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进山
昊辰跟着爷爷进山。
远山绿意葱葱，藤条灌木缠缠绕绕，行进速度很慢，按照记忆的路线，寻找无名谷，山高林密，视线受阻，直到傍晚时分，才找到那次进山狩猎的宿营地。
残垣旧壁，光秃秃的棚架，显示这里曾经有人活动过，满目疮痍，地窨子已经坍塌，这里已是无人问津的地方，看到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昊云龙一阵心酸。
那一年的故事飘逝，那个记忆犹新的围猎，仿若昨日，惋惜哀叹，那些故去的队友，那些生活琐碎，依旧镌刻心底。
“今晚我们就在这凑活一宿，明儿一早再寻找无名谷。”昊云龙说着拿过砍刀，走到背风的地方，割草铺床、搭窝棚。
昊辰也没闲着，在驻地附近拾柴点火，又将棚架拆掉，扔在火堆上，浓浓的烟火，弥漫驻地，野兽怕火光，篝火取暖驱兽兼而有之。
夜莺吟唱，鹧鸪低鸣，月华洒落，晚雾缭绕，万物静美，风泛茵香。
这个美丽的夜晚，昊辰觉得非常惬意。虽说山中奔波，一天下来很疲惫。昊辰还是练了一套虎啸拳，才靠近篝火打坐修炼。
说是拳术，也不知何年月起，村里人开始练习龙拳、虎拳、八步连环拳、杀手掌等武技。杂七杂八的路数，不见经传的功法，强身健体，对敌格斗，却很实用。
打坐炼气之法，是爷爷交给他的一本残缺不全引气入体法诀，那只是编撰的低级引气入门之法，算不得功法。
凡人修习，就是闯大运，一些有能力的家族，他们可以花钱买到一部高级一点的功法，年长日久，积累一些法术、功法，随着家族修武、修真者增多，家族也逐渐兴旺起来，渐渐形成一方势力。
昊辰没这么幸运，只好凭借一本残缺不全的引气入体法诀修炼，一练就是十年，仍然一事无成，但是在昊辰心里藏着一句话那就是：“贵在坚持！”
翌日清晨，爷孙二人早早起来，草草吃点干粮就出发了。
从驻地到无名谷，大约还得大半天时间，许多年过去，只记得大致方向，何况那时候，还是慌不择路追赶山猪，昊云龙只记得逆水而上，就能找到那个地方。
密林苍郁，雾气升腾，涧水冒着冷气飘散山岚，水面宽阔一点的地方，成了野生动物的浴场，爷孙二人的到来，似乎干扰了动物们梳洗打扮，纷纷羞涩藏匿起来。
倒是水边二只梳洗打扮的角鹿，却把这爷孙二人当做客，微微抬起头，向来人行注目礼，看看没什么事情，才慢悠悠走开。
二人凭脚力走了大半天，算算也就三十多里山路。
乌云山边缘地带，数百里内并没有威猛的动物存在，更别说高阶妖兽的存在，偶尔出现一二只也早被修士斩杀了。
二人并没有遇到什么威猛的野兽，碰到几只山鸡，野兔。不用昊云龙出手，都让昊辰练手了。远用弓箭，近用柴刀，昊云龙在一旁不时指点一二，手中的铁枪却成了寻路的拐棍了。
看天色又近黄昏，爷孙两人寻一处有水边背风的地方，将猎物分割洗净，放在炭火上熏烤，肉香的味道，引来附近小动物的贪欲。
一只看上去像是还没有长角的鹿类幼仔，体形略比野兔大点的小东西，呆呆的伫在不远处，嗅着肉香不肯离开。
“是驮鹿，早晨和黄昏才出来活动，白天都是隐藏于草丛中，以草，落地树果为食，怎么闻到肉香想开开荤啊！”昊云龙一眼就看出是只小驮鹿。
昊辰却是童心大起，随手撕下一小块山鸡肉，扔给小驮鹿，小驮鹿馋急了，也不顾危不危险，将肉叼在嘴里，慢慢咀嚼起来。
二人惊奇地看着小驮鹿吃肉，一时看痴呆了，这草食动物开荤，还是头一回看见。
小东西，吃完嘴里的肉，走近昊辰，吱吱的叫着，看样子还想要肉吃，昊辰又撕下一块野兔肉扔过去，小驮鹿饥不择食似的吞下，渐渐地来到昊辰身前一丈之地。
“嗯？小驮鹿不长角啊！看这小东西怎么头上有二个凸起的包，萌出鹿角的意思。”近处仔细查看，昊辰发现小驮鹿的异样，对着爷爷说道。
昊云龙也觉得稀奇，也没在意小驮鹿，看了一眼后，自顾自的喝着酒。
昊辰逗戏着小东西玩耍，渐渐熟悉起来。
吃过午饭，继续赶路，小驮鹿没有离开的意思，亦步亦趋的坠在后边。
无名谷，其实应该有名字，只是昊云龙不知道罢了，谷口一线天，两旁峭壁嶙嶙，从岩壁缝隙流淌出的水，形成一股股势力，汇聚成溪，沿着谷口流出。
无名谷，地势偏僻，少有人来往，这里树木郁郁苍苍，藤条灌木茂盛，已将谷口遮蔽。
二人停在谷口处，昊云龙对昊辰说道：“我之前来过这里，没仔细查看地势。再说过了这么多年，发生了什么变化都不清楚。为稳妥起见，我们先在谷口这休息一宿，明日一早再进谷。
“辰儿，你第一次来这里，一路上没遇到什么厉害的野兽。但这谷中不同，多少年没人打搅，恐怕有厉害的兽类也说不上。趁天黑之前，我先进谷查看查看。”昊云龙说完纵身进入谷中。
