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且沉,锦若躺在床上身子有些发冷,可这会儿慕容夙钺却还没有回来,不由的她的心中有几分担心。
门咯吱一声儿被推开,而这个时候慕容夙钺闯了进来,锦若忽然闻见了一阵鲜血的味道不由的紧张的问道“谁?”
天色太黑,她根本看不清来人的模样,她很警惕。
“是我……”慕容夙钺道。
他高大的身影朝着床边走了过来,一下子,锦若准备起身的时候人已经栽倒了床上了,这对锦若而言有些奇怪,怎么会这样?慕容夙钺倒在她的身上有些喘气。
“你怎么了?”锦若的手抱着他的手臂,可这手臂上黏糊糊的东西是什么?
慕容夙钺在黑暗中看着锦若的脸孔轻轻的笑了笑“你要的药材可全部都在大凉王宫你不知道吗?”
说完这句话慕容夙钺便昏迷了过去,锦若抱着他忽然有些哭笑不得,谁让这个家伙冲到王宫里去找药材的?
怀中的人应该受了不少的伤吧,锦若自己能够感受到慕容夙钺身上那黏糊糊的血迹,衣裳也是湿的,她如今还中着药呢,这样是他照顾自己还是自己照顾他啊!
可惜现在他身上的伤好像挺重的,锦若无奈的看着身上的人无奈的笑了一下。
随即凌厉的从自己的头上拔下来一个银色的素簪子,一下子将自己的手臂刺破,疼痛感让她保持着清醒,看着自己的胳膊,锦若忽然觉得真是自己欠了这个人,慕容夙钺现在失血过多,她不得不救啊!
锦若将身上的人给推开然后将屋子里的蜡烛点亮,这地上都是鲜血,真不晓得这个人是怎么活下来的,她费力将慕容夙钺搬到床上,将他的衣裳脱了,发现他的身上有好几处伤口,每一处都深可见骨,不就是一些药材吗?值得这个人用命去拼吗?
锦若摸了摸自己脸上的泪花,然后将一衣服挑破,有些粘在伤口上的她也慢慢的取下来,等到收拾好了之后她已经精疲力尽了。
锦若靠着床边半眯着眼睛,随后将手中的簪子再次刺破了手臂,锦若来来回回刺了不下数百下,她目光之中带着一丝澄澈,然后将慕容夙钺怀中的药能用的全部给他用在身上了。
后半夜的时候慕容夙钺又开始迷迷糊糊的发烧了,嘴里嘟嘟囔囔的,锦若没得法只能够跑到院子里给他打水冷敷,慕容夙钺喊冷的时候她也只能够间他紧紧的抱在怀中,不得不说慕容夙钺真的很会折磨人,锦若觉得若是可以的话,她真是想要杀了面前这个人。
直到天色越发的白了之后锦若终于扛不住渐渐的昏睡了过去。
次日天色微微亮的时候,慕容夙钺就睁开了眼睛,他看着躺在自己身旁的女人不由的有些无奈,这个女人……
慕容夙钺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竟然全部都被治疗过了,眼神越发的深邃。
他也没想到大凉王宫的药材库竟然那么多高深莫测的侍卫把手,一时间有些大意了,才导致了如今的结果。
他的眼神忽然触及到了锦若的手臂上,哪儿有好几道伤口,甚至有些血迹都没有清理干净,慕容夙钺看着觉得神情有些恍惚,真不晓得自己到底应该怎么说的好。
慕容夙钺伸手摸了摸忽然像是触电般的缩了回来,他心底竟然隐约有一份莫名的情愫在涌动,该怎么说呢?这一份感情好死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他起身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锦若昏迷了过去。
南郑醉红楼里。
南宁烟一脸严肃的看着面前的人,这个污蔑说醉红楼出老千的人竟然是夏侯府的人,南宁烟几乎用脚趾头都能够猜到这件事情是那个所谓的夏妃娘娘所做的。
只是她都已经这个模样,可那人却还不肯放过自己吗?真是有些好笑啊!
上京最近很怪异来着。
“你说是夏侯府的人派你来的?”
“是……小姐饶命啊,我真是没这个单子的,这一切都是那个夏侯府的人教唆我做的。”少年一张尚且还算清秀的脸庞竟然都憋的通红,南宁烟看着他不置一词,现在这情况她根本不进宫,而且和权利也没多大的牵扯,夏侯轻衣竟然还这个模样对待自己恐怕就是因为金墨阳了,若非是金墨阳夏侯轻衣根本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好了,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你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不要说见过我。黑衣卫送他走吧。”南宁烟朝着暗处的影子吩咐着说道。
她朝着书架走了过去,有些事情纵使别人不提,可自己还是要做防备的,若是夏侯轻衣真的掌握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自己恐怕会死的很惨吧?
