瓜呀。”
候爵虽然能力超群,却也无法把事情做到超能者那样,所以现在一切都只能靠黛丝自己,她只不过在一转眼间,就从刚才闭合起来,还夹坏了个背包的那个石门里扛出来一块巨石碎片,挥手就向对岸砸过去。
众人来不及发出惊讶的声音,石头就在空中开始分解,无数条丝线让它还没有落进池水中,就已经被切为了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碎块,如下雨样纷纷扬扬地在水面上溅起不少水花。
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些完全陌生的人面前无保留地展示出自己的力量,根本就不理会他们的震惊,她的心思里面,只有一个梅西。可能是因为关心则乱,姑娘的劲使得大了些,有几块巨石切下来的碎片余势不减,直奔那面有着壁画的石墙飞射而去,引得那些黄金眼眼珠乱转,使金光加辈的浓厚起来,终于在那些石块飞到眼前的过程里,把它们全部在外面消耗殆尽,一点残渣都不留。
也就是在这些眼球一分神的那个空档里,一直盯着水丝的梅西发现它们的流涌出现了一点点后续不继,似乎抖动了几下,象极了乡下自压井抽水时,一股一股的往外流的样子。如果那些眼珠的波动,可以影响到水流,则意味着那些丝线也是会被人所控制的,而控制台,八成就是那些眼睛。
今天好冷,天越冷,思绪就越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