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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金老大与阿三

到处都是阴森森,黑幽幽的,那飘荡起伏着的磷火,划着一道道弧线从自己身旁掠过,“滴滴”,远处有流水滴在地上的声音响起,自己好像在岩洞里还是什么封闭的空间,滴水声空荡荡地回响着,独孤灭天有点惊慌地望了望着奇异的景色,大声地呼喊着:“喂,有人吗,喂。。。”

独孤灭天边喊边跑着,心里的恐惧好像春天里的竹笋一样蹭蹭地长着,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会这么阴森恐怖的,难道,是传说中的幽冥地府吗?

“噼里啪啦”,独孤灭天的赤脚拍打在坚硬的岩石上的声音回荡着,磷火与水滴声已然渐渐地离自己远去了,独孤灭天刚舒了一口气,蓦地,前方,一个头上有着长长的弯曲鹿角,细长有如长蛇一样的身躯,四腿粗大有如大象脚,浑身血红色异光缭绕的怪兽,对着自己大声地咆哮着冲了过来,天空中一道闪电“嗤啦啦”劈了下来,四周响起了阴森森的不怀好意的笑声。。

独孤灭天突然看到这等可怕的情景,小孩子的恐惧覆盖了一切冷静,脚下一个踉跄倒在地上,慌慌张张地向后挪动着:“别过来,别过来。。。”

“别过来,啊!”独孤灭天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从床上坐了起来,满头大汗,惊恐地环视着周围,几缕阳光透过窗棂,暖暖的黄橙橙光芒洒满了一地,给人一种温馨宁静的安谧感觉,哪里有那些磷火,笑声与怪兽啊?

想必自己是做了一个噩梦,但是这么清晰明白的怪梦,倒是以前从来没有做过的,独孤灭天擦了一把额头渗出的冷汗,揉了揉朦胧的睡眼,右手一挥掀开身上的被子,骨碌一声敏捷地翻起身坐了起来,他依稀记得,自己和子涵拼命逃跑时,不知怎么地眼前一黑,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独孤灭天的双眸快速地瞄了一下自己身边的情形,他必须知道自己在那里,以便判断自己的下一步要怎么做。

他现在身处在一个清雅的小居中,小居通体都是由竹子搭成的,周围结构甚为简陋,一张桌子,几张藤椅,墙壁上挂着几幅古色古香的山水画,独孤灭天也不怎么看得懂那画的是什么,远处依稀传来了几声清脆的鸟鸣声与潺潺的流水声,给这间小居增添了几分雅致清尘的气息。

蓦地,独孤灭天看到了自己的小弟,那同样躺在一张床上,双眼紧闭的萧子涵,独孤灭天心里一惊,子涵没事吧?

独孤灭天飞快地从床上跳了下来,不由得一阵龇牙咧嘴,他背后那被王大头劈开的伤口又疼了起来,独孤灭天反手摸了一下伤口,幸好,没有流血,不过,好像有人帮自己上了金疮药类的药品,自己的伤口已然快要结疤了。

不过,怎么好得这么快?独孤灭天一阵狐疑,以前这种伤势都是要十天半个月才能结疤的,搞不好一个化脓又得拖十几天,现在,不过一觉醒来而已,竟然已经结疤了?

现在已然没有闲暇去考虑这些问题,独孤灭天飞快地跑到萧子涵的床前,眼睛一瞅,揪着的心立刻放了下来。

子涵的小脸蛋还是那么胖乎乎红通通地可爱,他的胸部随着呼吸的频率上下起伏着,可爱的小嘴里还发出了一丝微微的打鼾声,这会儿睡得正香呢。

独孤灭天一把抱起萧子涵,向着门口飞快奔去,他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但想来是那道黑影带他们来的,那道黑影给他一种很是不好的感觉,在独孤灭天逃走的那一刻,他从黑影身上,感觉到了比王大头更为暴虐,却又阴冷得犹如毒蛇般的气息。这是一个极其可怕的人物,独孤灭天当时立刻下了定论。

虽然不知道黑影擒住他们带来这里干什么,但是独孤灭天本能地觉得,离这个黑影越远越好,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他。

独孤灭天急急地抱着萧子涵就往门口奔去,在要踏出门口的那一刻,眼前光线一暗,一堵墙一样的身影蓦地出现在了独孤灭天的前面,独孤灭天一个收势不住,跟手里抱着的子涵一起,向着那道身影撞了过去。

