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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翩翩女儿身

在校园一寓的林间,到处都飘荡着薄如白纱的暮气,人走在其中,脸上隐隐有罗衫轻抚之感。此时,在夕阳西下的葱绿校道上荡漾着两抹凉风倩影徐徐相依款携。秦小卿和林笑用完餐后,习惯找一个清静的角落过二人世界,走上半坡,和风轻抚,那点点的裂帛之声,宛如情人的细语,沉醉相随。

秦小卿怀着柔和的笑容凝望着校园美景,眉宇间却含着淡淡的愁意,让心底的忧结无处可逃。林笑倚在她单薄的柔肩上,敏感地察觉到她今天有些怪异,问道:“小卿,你是不是有事呢,还有,你的电话响了好几次了,你为什么不接呀?”

秦小卿转过身来,怜惜地捏了捏林笑俏鼻,微笑道:“因为呀,现在只属于我们两个人。”林笑小脸一烫,抬起头用力挨了下她肩膀,薄怒道:“坏死了,你什么时候嘴巴学的这么甜的!”

秦小卿被这么一责备,脸上也抹上了嫣红,支支吾吾道:“对…对…不起…”林笑道:“哼,只准对我说这些话知不知道!”凶光又现。

“嗯嗯!”赶忙答应。

天色渐晚的时候,两人才在分路上依依不舍地道别。走出一段路,秦小卿拿起了响动数次的手机,她看着眼前的熟悉号码,万般心绪随之而来,始终无法想通几个问题:“这家伙为什么会突然打电话给我?”

他找我会有什么事?

他还会打过来吗?

到时我该不该接?

接了我又该不该见他?

携着这几个心头难题,她半是出神,半是清醒地回到了寝室,刚进门,眼前便扑过来一个熟悉的少女:“小卿,回来了,你最近怎么都很晚才回来?”

秦小卿见来人是张莹莹,一日以来郁结的情绪消弭了几分,拉起张莹莹的手微笑道:“因为最近遇到了一个朋友,所以就和她叙旧。”秦小卿不善于撒谎,刚说完脸颊便染上一抹浅浅的红彩。张莹莹的火眼金睛一眼就瞧出端倪,但她猜疑了一下,接着道:“小卿,你知道吗,我们舞协今晚要举办迎新生晚会了,我们一定要过去哦。”

秦小卿听到晚会两个字,心头顿时慌乱如蚁,茫然无措地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托起腮,愁言道:“好吧,等会我和莹莹一起过去,看漂亮的莹莹怎么迷死那些男生。”

张莹莹嘴角忽然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悄悄从后面将她搂住,细闻着她幽香的额发,低低地道:“小卿,我真的很漂亮吗?”秦小卿掩嘴直乐,转过身抚了抚张莹莹脸颊,点头道:“恩,莹莹很漂亮,我都被你迷倒了。”

张莹莹娇躯一阵轻颤,又问:“小卿,那你喜欢莹莹吗?”秦小卿不假思索地回答:“莹莹这么乖,小卿当然喜欢莹莹了。”

张莹莹突然眼中仿佛荡漾开了一泓涟漪,嫣然而笑,美目迷离地注视着秦小卿,在两道温柔的目光交汇下,她不知不觉地对着眼前那张秀美的脸颊吻了下去。

啊?!

秦小卿木然一愣,直直僵住,霎时间好似大脑被一道电流劈过,震住了她的意识。仿佛在这一刻,时间已经凝固,甚至连周围的夜色也凝固起来,直待那温软的莲唇游移半寸之时,秦小卿才颤颤地将张莹莹推开,捋着发梢转过半边脸,羞道:“莹莹,你怎么了呢?”

张莹莹俏目盈盈地望着她,掩嘴直笑,那清亮的欢声好似霜雪滴石般在夜间绽放出来,远远飘荡开去……

“啪……!”突然一个穿刺碎瓦的声音片片而起。

秦小卿又是一惊,急转回身瞧去,只见眼前出现了一名玉立聘婷的女子,身形修长,容貌甚美,正一动不动地傻站着。

两人目光交触,那女子迅速转过身揉了揉胸,说道:“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匆匆爬上床榻,尴尬的连地上的瓦碎都不敢收拾了。秦小卿忙向她喊道:“立蓉,我们不是这样的…”那美貌女子自然便是黄立蓉,她充耳不闻地钻入被子,发出闷闷的声音:“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秦小卿又道:“立蓉,我们不是你想得那样……”忽觉手腕被一只温柔的小手所挽住,只听张莹莹的声音道:“小卿,快点洗澡换衣服了,这次一定要穿裙子哦。”

秦小卿轻轻皱眉,千言万语滞在心间,却最终发出一声低吟:“恩。”

“就这件裙子吧。”

“恩。”

“快去洗澡吧。”

“恩。”

良久,浴室的门几轻轻打开,一位少女矩步束脚地走了出来,温软和煦的灯光照耀下,她踞裙齐膝,粉衫罗系,垂发点滴,双颊晕红点点,千般温柔,好似都尽在婉约身姿之中。过得片刻,她微微抬起头,又轻轻垂了下去,竟始终迈不开脚步。

