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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节 绝望黑树林

后游曲挟制住阿依,得意地说:“博古先生,很高兴你打败了那个没有智慧的家伙,你是聪明人,当然知道你是无论如何也打败不了我的,对不?因为我同样是聪明人,哈哈哈哈!”

“噫好痛!喂,你握着我的脖子干嘛!”阿依终于反应过来,生气地质问后游曲。

“千万不要乱动啊,boy……我向来是以不小心著名的,万一真的不小心把你的头给拧下来那你就别怪我啊!”

“阿依,你别乱动,他真的会伤害你的!”博古先生连忙说。

“对喽对喽,这就乖啦……”后游曲每说一句话都让博古先生感到恶心难受。

“你想怎样就快点说出来!”

“没有什么,只是想要你博古先生站在那里别动,不要阻止我们进入一柳家的禁地,等我们得到了我们想要的力量后我们自然会放了这个小鬼的。”

“我告诉你们吧,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一柳家的力量!一柳家之所以把这个地方列为禁地就是因为里面藏着一个怪物,这个怪物对一柳家的人充满了怨恨,曾残杀过一柳家的许多成员,所以一柳家的人才会把它封印在这里,并把这里列为禁地,明文规定一柳家的人终生不得踏足这个危险的地区。”

“哈哈哈哈,你真是编故事的天才,说得跟真的似的……外人从来都不知道这些东西你又是从那里知道的啊?”后游曲调侃道,显然他是一点也不信博古先生所说的这些话。

“谁都知道我和二少是好朋友,知道这些并不出奇……其实这次我来阻截你们正是受二少所托,燃烧之鹰,二少早就洞悉了你的阴谋了。”

迪因默然了,突然他逼视着博古先生:“既然这里并没有一柳家的力量,那么你们为什么要来阻止我们的行动?”

“还不是因为怕你们破坏了封印的结界让那头怪物闯出来么。要是那头怪物真的闯出来的话一柳家就永无宁日了……”

迪因想了想,终于动摇了,对后游曲说:“他说的恐怕是真的,说里面藏有什么一柳家的力量本来就是一个传说,而且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一柳家的人不早就得到它了吗,那里还轮得到我们?我想……我们还是放弃吧!”

后游曲阴阴一笑说:“你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笨蛋!你不想想蓝衣银发是什么人?不要忘记他是个有名的智者啊,他的话你也相信吗?哼,他越是这样说我反而觉得里面藏有一柳家神秘力量的可能性更大!至于一柳家的人为什么不早早就把它取出来,我想一定是有些很特殊的原因,毕竟世界上本来就是无奇不有、无所不能,孩子忽然不爱吃菠菜了原因可能仅仅是因为他不再崇拜大力水手而开始喜欢变形金刚,谁知道这么多!”

迪因听到后游曲这样一说也觉得十分有道理,毕竟已努力到这个地步了,说什么也不能放弃!

博古先生知道他们去意已决,不禁叹了口气,这两个家伙死了的话那是自找的,可千万别连累到阿依这个小孩子啊!不过现在他又偏偏不能出手阻止,不然的话那阿依就是必死无疑了。他的内心有此以来感受到了最强烈的痛苦,全身都发起抖来。他实在没有勇气再看阿依一眼,默默地低下了头。

此时阿依脸上十分的平静,听了这么多他已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同时他也知道了现在自己将要去一个十分危险的地方,极有可能会丢掉性命。他现在才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怎能不害怕?但他没有把这种害怕表现出来,极力装作一副平静的样子。因为他看到了博古先生痛苦的脸、低沉的脑袋,他知道如果他害怕得大跳大叫的话无疑会使到博古先生更加的痛苦,这种事他是绝对不会做的!

迪因他们终于把阿依带走了,走进了那个一柳家的禁地。

在他们走远了之后,博古先生才抬起头来,落寞地说:“银月初微,那个不属于五行的孩子……如果那孩子死了的话,我是不是一辈子也别想找到答案?那我是不是一辈子也完成不了我与你定下的契约?”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博古先生脖子上的项链闪亮了一下……

迪因走在前面,后游曲挟着阿依跟在后面,他们已走了足足半个小时了。周围的植物越来越少,森林渐渐变成了荒区,土壤也变成了不披一毛的沙地。

“到底是怎么回事,情况似乎有点异常。”迪因担心地说。

“哼,别担心,这很正常,力量强大的地方那些弱小的东西当然会受到排挤的了。”后游曲不悦地说。

“可是一柳家的力量是火属性的,代表的应该是活力与生机。我本人也是火属性的,可是我一点也感觉不到这周围有火属性力量的存在。反而,反而有一种肃杀的凉意!”