独孤灭天感觉自己好像一头撞到了一大袋棉花中,冲出去的力道全部不知所踪了,然后一股大力从那棉花中传了过来,独孤灭天“蹬蹬蹬蹬”地退出几步,“扑通”一声掉在了地上,紧紧抱着的萧子涵也掉了下去,脑袋“咚”地一声在竹子地板上撞了一下,萧子涵疼得醒了过来,张开小嘴,“哇哇哇哇哇哇哇。。。”地大哭起来。

独孤灭天连忙来到萧子涵跟前,抱起了子涵,右手帮他揉着头部的伤口,那里已经起了一个不小的瘤子,独孤灭天心疼之下,愤怒地看向了那个破坏他逃跑大计还伤了自己小弟的人影。

那是一个矮矮胖胖,白白嫩嫩,满脸堆满人畜无害的微笑的矮胖子,这胖子笑得那叫一个和煦,那叫一个慈祥啊,好像他的五官都在述说着他的善意,身穿一身华丽的衣服,整个肥胖的身躯把门都给堵住了,他正笑眯眯地看着独孤灭天和萧子涵:“两位小少爷别怕,小的没有恶意,那位少爷没摔着吧,小的去拿点跌打药酒给你们。”

说完矮胖子就要转身走开,独孤灭天连忙喝止住他:“不用了,告诉我们,你是谁?还有,这里是哪?你们擒我们来到底想要干什么?”

独孤灭天感觉事情越来越奇怪了,怎么刚才还空空的门口,突然间就冒出了这么个矮胖子,他没听到有哪怕丁点的脚步声啊?

还有,他们一向都被人叫做小畜生,或者是小兔崽子,小杂种,怎么竟然有这么一个看起来明显是大富大贵的矮胖子自称为小的,还叫自己少爷?

矮胖子正要向外走的身形停了下来,回过头来,依然是满脸笑眯眯地说道:“小的叫谢三,你们叫我阿三就好了,这里是哪啊?呵呵,你过会就会知道了。那,你们在这里呆一会,你们醒了,我得去报告主上知道去。”

阿三?主上?独孤灭天脑子里飞快地想着一些事情,这个阿三看起来笑眯眯的,很和气,但独孤灭天本能地从他身上感觉到了犹如黑影一样的暴虐阴冷的气息,这阿三脸上习惯性地挂着笑容,那笑容就跟那个艺红楼门前站着的那个猥琐的龟公一个模样,都是那么地虚伪做作,那么地**。

从年龄上看,独孤灭天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但,自从他懂得用“偷蒙骗”的手段来维持自己及小弟的温饱后,他就走遍了整个城池的每一个角落,寻找着一切可以到手的食物。

独孤灭天被人放大狼狗咬过,被人用木棍打过,上次还被王大头用刀劈过。。。这些事,要一件一件说的话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但,独孤灭天就在这么个恶劣的生存环境中,学会了尔虞我诈,学会了用自己头脑去思索一些看起来很简单的实际上很复杂的问题。

现在,可以说,仅仅七岁的独孤灭天,思想的复杂与周密,脑筋的伶俐与判断的敏捷性,甚至远远超过了一个普通的成年人。

独孤灭天感觉,自己将会很是讨厌这个阿三,没有为什么,就是讨厌,他极度讨厌阿三身上的那种老是脸上笑眯眯,可眼神又阴冷之极的气息,在不久的将来,独孤灭天将会知道,这个性格,就叫做卑鄙无耻,阴险毒辣。

矮胖子一跨出门口脸上的笑容立刻没了,神色变得阴狠凶厉,他对着远处的两个黑衣人一声厉喝:“没用的东西,还不快点过来保护两位少爷的安全?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就砍了你们两个的脑袋。”

两个正在站岗的黑衣人唯唯诺诺,走到竹楼门口,监视着独孤灭天与萧子涵的行踪,他们心里却在暗暗思忖,出事?能有什么事,还不是防止他们溜了。

里屋正打算趁着矮胖子离开的这一刻偷溜的独孤灭天闻言心里一沉,看来要偷跑是没希望了,任凭他怎么聪明,身体再怎么比常人强壮几倍,也不过是个七岁的小孩子,怎么斗得过这两个全身劲装,还挟带着武器的黑衣人?

