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宁烟摸了摸自己的脸,却发现脸上黏糊糊的。
“你这梦里可是梦见了什么东西了?这一夜一点都不安稳。”慕容夙钺看了她一眼,南宁烟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好累啊!仿佛在这个梦境之中过了一生一般,教人有种窒息的感觉。
“无事,我渴了,给我端一杯水过来,怎么?你何时回来的?”面对慕容夙钺的时候南宁烟是轻松的,她一身白色的亵衣坐在床边从慕容夙钺的手中接过来一个纹着青花瓷花纹的水杯。
慕容夙钺看着她的情绪似乎已经稳定了下来,然后道出了几句话来。
“我之前不是去山上了吗?可惜却发现了一个大秘密。”慕容夙钺这会儿坐在一旁看着南宁烟眼神犀利。
南宁烟回头望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在矿洞门口遇见一个被他们赶出来的小孩子,结果你知道那个小孩子是谁吗?他居然是这矿洞原来的主人,宁烟,如果是这样的话,由这个主人来告状,你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将这矿洞收入自己的掌中吗?”
慕容夙钺的眼神亮晶晶的,南宁烟只觉得心头有些难受,为了这么个矿洞,将宁三搁置在元修的房中,结果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慕容夙钺见南宁烟的眸色十分的犀利冷漠,一时间也不晓得自己大抵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南宁烟的心里很自责,因为宁三的事情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自己才会……
“这会儿是半夜,不如你先好好休息吧!我看你这状态一点都不好。”慕容夙钺叹了口气说到。
如今和南宁烟说这矿洞的事情她也听不进去,毕竟宁三那回事情真不好说些什么。
“宁三怎么样了?”南宁烟抬头看着面前的慕容夙钺问道,如今她对宁三的心情便是自己也不明白了。
慕容夙钺看过去,就看见南宁烟低垂着眸子看着手中的青花瓷水杯出神,他该说什么?宁三这会儿不好?
慕容夙钺看着她那副样子一拳头打在了桌子上面,南宁烟闻声儿看着他,却看见慕容夙钺浑身气息不定。
他双眸冷冽,手臂上的青筋暴起“这件事情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这般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入自己的身上,你何必?”
“我……”
南宁烟一时语塞不晓得自己该说些什么才好,如今这情况她根本有些混乱了,根本不晓得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宁烟,你好好休息吧,这半夜的,我也不该找你说这些事情。”说完慕容夙钺就转身出去了。
南宁烟望着那一抹玄色不由的有些难受,不知道为何今日的慕容夙钺似乎很生气一般,可是这事情应当与自己也无关才是啊!
而彼时站在门口的便是金墨阳,金墨阳一袭白色月牙素净的长袍,清冷的模样叫人不敢靠近,而彼时他却抬头看着面前的慕容夙钺面无表情。
“……”二人相视间无话可说,慕容夙钺从金墨阳的身旁侧身而过,没有理会金墨阳的任何心思。
金墨阳却开口说道“她醒了吗?”
慕容夙钺的脚步一顿随后冷冷的看着金墨阳,道了句“你这时不休息在这儿守着?你以为她会知道?”
慕容夙钺说完便离开了,金墨阳却留在原地一时间不晓得自己到底是踏进去还是等在门口,见着面了。
他是宽慰呢还是责骂?宽慰,似乎依照他的脾气有些做不到;可是责骂呢,他又不忍心。
而这时南宁烟却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金墨阳来不及想别的什么,直接一个闪身躲进了门后面,再然后他就看着南宁烟朝着宁三现在住着的院子走了过去。
这会儿他从门背后走出来,看着远去的南宁烟眼神中带着些微冰凉,凉夜如水,他握紧了冰冷的双手,月牙冷白,不晓得冷了谁的心。
南宁烟趁着夜色来了宁三的屋子,屋里还有微弱的光芒。
南宁烟走到门口的时候看见守夜的小丫鬟也靠着门边睡着了,南宁烟心善的从屋子里拿了一张毯子给小丫鬟盖上,然后才走进屋里。
看着睡在床榻上的宁三,彼时的宁三很安静,不似平日那般在自己面前说些情话,也不似小鸟般叽叽喳喳的在自己面前提起好吃好喝好玩儿的事情。
可是这了无生机的模样,南宁烟却是宁愿宁三能够醒过来念叨自己,并不想宁三如此模样。
“宁池,我似乎好像从来没有这样称呼过你呢。三年前其实你就该晓得是我了,你遇见的夏侯轻衣也是我,那些时日里因为胥长月的缘故将我的灵魂送入了夏侯轻衣的身体之中……
你却遇见了我,那时我对你那轻浮的模样很是厌恶,是以从未正眼的对待过你,后来离开了夏侯轻衣的体内回到自己身体的时候我又觉得你只是因为夏侯轻衣的美貌才那般的……
可是后来你那样出现在醉红楼中,还认出来了我。我当时都觉得不可思议,可是不想那时候的你却作弊了。你拿着什么月佩在我面前说,我是你未来妻子的时候我心里觉得这个人啊……肯定是没有睡醒……
宁三,你知道我的心中明明有别人,可是你却还是那样对我,我的心里并不是没有感觉的,宁三如果你醒过来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你醒过来好吗?”
