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崔如短来找宋公。
崔如短开门见山:“我女儿想离开这里,希望君能够允许。”
不出崔如短所料,宋公很吃惊:“什么?她要离开?为什么?”
“你觉得你们很般配吗?你都可以做她爷爷了。”
宋公沉默了一会儿,说:“可是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很快乐呀,我经常见她笑得直不起腰。”
崔如短说:“那是她装的,她不把你伺候好了,她能过得好吗?”其实她不知道吉顺和宋公在一起时是真开心还是假开心,但为了能说动宋公,她就说吉顺是假开心了。
崔如短观察宋公的表情,她觉得宋公是有点相信了,于是继续说道:“为了感谢你这么多年来对吉顺的照顾,我可以把我的武功教给你的士兵,这样他们……”
宋公打断她:“我要亲自问吉顺。”
崔如短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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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如短带着吉顺来到宋公的面前,宋公对崔如短说:“你先出去,我要单独和吉顺谈。”
崔如短看了一眼女儿,吉顺对她说:“娘,你先到外面等一会儿吧。”崔如短说:“嗯。”并握了握女儿的手,然后走了出去。
宋公盯着吉顺的眼睛,说:“妹子,你真的嫌我老?”
以前吉顺无论如何也不会当面说嫌宋公老的,但她想到自己如今已找到了母亲,有了母亲给自己撑腰,便什么也不怕了,她犹豫了片刻,终于点点头,说道:“嗯。”
宋公长叹一口气,道:“我原以为靠自己的魅力可以吸引你,没想到,唉,还是输给了岁月。你才二十岁,不喜欢我这个老头子也正常。也罢,也罢,你想走,我若硬要拦你定使你我都不快活,你走吧。以后如遇到如意郎君,不妨介绍给我认识,我好帮你甄别甄别。”
吉顺没想到宋公这么容易就同意了自己的请求,非常高兴,她说:“这位如意郎君你也认识,就是上次搭咱们车的闵阐。”
宋公道:“我说你怎么急着离开呢,原来是已经找好情郎了,哼!”
吉顺着急道:“你反悔了吗?”
宋公说:“我怎么会反悔,我说让你离开就一定会让你离开的,不过我要见见闵阐这小子,我要瞧瞧这小子到底比我强在哪里。”
吉顺心想:“原来你是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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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宋公的承诺,吉顺这才想起还没有把自己喜欢闵阐这件事告诉闵阐,万一他不喜欢自己怎么办?
吉顺在心中想象自己向闵阐告白后他的反应,喜悦?还是厌恶?
吉顺不像她母亲一样喜欢开门见山,她见到闵阐后先向他说:“闵阐,我答应你的事做到了,宋公要见你!”
闵阐道:“我答应陪你玩三天,我还没实现诺言,现在我不能见宋公。”
吉顺笑道:“哈哈,你还真是死脑筋,不过这次和那个诺言无关,因为这次是宋公有事要找你。”
闵阐奇道:“宋公有事找我?什么事?”他忽然觉得自己的重要性一下子提升不少。
吉顺吞吞吐吐:“因为……因为……”闵阐急道:“到底因为什么?”
吉顺道:“因为我想离开宋公,而且我告诉他我已经有心上人了,他就非要见见我的这位心上人。”
闵阐初时没明白,但仔细一回味她的话,发现她的心上人竟然是自己,不由得很是吃惊。
他明知故问:“你的心上人是谁?”
吉顺知道他是明知故问,观察他的表情,倒是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喜悦或厌恶,而是有点不知所措。她说:“就是你!”
闵阐显得有些扭扭捏捏,他说:“你为什么喜欢我呢?”
吉顺说:“我觉得你这个人很有意思,觉得和你很投缘。”
闵阐忽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他说:“不行!你不能喜欢我!”
吉顺奇道:“为什么?”
闵阐说:“我是要为宋公效力的,我怎么能抢他的女人!”
吉顺一愣,随即说道:“怎么能说是抢宋公的女人?我已经不是他的女人了。他已经答应让我离开了。”
闵阐说:“那你毕竟曾经是呀,我如果和你……和你好的话,宋公肯定会看我不顺眼,甚至会恨我,怎么还会让我辅佐他?”
吉顺大声说:“我爱喜欢谁便喜欢谁,谁也管不着,我就喜欢你了,怎么着吧。”
闵阐竟无言以对。
吉顺又说:“再说了,你为什么非要辅佐他?咱们去江湖中逍遥自在地生活岂不快活!干吗非得低三下四地听别人的命令,去讨好别人,以求封赏呢?”
闵阐怒道:“我辅佐宋公只是要助他称霸诸侯,上尊天子,下抚黎民,来维持天下的秩序,哪是什么讨好别人以求封赏?”
吉顺却不以为然,道:“可是为什么要去维持天下的秩序呢?天下是大乱还是大安与你我何关?我们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管别人的事情干吗?”
闵阐大声道:“你我只要是生活在这天下的人,这天下的治乱就和你我有关!如果天下大乱,到处都是强盗,你我能生活得好吗?如果人人都只为自己考虑,那这天下就会一直乱下去,我辈男儿,正该以匡扶天下为己任,以齐侯和管仲为榜样,奋发图强,匡扶社稷,拯救黎民!”
吉顺虽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但又不是完全赞同他。她已感觉到,闵阐的志向非常坚定,因此自己不可再对他的志向提出质疑,否则只怕他会因此讨厌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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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晚间,闵阐见到了宋公,宋公说:“好小子,连我的女人都敢抢!”
闵阐道:“我不敢抢君的女人,我只想助君称霸诸侯,匡扶天下,使天子无虞,百姓无忧!”
宋公道:“我的吉顺这么漂亮,你难道还看不上她么?”
闵阐道:“再漂亮那也是君的女人,我不敢有非分之想。”
宋公心想:“你装什么装!”说道:“我问你,你真的觉得我这样一个老头和一个二十岁的少女很般配么?”
闵阐说:“这个……”
宋公说:“你觉得一个二十岁的少女会真心喜欢一个老头子吗?”
闵阐心想:“匡扶天下事大,一个女子的幸福事也不小,今日拼着被宋公厌恶,我也要替吉顺说几句话!”于是他说道:“我觉得君也是一个明白人,君也一定不太相信二十岁的少女会真心喜欢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当然,事情也不是绝对的。最好的办法是听听吉顺自己是怎么想的。君是成就大事的人,想来也不会与一个弱女子为难的。”
宋公苦笑一声,道:“唉,其实我早已想到了这点,却一直在自欺欺人,也罢,既然她要走,就让她走吧,你也随她走吧。”
闵阐道:“我这次是专程来宋国向君献治国之策的,君怎么能赶我走呢?”
宋公说:“今天我很烦,明天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