“那只是因为你未够班!”后游曲瞪大了眼睛看着迪因说,“别再说这些丧气的话,记住,要想取得成功的话就得要有冒险的勇气!八岁时我们家乡闹饥荒,人人都没饭吃,我们整群人都不得不流浪异地,途中见到一棵高大的龙眼树,树上稀稀疏疏地结了一些龙眼……当时我们所有的人都发疯似的往树上爬,去抢那些核大肉少的龙眼。我当时只是一个八岁大的孩子,但也不要命似的踩着大人的肩膀往树上挤,千辛万苦才抓到一把龙眼,但是我被一个大人活生生地从高高的大树上扔下来,摔断了胳膊。很多人上来抢,我手里抓住那一把龙眼一直没有松开过……你觉得可笑吗,他们竟无法从一个断了手臂的孩子手中抢走那些龙眼!最后,我吃上了龙眼,那个鲜甜的滋味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从此我知道了,要想生存就必须得狠、得毒,必须敢去拼、去抢,害怕这个担心那个的话你一辈子也是一个弱者,注定了被淘汰的命运。”

迪因和阿依都默不作声地听完后游曲的这段话,也许他们心里都有对生存的不同见解,但他们都没有说任何话来反驳。每个人都有他们自己的活法,我们能做到的只有尊重而已,谁敢去指责别人用血用泪用生命体验出来的道理?

迪因大步往前走,终于不再犹豫了;阿依也觉得身子暖和了不少,虽然他知道身边这个男人还是随时会杀了他。

他们又走了一段路程,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枯死的树林,树林的外缘布满着怪峋如鬼爪一样的枯枝,根本就看不到入口;林深处则是黑暗一片,黑得让人寂寞黑得让人绝望。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我们要寻找的力量似乎就在这片死黑的森林里面了。”后游神苦笑着说。

“嗯。”迪因也表示同意,毕竟走了这么多路,只有这个地方最不寻常。

“一定搞错了吧,怎么可能是这个地方,一定是搞错了,不如我们去那边找找看吧,我……我似乎看到那边有灯光。”阿依毕竟是小孩子,在这种恐怖的地方他是半点逞强的意气也没有的。

后游曲在他的头上敲了一记,骂道:“笨蛋!我们是来寻找力量的可不是来找人家的,你说谎也得打个谱啊。哼,如果不是考虑到蓝衣银发那个家伙还在外面守着我早就杀了你了!不过等我们得到了强大的力量之后可能就不必要留你了,嘿嘿嘿嘿!”

“别跟一个孩子一般见识了,我看还是先商量一下怎么走才好。”迪因看着那片密密压压的黑树林不禁发了愁。

“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把树枝砍开,劈出一条道路来就可以了。”后游曲从背后抽出一把匕首扬了扬。

“看来也只有这么办了。”

后游曲放下阿依在一边,和迪因开始边砍劈着树枝边前进,到了这个地方他也不担心阿依会趁机逃跑。事实上阿依是紧紧地贴在他们的屁股上,一步也不敢落下。

“丫!你怎么能这样,太没有礼貌了!”阿依用手紧紧地捂住了鼻子,半点也不敢松开。

后游曲拍拍屁股嘻嘻地笑着说:“谁叫你这个小鬼一直把面贴在我的屁股上。滚一边去,别防碍我工作,不然立刻杀了你!”

阿依只得闷闷地退到一边,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们,生怕一个不小心他们就不见了,只剩下他孤令令一个人在这个可怕的地方。

他们就这样走了一段时间,已进入到树林的深腹处。

突然迪因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颤声对后游曲说:“喂,我似乎感到一个东西在我们周围转来转去。”

后游曲也停下来,仔仔细细地观察了周围一遍,才说:“哪里有,如果有的话在这枯枝烂叶这么多树林里还能不发出声音?这里黑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可能是你心理作怪产生幻视了吧,这可以理解,放松点就好了。”

迪因不相信自己是幻视,他的外号叫燃烧之鹰,一双眼睛天生就是火红色的,那敏锐的视力可以说是和苍鹰不相上下,他又怎么可能看错?但既然后游曲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说些啥。

突然他想起了些什么,问道:“那小鬼呢,似乎没有了他的声音?”

