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完案的第二天,闵阐吃完晚饭后,正在散步,只见迎面走来一人,那人走到闵阐身前,问他道:“你可认识闵阐?”闵阐道:“我就是闵阐。”那人很惊喜,道:“太好了。”随即说明了来意。
闵阐听后,很是心动,男儿汉立世,谁不想建立一番功业?自己很早就在考虑建功立业的事情了,这时有这么一批志同道合的英雄豪杰,大家一起努力,倒胜于自己一个人势单力薄了。因此他欣然答应了。
闵阐问道:“兄台怎样称呼?”那人道:“我叫申国拢。”二人约定,五日后在葵丘相会。那葵丘是七年前齐侯会盟诸侯之地,此番在此地召开英雄大会,正是取齐侯称霸中原之意,他们要商议辅佐一位诸侯成为继齐侯之后的霸主。
在这五天中,闵阐尽量和每位同门师兄弟和师姐妹都多说几句话,因为他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他们,自己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心里不免酸酸的。
到了约定该走的那一天,吃完午饭,屈浊兴对闵阐道:“阐哥,我看你最近练功不用功,老是魂不守舍的,怎么回事啊?”闵阐忙道:“没什么。”屈浊兴举起他的单刀,说道:“来来,咱们切磋切磋。”闵阐想到这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和老屈比武了,不禁悲从中来。打着打着,闵阐索性不按刀法,随意乱挥乱舞起来,这般打法虽然痛快,可不过几招便落败了。
闵阐知道非是自己武艺弱于屈浊兴,但一种心灰意懒的感觉涌上心头。他找了个借口说去厕所便离开了。
本来打算吃过晚饭后再走,但这时想到早走晚走也没什么分别,索性现在就走吧。
先去了一趟桎梏家,向桎梏告了别,走出桎梏家门的一瞬间,心想以后也许再也见不到桎梏了,这多半是与她的最后一面了,眼泪一下子充满了眼眶。
但他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边走边想着师父对自己说的那几句话。几天前自己向师父说明了提前下山的原因,师父语重心长地对自己说:“闵阐,你要记住,日后立身处世,须得明是非,不可任性而为。有三项原则,是咱们侠义道中人必须遵守的,共六个字,你可得牢记。”闵阐说:“是,弟子一定牢记。”师父说道:“那便是‘上尊天子’、‘信’和‘义’。”
闵阐此时回想这六个字,觉得师父说的真有道理。天子是天下之主,自是人人必须尊敬的,若是人人不尊天子,天下岂不是要大乱了?而这个“信”字,不论白道黑道,都是十分看重的,说过的话必须算数,便是这个“信”了。“义”就更不用说了,江湖中人极看重义气,为了朋友能两肋插刀。
天慢慢黑了,闵阐吃了些带着的干粮,找了块干净的地方,躺下便呼呼大睡了。
——————————
第二日睡醒后继续向葵丘进发。此时正当盛夏,酷热难耐,行到中午,闵阐已是汗流浃背,他来到树阴下歇息,顿感一阵凉爽,心想今日晚间必须赶到葵丘,可不能歇的时间太长了,不多时便起身赶路。
他带的水已经喝完了,口渴得要命,正想着到哪里去找些水来,忽听见身后传来马车之声。他回头一看,果真是一架马车,他忙招手,并喊道:“停一下!”
那赶车人看到他,把马车停住,问道:“怎么啦?”闵阐说:“劳驾,能借点水么?我快渴死了。”车上的帘子忽然掀开了,闵阐看见车子里面坐着一个老者和一个少女,应该是爷爷和孙女,掀开帘子的是那老者,他说:“怎么了?”
那车夫道:“这小子借水喝。”老者把一个水壶递了出来,闵阐接过水壶咕咚咕咚喝了个痛快,他想到这个车子也许和他一路,他搭个车,既能快点赶到,也可躲过这毒太阳了,便问道:“这位爷台要去的地方可路过葵丘?”
那老者听到葵丘这两个字,双眼望着前方出神,喃喃道:“葵丘,葵丘……”那少女笑道:“你又发痴了。”推了推他。那老者“哦”的一声,说道:“我们到葵丘。”
闵阐拍手道:“太好了,我们同路,可否与三位同行?”那车夫道:“这怎么可以?”那老者却道:“怎么不可以?上来吧。”闵阐朝那车夫吐了吐舌头,进入车中,坐在那老者的右侧,那少女在那老者的左侧。
车中阴凉好多,闵阐从背上卸下双刀,放在脚边,对那老者说道:“多谢老先生。敢问老先生如何称呼?”老者答道:“我叫宋兹父。”闵阐又问:“这位姑娘呢?”少女答道:“我叫吉顺。”闵阐说:“他是你爷爷么?”宋兹父和吉顺同时大笑。
吉顺说:“他怎么会是我爷爷呢?我叫他哥哥。”闵阐觉得很奇怪,说:“你们是兄妹?不像啊!你们岁数差得也太大了吧!”
吉顺笑道:“我们也不是兄妹。”这下闵阐更糊涂了,说:“你刚才说你叫他哥哥,现在又说你们不是兄妹。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突然想到了一种情况,道:“你们是结拜的兄妹么?”
吉顺笑着说:“他是我丈夫。”
闵阐恍然大悟,随即想到,这位宋兹父必定是位达官贵人,要么是位有钱人,才会娶到这么年轻的女孩子,而吉顺一定是看上这老头的地位或是金钱了,真心喜欢这老头几乎不可能。
闵阐冷笑一声,被吉顺发觉,她也笑了一声,说:“这位小哥觉得很离奇对不对?”
闵阐说:“那倒不。老夫少妻的事很常见,有哪里奇怪?于各国诸侯之中,更是常见。哦,对了,你是他的妻还是妾?”
吉顺说:“我是他的妾。”
这时宋兹父说道:“还没请教小兄弟大名。”闵阐说:“我叫闵阐。老先生,你们去葵丘干什么呢?也是参加英雄大会的么?”
宋兹父说:“我们不是去葵丘,只是经过那里。你说的英雄大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