关系身家性命的事，昊辰自然听从爷爷的嘱咐，乖乖地在谷口处打坐修炼，小驮鹿也趴在昊辰脚下乜斜着。
天擦黑，昊云龙回到谷口处。
昊辰望着爷爷眉间喜色的样子，知道一定是找到山洞了。
“明早进谷，我已经找到那处那个山洞了，在那观察好久，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也没有野兽的足迹。”昊云龙说完，便靠在石壁休息。
……
就在昊云龙爷孙两人休息的时候，远在数千里之外的云海宗西岭峰，一处洞府二女低语着。
“师尊外出快十年了，至今音讯皆无，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话的是箫玥，云海宗西岭峰的弟子，十七岁的她，已是炼气七层的修为。
“要是师尊在多好，我想他了，前年我随师姑回昊州，托家人打听师父的下落，至今仍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元文娟叹气地说道。
王子瑜十年前离开云海宗的时候，二女只有六七岁，如今出落成妩媚的大姑娘了。
她们却不知道，早在十年前，王子瑜就已遇害。凶手正是王子瑜的师弟罗云，虽然不是直接杀害王子瑜的凶手，但和罗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王子瑜、罗云、冯晓楠、谷玉林四人同是西岭峰的弟子，云海宗五峰，唯有翠云峰是清一色的女弟子，其他的四峰男女弟子都有。
王子瑜与罗云两人，都对小师妹冯晓楠爱慕，可偏偏小师妹青睐王子瑜，谷玉林是大师兄，自然有他的事情忙，与三个师弟师妹在一起的时间不多。
王子瑜、冯晓楠与罗云三人，常腻在一起修炼功法，演练法术，久而久之罗云的嫉妒之火，越积越旺。
十年前王子瑜参加试炼刚回到云海宗西岭峰驻地，还没来的及整理储物袋中的收获，就接到小师妹冯晓楠的邀请，相约去丹云坊市。
王子瑜参加试炼回来，说明试炼已经结束，一些参加试炼回来的宗门弟子、散修，都会去丹云坊市，出售一些在试炼中所得自己一时又用不到的物品，换取自己修炼所需的东西。
接到小师妹的传讯，王子瑜没有丝毫犹豫，应邀而去。
为了得到小师妹的爱，罗云派人盯梢王子瑜的行踪好长时间了，此时的罗云已经炼气大圆满的修为，只差一步筑基，王子瑜刚出宗门，罗云就得到消息尾随而去。
王子瑜和冯晓楠两人都已是筑基初期修为，御剑飞行几个时辰的功夫就来到坊市。
二人在游逛坊市的时候，罗云也赶到了，他猜测两人中午一定会到华悦客栈就餐休息，这家店小二，早就被罗云收买，罗云已经计划很久的阴谋就要实施了，心里别提多高兴。
把早就备好的蒙汗药，交给店小二，伺机将其混在酒里，又给了店小二一包酥骨散，告诉他拌在菜肴中，来个双保险暗算王子瑜，就是筑基修士也得中招。
王子瑜在坊市地摊看中了一柄神兵，是一把古色古香的宝剑，这把宝剑要是拿到凡人的世界，那可是了不得的神兵利器。
可是在修者的眼里，只是一柄平平常常的剑而已，作为修真者，一把飞剑，哪怕是最最低级的法剑，也能换取这样的神兵百八十把。
王子瑜总是觉得这柄宝剑和自己有缘，地摊摊主看见有人买这把宝剑，巴不得出手，这把宝剑在自己手里，已经好几年了，一直无人问津。
与地摊摊主讲价，原本要价一百块元石的宝剑，王子瑜只付了六十块元石买下，冯晓楠也买到了称心如意的物品，两人选购好了东西，已是晌午，这才兴致匆匆来到华悦客栈。
“又是半年的光景，这里的生意还是这么兴隆。”王子瑜看到客栈人声鼎沸的样子，扭头对身边的冯晓楠说道。
每次来坊市王子瑜都会在这里吃上一顿，吃饭只是个幌子，来这里打探消息才是真实的目的，只有在这人群混杂的地方，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秘密。
山南海北，各宗各派，修武、修真、世家子弟修者都聚集在这里喝酒吃饭，许多奇闻异事都从这里传播出去，许多隐秘之事也会在这里泄露。
在这里不但能刺探消息，还可以享受与小师妹幽会的意趣，这也是王子瑜与冯晓楠的共同想法。
罗云来坊市第一时间就来到客栈，并在三楼定下了一间临街的雅间，此时的罗云正坐在窗前，观察进入客栈之人。
中午时分，罗云看见王子瑜与冯晓楠联袂而来，急忙给店小二传音，命店小二按事先安排好计划行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