后游曲往后一看,什么也看不到,再仔细听,真的再也没有阿依的声音了。“哼,真是没脑子的小孩,在这样的树林逃跑不碲于是送死!这样死了也好,反正等我们获得了力量后也是要杀他的……咱们继续走吧!”

其实阿依不是故意逃跑的,他是跟丢了!在这么黑的树林里,他区区一个小孩的视力当然比不上迪因他们了。

由于处在无边的黑暗中久了,他的位感产生了紊乱,开始分不清前后左右了。他听到声音在前面,于是就往前面赶,其实他感觉中的所谓“前面”实际上偏离了迪因他们的位置许多,所以他开始跟迪因他们走的道路脱轨了。后来听到迪因他们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远,就觉得自己已被他们远远落下了,于是阿依就开始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奔命往前赶,也不管那些横阻的树枝,见到有空洞就钻,终于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真真正正的脱离了大部队。

这时阿依真的怕了,轻轻地叫了声:“喂……”

周围根本就没有人回答,甚至连自己的回声都听不到,声音消失了在黑暗中。

阿依发狂地大叫:“燃烧之鹰!后游曲!你们在哪里!燃烧之鹰!后游曲!……”他不断地狂喊,结果还是没有一个人回答,他终于忍不住大哭了出来。

哭过喊过之后,阿依终于镇定下来了,他毕竟和普通的小孩子不同,怎么说也有了一年多的流浪经历,再怎么不济也不能就这样被黑暗打垮了。

现在没有办法了,他只得一步一步摸索着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现在连他的时间感都紊乱了,他是凭着自己的意志在往前走),阿依终于见到远远处有一缕亮光。他用力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不是眼花后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两条小脚疯狂迈奔,树枝在他的身上挂了彩他也理都不理。没有亲身体验过的人是不会知道长期致身于黑暗之中忽然见到了所谓的“光”后产生的喜悦有多么的强烈,这简直可以用绝死逢生的感觉来形容!

阿依狂奔一通后终于摆脱了身后的黑暗,整个身子一个鱼跃扑向了那幸福的光明世界……他一时习惯不了那刺眼的亮光,只觉得面前白花花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过了些许时间后,他的眼睛终于能看见东西了——他看到的是一棵不算高的小树,树枝上挂着一个灯笼,光正是从这个灯笼里发出来的,奇怪的是灯笼里只有一支小小的蜡烛,为何会发出这么强烈耀眼的光芒呢?难道世上竟存在如此强大的蜡烛?再过了一段时间后他才发现原来不是蜡烛强大,只是他在黑暗中呆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微微烛火在他眼中都变成了灼灼炎阳,不过现在他的眼睛终于适应过来了,于是他又发现了另一件奇怪的事——这棵挂灯笼的树竟然是活的!他从树林里一直走来都没有见到任何一棵有生命的树,现在在这里竟出现了一棵,他又怎能不感到奇怪?最后他又意识到这树上挂灯笼本身就是一件十分奇怪兼诡异的事情,这里不单单是荒无人烟,就连动物烟、植物烟都难得一见,忽忽出现了一棵挂着灯笼的树,这不是怪诞之极吗?

阿依想了好一会儿但还没有想明白,就倚着树干不知不觉地睡过去了,他实在是太累了!对于一个小孩,走了这么多路受了这么多惊吓,当他突然来到一个自感到安全的地方,全身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了下来,又怎能不累到趴下?

这一方面阿依在睡觉,另一方面的迪因和后游曲就没有这么好的福气了,他们两人还在苦苦地对未知黑暗进行探索,力是出了不少,发现前面除了枯树之外还是枯树,除了黑暗之外还是黑暗,他们两人甚至产生了绝望心理,开始往回走。

但是他们发现往回走的路已不见了!刚砍开的树枝似乎又“长”了回来,跟没人来过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迪因绝望地坐倒在地上,痛苦地抱着脑袋说:“真的要发疯了!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个怎样的树林!我快被折腾得不行了!”