矮胖子急匆匆地走着,在拐了几个弯后,来到了一个杂草丛生,看上去很久没有人到过的无人小屋,在小屋的院子里的大树下掀起一块大石头,在大石头下面的机关处按了几下,“嘎吱嘎吱”的声音响起,好像要去见什么恐怖的怪物似的,阿三擦了一把额头因惊恐留出来的冷汗,匆匆走进了大石头旁边冒出的一个阶梯蔓延着向下的黑漆漆的通道。

弯弯曲曲走了好大一会儿,才到达通道下面,入目的是无数金碧辉煌,装饰豪华的大殿,那是一个完全按照皇宫规模而仿造,但规模却比皇宫还大了一倍不止的地下宫殿,一道人影屹立在“朝天阁”里的龙椅面前,锋利有若苍鹰的犀利目光扫视着这座大殿。

阿三老远看见了那道人影,就匍匐跪了下去:“主上,您带回来的那两个小孩,已经醒了。”

“嗯。”人影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开口说道:“阿三,根据你的眼光,这两个小孩怎么样?”

阿三思忖了良久,才小心翼翼地说道:“那个稍大一点的,人小鬼大,聪明伶俐,在陌生的环境中丝毫没有表现出惊慌的神色,还沉着地问了属下几个很是关键的问题,别的属下不敢说,但就凭这点沉稳冷静,此人以后必定可以跻身一流杀手之列。”

人影的声音流露出些许满意的语气:“嗯,那个稍小的呢?”

阿三一边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着想着措辞,一边谨慎地开口了:“那个稍小的,虽然看起来懵懵懂懂的,不懂事,但也是年纪还小,不懂世故也是正常的,他全身上下经脉畅通,资质比那个稍大的还要好,双眼灵光隐隐,以后也将必成大器。”

“好,好,哈哈哈。。。”人影终于笑了起来,笑声中夹杂着一丝满意:“阿三,你的眼光也真是不错,虽然说得不怎么完整,但也算是**不离十了,嗯,依你之见,将他们归入哪组较好?”

阿三脸上的冷汗都流了出来,你金老大都有几年没带人回来了,现在带回来的人,谁敢说不好啊,自己可是拼命地说着那两个小兔崽子的好话了。

不过,老天,将他们归入哪组?这种决策的问题你问我干什么,一个回答不好,这金老大就会勃然大怒,这。。

阿三思忖再三,开口了:“主上,我觉得,将他们归入暗杀组,重点培养,或许比较好点,那样。。”

人影,也就是金老大勃然大怒,一挥手间,一道灰灰白白的气劲轰在了阿三胸口处,阿三的脸色变得煞白,根本来不及运功抵御就被轰出了十几丈外,“噗”,阿三吐出了一口鲜血,他胸骨都被金老大打断了几根,金老大阴狠地望着阿三:“在我手下做事,没有什么或许比较好点,我要的是精密的判断,要的是确定的答案!!”

阿三飞了老远的身影飞快地爬了起来,一边小鸡啄米似的拼命地磕着头求饶大声呼喊主上英明,一边用双膝跪着向金老大行了过来,过了一会儿,等地砖都已被阿三额头流出的鲜血染红了几块后,金老大的语气才和缓起来:“你将他们归入第九组,编号分别是七号和九号,快点去。”

阿三再次磕了磕头,才站起身,弓着腰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去,不敢回身走快一点。

等阿三走出来老远,金老大的嘴中慢慢地说出来这些话来:“溜须拍马的,就会猜测我的心意,有时候真他妈惹人讨厌,但谅你也没有背叛我的胆子,我就暂且先留着你这条小命吧,当小丑玩玩也好,至于那两个小兔崽子,嗯,让他们两个经历多点杀戮,对他们以后的成长也会有帮助。”

“哼哼哈哈哈哈哈。。再过几年,江湖中的高手尽属我有,那么。。。”金老大犀利的眼神已然换上了疯狂的杀意,扫描着整座大殿:“整个中原武林都是我囊中之物,位登人皇之时,指日可待,等我再踏入仙境。。。。嘿嘿哈哈哈哈哈!!”

蕴含着无穷力量的笑声,隐隐然让整座大殿都颤抖起来,大殿里,所有作为摆饰的古玩陶瓷,都在这笑声中一阵摇晃,掉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眼前的一切事物,都在不由自主地颤抖着,颤抖着面对着那个仰天狂笑的桀骜不驯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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