张莹莹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唤道:“小卿,快过来我这坐下,别站着。”

“嗯。”

“小卿,坐着别动哦,我要让你变的更漂亮哦。”

“嗯。”

美人如玉花沾露,素手胭脂画凝香。张莹莹定定地凝视着镜子里的那位少女,旋即拿起木梳潺潺流水般,划过那少女珠莹柔软的齐耳青丝。

执笔相望,画眉回眸,那一盈一动间,宛若蝶舞翕花一般,盈盈过脸为她上着胭脂淡粉。

那少女屏着呼吸,目含粼粼微波,端详着镜中那名为自己细心梳理的丽人,只见她澄澈脉脉的眼睛,明眸似水;她皓齿恬笑的莲嘴,朱唇粉樱。她就像一位温柔的妻子,在给予着丈夫属于自己的温柔。

良久,镜子里面出现了两张贴在一起的美丽脸蛋,张莹莹手持方尺明镜,花面相交,回眸一笑道:“小卿,你看,漂亮吧?”

秦小卿心神荡漾下,垂首低眉,发出轻若游丝般的声音:“好…好…看…”

“小卿,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嗯。”

“让我每天都为你上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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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8时整,铺彻着红砖墙的主院大礼堂内,响动着掌声铺天盖的掌声,这次文化汇演不是迎新晚会的主演,但也算是一次首迎新生接待会。只见沿着主院学政楼方向的各院区校车,一辆接一辆地穿过夜幕黯淡的馨香大道。

此时在通往礼堂的小道上,优哉行走着两个裙装少女,她们从西区寝室出发已经步行了快要半个小时了,两人一路裙幅轻摆,矩步莲足,欢言笑语间,宛如蕊花萌动,展颜奔放。

“小卿,别紧张了,等下我们会有很多同学在的,到时候舞会开始的时候就和我跳舞就行了。”

“有你在,我不会紧张的。”

“小卿,等下帅哥会有很多的,他们邀请你去上台跳舞,你不能答应他们好吗?”

“好了,今晚我就和莹莹在一起,不和别人跳舞好了吧。”

大约十分钟,礼堂广场出现在两位少女的目光下,只见那礼堂周围光耀闪烁,灯火从各式大窗折射出来,好似一个人工制造的小太阳。里面还响彻着激昂震动的音乐,悠悠扬扬地传到外面的花花世界中,传进了每个少男少女的心里。

穿过恢弘璀璨的前堂,两人下意识地停在一扇西式风格的大门前,遥眼望进大厅,只见这个礼堂上方挂着一个白色精巧的水晶灯,不断释放着闪耀颤动的光芒照耀得大厅一片羽绒般的灿烂,那会场中央是一个圆环表演区,周围的凳椅已经被移到大厅最右角用作候舞区,这样的排列明显是要告诉学生们,大家舞起来吧,动起来吧,去那里勇敢地邀请你们的舞伴吧,开开心心玩一个晚上。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青春吧。”秦小卿随着心绪的起伏,轻轻感慨一声。但两人没打量多久,便被周围的人群察觉到,大厅里顿时响起层峦起伏的惊奇声:“那个女孩是谁啊,怎么以前没有见过,好漂亮啊!”

眼望着众人对自己投来的目光,秦小卿身体犹如风姿摇曳的花儿般,颤巍巍起来,忙向张莹莹催道:“莹莹,快走,这里人多。”

张莹莹却笑语嫣然,不置可否,用力拉住她穿过层层迭迭的人群,走向最耀眼的中央舞区,周围的新生们很意会地主动让开通道,让这两位美丽少女通向那个最闪耀的地方,因为每个人都清楚那里才是属于她们的舞台。

随着脚步的行进,忽然从远处传来几道细末的声音:“秦小卿,张莹莹……”

秦小卿遥眼望去,只见原来是熟知的几位同学,而且班长大人也在,她顿时喜笑颜开,挥舞起爪子唤道:“张班,梁永才支书,我在这,你们快过来。”

众男生被一进场便受到万众瞩目的美人示意,即使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冲过去,冲锋在前的十几名男生就像一条条柔软的水蛇,前穿万插说了无数次“对不起,让让”,这才来到了灯光煦丽大厅前排。

这时舞会也在喧嚣声中正式开始,先是艺术才干们演绎各式各样的舞曲,中间还夹杂着一些现场即兴小品,以活跃气氛。大概进行了半个多小时,主持节目的学长拿着话麦高声嚷起:“同学们,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去找舞伴吧,去找属于你们自己的另一半吧,不要怕不会,因为你们的笑声就是今晚最好的舞蹈!”