后游曲也是冷汗狂飙,他实在想不到自己会死在这个地方,他真的一点也不甘心!突然他一刀劈向迪因。

还好迪因视觉敏锐,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极淡的刀光,一个“就地滚”险险地躲开了这一刀。“你疯啦!你在干嘛呀操!”迪因不禁大骂起来。

后游曲冷笑着说:“我疯了?哼,我没疯,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

“那你干嘛拿刀砍我?”

“你还不明白吗?如果我想生存下去的话就必须杀了你。”后游曲理所当然地说,说话一点感情也没有,似乎已忘了迪因是他的伙伴,不,应该说他从来都没有把任何人当作伙伴看待,但至少也将别人当人看。不过现在,他可能觉得迪因是他的猎物的成份多一些。

“你个白痴!我们两人被困在这,你以为杀了我你就可以得救了吗?笨蛋,要死的话你迟早还是会死的。”

后游曲平淡地说:“我们两个人都没有带食物,杀了你可以作为我的口粮,那我就可以多生存几天。说不定在这几天的时间里我能找到出路。不说这么远,我现在已饥渴得难受了,体力透支了不少,支持不了多长时间。杀了你的话我就可以吃你的肉,饮你的血,说不定能支持到看到日出……假如这里有日出的话。所以,就算只是为了见一见那日出的光明我杀了你都是应该的。”

在后游曲说到“口粮”时迪因已感觉到胃在翻滚,当听到他说“吃你的肉,饮你的血”时迪因真的再也忍不住了,弯下腰去狂吐,连胃酸都吐了出来!

他实在想不到后游曲会恶心到这个地步!

正在这时黑暗中突然响起了一个沙哑兼且模糊的声音:“好小子,竟说得出这样一套感人肺腑的话来,真的让我太感动了!”

后游曲警惕地四周望望,沉声问:“是谁?快点给我出来!”

那个声音又传来:“那个家伙是一柳家的人?好,你帮我杀了他我就答应做你的灵,让你获得你梦寐已久的力量,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灵师!”

它所指的那个一柳家的人当然就是指燃烧之鹰迪因了,因为他本来就是一柳家的人,学的也是一柳家的武技,虽说他现在是背叛了一柳家,但这个“灵”似乎并不知道这些。

既然他如此痛恨一柳家,那么恐怕博古先生所说的话都是真的,眼前的这个“灵”就是让一柳家闻之丧胆的那个“怪物”!

后游曲一想到自己能拥有这个如此强大的灵的力量,全身血管都扩张起来,马上回了一句:“好!我现在就去干掉他!”

迪因看到后游曲杀气腾腾地向自己走来,不由得害怕起来,颤颤地问:“你、你想干什么?”

“哼,我告诉过你,我为了一把没汁没肉的龙眼都可以用自己的生命去拼,更何况现在有这么一份强大的力量摆在我面前?告诉你,你还是乖乖受死吧,这样可以少受一些折磨,和我斗你是斗不赢我的,因为我们是从两个不同的世界中成长起来的!”说完这话时后游曲已握着匕首扑向了迪因。

迪因这时也疯狂起来:“告诉你,为了生存而去斗争的永远不只是你一个,永远不只是你一个!”他跳起来抱住了迎面扑上来了后游曲,两人在地上滚起来,相互打得难分难解。

两人撕斗了好长一段时间后终于一动也不动了。

“真是两个愚蠢的家伙,竟这样就挂掉了。哼,看来我寻找灵附体的日子还得推迟一些……不过这两个家伙的身体也不是十分适合当我的灵附体,也没有什么可惜的……”

“等、等等!”血泊之中的后游曲竟慢慢地站了起来,“我已完成了任务了,请把力量给我……”然后他低头看着迪因的尸体说:“我早就说过,你斗不过我的,你这种生活得如此安逸的家伙根本就不可能战胜我……”说完这句话之后后游曲终于脱力而亡,终于永远地倒下了。

“真是愚不可及!”这个灵看都不看这些家伙就飘离了这里,“跟他们来的还有一个人,我得去找找他看看是不是适合当我的附灵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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