“……”
南宁烟絮絮念叨着自己和宁三的过往,却忽视了在门边那一角月白色的衣袍。
金墨阳听见之后才觉得原来宁三和南宁烟之间竟然发生了那么多自己根本不晓得的事情,这时他觉得自己的心底很压抑,很难受。
他憎恨自己如今失去了和南宁烟以前的记忆,他也希望拥有和南宁烟在一起的记忆。
可是……
金墨阳看着月光透过树影落在地上的光亮,一眼忘却却森冷的很,就像如今,明明知道南宁烟可能需要自己,可是一看见她他自己却根本走不到她的身边。
似乎宁三和她之间有着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一瞬间金墨阳握紧了自己的手。
然后转身离开。
宁烟、我一定会找回记忆来见你的。
彼时金墨阳的心底深深的泛起了这么一层想法。
而彼时南宁烟还不知道自己的举动叫金墨阳这般的难受。
次日,南宁烟一早就穿戴完整之后就在大厅之中坐着等着元贵,她一开始就错了,她是太女,是储君,是宁王。
她一直都有属于自己的权利,而她却想要靠自己的能力来同元贵周旋,因为从三年前接受了南夏的条件之后,她一直不愿意直视自己的身份,一心一意都只要靠自己,可如今……
她想通了,这九龙宝座,只要有能力,谁都能坐的。
既然南夏都不怕她篡位,她也不会辜负了这一遭事情的。
元贵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知府府中气氛很诡异,而正准备出门的时候却被一群侍卫拦住了。
“你们拦着本官干什么?本官这是要去办案啊。”元贵看着面前面容冷峻的黑衣侍卫皱着眉头,一副跳脚不情愿的模样。
那侍卫冷哼了一声儿“殿下说了,若是元知府出现了直接领着你到她的面前便是了。”
黑衣侍卫手中的刀子落在了元贵的面前,元贵瞬间没了骨气。
“殿下若是要见我,吩咐一声就是了,何必弄这些事情?搞得气氛都尴尬起来呢?”元贵此刻内心是很忐忑的。
自己的儿子元修做了那样的事情, 昨日他就晓得南宁烟和元修带回来的那个男人居然是认识的,而且看起来感情匪浅,元贵一想到这里就觉得头疼得很。
对于元修的风流韵事,他一向都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如今出了这回事情,他也不晓得南宁烟到底会用什么手段。
只希望南宁烟的怒气少一点。
元贵昨日觉得南宁烟或许没多大本事,可是当那碧衣公子的事情发生之后,元贵也摸不准南宁烟了。
而大厅之中,南宁烟坐着,身着一袭明晃晃的太女服,一袭长发规规矩矩的按照规章制度盘好了,手边的香茶也有些冷意。
在大厅门口有四个侍卫,里面有两个侍卫。
慕容夙钺正巧就是其中一个,元贵进来的时候看了眼,眼神闪烁。
“元知府,本宫听闻,你要出府?”
“本宫不是说了吗?你这些日子操劳过度留再府中休息便好,官府的事情本宫自然会找人处理。”
南宁烟语气冷漠,看着元贵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冰凉。
元贵闻言忽然觉得自己的背脊凉飕飕的。
“臣不敢,臣身为里县知府,自然该为民分忧的。”
元贵低垂着脑袋然后看着地上淡淡的道了句。
南宁烟望了他一眼,神色中带着一丝冷漠,“难道元知府非要本宫说的很明白吗?”
“元修公子如今已经被本宫关起来了,他和宁三的事情等宁三醒过来再想办法处置,置于你,本宫今日接到了一条消息便是说你这知府贪赃枉法害人性命,本来本宫是想叫你在府中避一避的,不过你这般决绝,本宫自然尊重你的意思。”
“你一出知府大门便会被带入知府衙门的大牢之中,元大人我是与你熟悉才与你说了这么些事情的。”
南宁烟的声音平平淡淡,像是在说今天中午吃什么一般。
而元贵却被吓得直接趴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