“好……!”大厅的气氛瞬间轰鸣激昂。

随着自由舞会的正式开始,灯光由呈亮的羽绒色彩,转变成富有现代气息的迷离灯光,虽然颜色黯淡下来,但气氛显得更为活跃热闹。只见一些俊男靓女们纷纷走上中央舞台展示舞姿,很显然那里是最受人瞩目的地带。

秦小卿毕竟脸皮薄,舞会一开始便拉着张莹莹去候座区,老老实实地做一名观众。过了一会,王巧珍和黄立蓉相续来到她们身边,后者比秦小卿和张莹莹先到,谁叫她们小两口在那里亲亲我我那么久。四姐妹随即挤在几个座位上欢欣恰谈起来,可是没过多久,黄立蓉与王巧珍便受到男生的邀舞走上舞台,消失在人群中。

随着两人的离去,这时张莹莹明显眼尖,注意到周围有好几个男生正注视着秦小卿蠢蠢欲动当中。她不由提心吊胆起来,向秦小卿提道:“小卿,我们也上去跳吧,你看他们都很开心呢。”

秦小卿却摇了摇头,微笑着婉拒:“莹莹,我不去了,你看那里很多人,看着他们跳也很开心,而且我又不会。”

张莹莹心有不甘,继续劝道:“可是都来了,不如随便玩玩也好,巧珍和立蓉现在肯定跳得很开心。”

秦小卿伸手刮了刮她脸蛋,笑道:“我们在这里看他们跳也很开心呀,莹莹,不如你去吧,这里帅哥很多哦,你一定能找一个喜欢的帅哥做朋友的。”

这次轮到某女孩推拒了,她重重哼了声:“我才不要!刚才来的时候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就我们在一起,而且跟那些不熟的人跳舞有什么意思。”秦小卿点头:“嗯嗯,莹莹说的没错,所以我就在这里陪着莹莹吧?”

“那就这样了,你要一直陪着我,今晚就我们两个在一起。”

“好好,我今晚就陪着莹莹,哪都不去。”

正温存交谈间,忽然两人面前出现一个人影,只见那是一位高大帅气、着装庄重的男子,他熟巧地向着秦小卿作出了一个邀请舞伴的礼仪:“你好,这位同学,我能邀请你上去跳个舞吗?”

秦小卿脸颊一烫,紧搂着张莹莹,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睛,随口拒道:“对…对…不起…我不会…”张莹莹迅速挣扎开秦小卿,抬起头朝那男子狠狠一瞪,吓跑了他。

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随后是应接不暇,秦小卿遭到数人的烦扰后,一颗心沉入了谷底,对这个晚会彻底失去了兴致,不由向张莹莹催道:“莹莹,我们还是走吧,你看我们又不会。”

“不要不要,小卿漂亮着呢,你看这么多人过来看你,我们就在这里坐到晚会结束。”某家伙倒耍起了小性子,就是要让对方看清楚小卿是我的,你们谁也抢不走。

秦小卿无奈,只得陪着她继续观看同届校友的滑稽舞姿,过了一会,某女子好像见到某样神奇的物种,忽然放声大笑起来:“莹莹,你看那个人跳的跟大猩猩似的,好笑死了。”

“哪有哪有,你看你看,那对才好笑,跳的跟螃蟹似的,两只爪子还挥个不停呢。”

“哈哈,莹莹你看那对跳来跳去的像什么动物呢?”

“哇哈哈,是袋鼠……”

……

……

时间在高涨的欢乐声中慢慢流逝,舞会的高点也如约来临了,主持人走上灯光耀眼的舞台,突然手指着某个女子,高声宣布:“为了响应各位同学的要求与推荐,有请那位同学登台秀舞,有哪位男同学愿意携及这位美丽的小姐登台亮相!”

大厅里顷刻间静谧下来,众人的视线开始纷纷投向那两位笑个没完没了,就是不跳舞的姑娘。其实她们两个的笑声早被多数人留意到,而且一进场又造成这么大的动静。

秦小卿俏脸涨红了一片,只感措手不及,紧抱住张莹莹与那主持人怔怔对视。

片刻之后,主持人又抬手指向她高声道:“有哪位勇士敢上前邀请那位美丽的同学上来舞一曲。”

静,涌动,羽绒的光芒之下,是众人纷纷再一次地让开一条通道,但这一次只为两人通过。

一个身影走了出来……

又一个身影走了出来……

……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成为那名公主的舞伴,耀眼于众人之下,而如果此夜是属于公主的,那么就必须需要一位王子。

可惜很遗憾的是,王子终究没有出现,因为在众多的帅气男子中,忽然跳出了一只大灰狼,那个穿着一袭深灰的男子迅速窜到她面前,深深一躬:“秦大妹子,林大哥找了你好久,今天天气这么好,帅哥美女又那么多,不如咱们上去运动运动怎么样?”

秦小卿见他出现,心头如电闪般掠过一丝淡淡疑问,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

良久,一只颤动的纤手伸出,彼此挽住,大厅里顿时响起一片掌声……

“秦小卿,我说过要让你变成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孩,但不是懦弱的女孩……”

“秦小卿,今晚我要让你成为众人中最耀眼的明珠……”

“请问两位想要选择什么舞蹈?”主持人声音起。

“来一段可以做运动的恰恰舞曲。”哄笑声起。

“……”

“林瑞,你踩到我的脚了!”某女子似乎忘记了被这么多人看着。

“靠,是你先踩我的!”

“林瑞你要死了……!”场外倒下一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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