沐颜这会儿冲了进来,她气喘吁吁的开口说道“主子,宁主子要回云海城去?主子你说可怎么办?”
南宁烟闻言手中的书都落在了地上,她望着门口的慕言,脸色严肃的朝着外面走出去。
金府,金墨阳颇有闲情的弹起了古琴,一声声妙音让人无法忽视,那是一种很特殊的感觉,就好像能够弥漫进自己的心底一般。
而彼时金游站在他身旁轻轻的笑了“墨阳,已经安排好了。证据都全部塞入夏侯府里了,若是夏侯渊真的决定和夏妃铤而走险的话,那么今晚上就是时候了,包括太子也会牵涉其中,只是不晓得你想要什么?”
金游看着金墨阳真是觉得有些恐怖,他如何都不曾想到金墨阳竟然会做这样的事情,先将巫族的人引到南夏的面前,然后将虚构的长生方落在夏侯府上,皇帝那般想要长生要是知道夏侯渊私自藏起了长生方,那这件事情肯定也不会那么简单的。
夏侯渊这一次必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叔叔,夏妃这好日子过的太久了。”金墨阳冷漠的看着金游,那神情陌生的很。
不知道为何,到了如今便是金游竟然也看不懂金墨阳的心底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了,明明很喜欢南宁烟,可是却愿意看着她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同别的人成婚。
金游最后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情他还真不晓得该如何处理的好,不管怎么看,金墨阳的一切和他所想的都差别甚大。
古琴声儿在金府里来来回回,一圈圈的泛起了不知道多少的涟漪。
大凉。
锦若醒过来已经不知道多久了,这会儿慕容夙钺守在不远处的一个炉子旁,看见她醒了瞥了一眼。
“我睡了多久?”锦若很冷静的开口问道,她低头自己手臂上已经包扎了起来了。
“三天了。”
锦若闻言睁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相信一般,她竟然睡了三天了?
慕容夙钺将炉子上的药水倒在碗里然后递给了锦若,锦若看了他一眼莫名的觉得有些奇怪,可这份奇怪也不尽然。
“把这个喝了吧。”慕容夙钺的脸色有些不好,锦若忽然想起来那日慕容夙钺受的伤“你的伤可还算好?”锦若眉目之中带着一丝担忧,慕容夙钺看着她“我没事。”
二人之间便再没话了,锦若乖乖的将药接过然后喝了下去。
“我希望你能够离开,不要留在大凉了。”慕容夙钺坐在门边上淡淡的说着,外面的天空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一般,可那雨又偏偏落不下来。
“我……知道了。”
也该是如此的,她留下只能够给慕容夙钺带来伤害,“你要和我一起走吗?”
“……”
“如果你不走我就不走,慕容夙钺,我的任务是来将你带回去,若是你不会去,我能够怎么面对宁烟呢?”
锦若紧张的说到,到最后她能够用的也是南宁烟的名义。
慕容夙钺回头望了她一眼“我还有事情要查清楚,我答应你我肯定会回去的。”
锦若的眸子里带着一阵光芒,接下来慕容夙钺又说了一句“你回去吧。”
慕容夙钺看着她冷静的很,锦若忽然苦笑了几声儿“我早该知道是这么样的,当初你借我的名义将蝴蝶银簪送给宁烟的时候我就该知道的,你心底的那个人其实一直都是宁烟,别的人不管付出多少努力你都不屑一顾。”
锦若的语气有多少悲哀只有她自己知道,闻言慕容夙钺瞪了她一眼“你最好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怎么不知道?你喜欢宁烟,你喜欢她,可是她不喜欢你,就好比我喜欢你你却不喜欢我一般。慕容夙钺,我们都是一样的,一样的输家。”锦若看着他笑的很放肆,很恣意,可却也带着泪花。
她不晓得自己将真相戳破的时候会有怎样的结果,但再不戳破她害怕自己永远都不敢说出来了。
慕容夙钺闻言眼睛睁大了双眼,他不发一语的朝着锦若走了过来,然后一把掐住了锦若的脖子,锦若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少年“放开……”
“锦若,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聪明,我告诉你,你便是现在死了对我也无所谓,不过是看在你是宁烟的人的份上我对你容忍而已,仅此而已。”
慕容夙钺将手甩开,顺便甩开了锦若的脸颊,早在之前锦若还以为慕容夙钺是爱自己的,可到如今她不确定了……
“原来如此吗?”
锦若苦笑的看着慕容夙钺,仅仅是因为宁烟的缘故,面前这个男人才对自己假以辞色?原来到最后得到的答案不过是这样?
锦若捂住自己的心口,那么仿佛被针扎一般的疼,那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她有些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