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人好像饥饿的群狼,张牙舞爪的跑过来,立起手掌,像刀一样。
朗栎毫不畏惧,嗖的一声原地消失不见,待到下一刻,他已经来到了那六个人的近前。
黑袍人就像一团乌云,朗栎好似一片雪花,乌云笼罩着雪花,雪花在乌云中迎风飘摆。
此时的木剑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木剑,剑身被剑气包裹,每经过一处就会发出刺耳的鸣叫声。剑气打在黑袍人的身上,剑身外的气流就会划破他们干瘪的皮肤,完全是摩擦气流所导致的伤口,这要比单纯的刀砍剑刺要疼的多。
朗栎巧妙的游走在六人之间,虽然难免受伤,但是对那六个黑袍人的伤害更大,不多时,他们已经气喘吁吁,宽大的黑袍也被撕的破烂不堪。
山林中又飘起了雪花,木剑上的血滴在雪地上,雪白的大地被血色染红,飞雪苍茫,血光四溅。
打着打着,双方分开,彼此跳出去远远的,用力呼吸着冰冷的空气。
“小朋友……真是没想到,你竟然强到这种地步,看来是我们低估你了!”黑袍人边说边喘息,身体一起一伏累的大口喘气。
“现在说这个还有用吗,今日你们非死不可。”朗栎也是累的不轻,再加上刚才的伤,体力流失的很快。
“打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过是个平手,你一个人,我们六个人,累也能把你累死!”
朗栎被他的话逗笑了,“六个打一个,才勉强打个平手,你好像还挺知足,你们可真蠢。”
朗栎心里也着急,这样下去吃亏的肯定是自己,可是到底如何是好呢,他一直在找五里堡时面对罗康的那种速度,可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正想着,六个人再次扑过来,这次来的攻击更加猛烈,朗栎拼命抵挡着,心理默念极速流云剑法。
突然,朗栎心中一动,如果用镜影幻行的速度来使出流云剑法,是不是就会更快?
想到这,朗栎脚底加劲,速度越来越快,快到只能看到一条白影,甚至在雪光的映衬下白色残影都不是看的很清楚。
六个人勉强能看到那道白色残影,可是看到了又能如何,根本就追不上,一时间一团白雾反将黑袍人罩住,六个人在白雾里好像处在一个结界中,根本逃不出去。
嗖嗖……噗嗤……
黑袍人的肩上、腿上、手臂上身体各处时不时的喷出血来,至于这是为何,谁也看不清楚。
白雾里惨叫连连,不光是伤口的疼痛折磨着他们,还有这种未知的,随时都可能死亡的恐惧也在支配着他们,死神的气息笼罩着,他们知道可能会死,可是致命的一剑何时出现,这是将死不死的折磨足以让人精神崩溃。
“啊……!你个混蛋,给我出来,别偷偷摸摸的,出来!”断臂的黑袍人声嘶力竭的叫喊着,可是周围除了剑气与风声,什么都没有。
这时,断臂黑袍人感觉脑后一凉,紧接着右眼发胀,好像一种巨大的牵引力在吸附着他的眼球。咕噜一声,眼球落地,取而代之的是一把木剑从右眼眶刺出。
断臂人感觉一阵刺骨的疼痛,但很快便消失了,不但疼痛消失了,自己的精神、意志乃至呼吸一同消失了。
朗栎一剑刺中了他的后脑,剑尖直接从右眼冒出,一甩手,抽回木剑,断臂人晃了几下,扑通一声,死尸栽倒在地。
又死了一个,只剩下五个人,他们相互看着,本能的背靠背缩成一团,彼此保护着。
笼罩的白雾渐渐的变成了水,水纹幻化成半球状的水牢,将剩下的五个人围在其中,但是依然不见朗栎的身影,好像消失了一般。
公孙云良远远的看着,瞪着眼睛心中震惊不已,他看到朗栎使出流云剑法并不奇怪,可是流云剑法的白雾化成水牢着实让他大吃一惊,因为这种招式只有水寒剑才能使出,如今朗栎仅凭一把木剑就能使出寒剑水牢这种招式,他是怎么做到的,朗云帆究竟给他的儿子留下了什么。
朗栎其实也没有想到流云剑法会变成这个样子,从他习武开始直到现在,他不知道用了多少次流云剑法,可是从来没有变成这个样子,到底是什么他自己都不清楚。
寒剑水牢依然死死的困住那五个人,朗栎落到地面,清灵的流水声回荡在山林,朗栎也不知道为什么,身体本能的挥舞着木剑,只是这次的挥舞并没有出现什么光束剑气,平静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寒剑水牢的水流动速度逐渐变慢,直至变得粘稠,最后水牢结成晶莹的冰块,矗立在高坡之上。
里面的五个人也不在动弹,随这冰冻,留下了他们最后挣扎的表情,像是一块巨大的琥珀标本,只是这个大琥珀中是五个活生生的人。
啪……
朗栎一剑挥下,紧接着一声清脆的破碎之声随之而来,结冰的水牢破碎,冰花四散飞落,与点点雪花两相辉映,只见那五个人,也随着水牢的破碎消失不见。
如烟、公孙云良、玲珑都惊讶的瞪着眼睛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完全不敢相信,感觉朗栎的招式并不是什么武术,更像是一种魔法,可是,无论是什么,这些都真实的发生在他们眼前。
扑通……
冰花散落,朗栎也栽倒在地,毫无征兆的,紧闭着双眼,昏厥过去。
如烟和玲珑赶忙跑过去,一下扑到朗栎近前。
“朗大哥……朗大哥……!”
任凭如烟怎么呼喊,朗栎还是紧闭着眼睛,眉头紧锁,面色苍白,只有微弱的鼻息才能证明朗栎还活着。
公孙云良也来到近前,他先是看了看刚刚破碎的水牢,和那几件宽大的黑袍,若有所思。紧接着,公孙云良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朗栎的脉搏。
“没事,不要担心,他只是太过疲劳晕过去了,它使用招式根本就不是现在的他所能承受的,若再晚一点,恐怕他会五脏俱裂七窍流血而死!”公孙云良沉声说道,左掌轻轻附在朗栎的小腹上,一股暖流涌进全身。
时间不大,朗栎的脸色少有好转,只是眉头依然紧锁,痛苦之极。
“玲珑,快拿出回春丹!”公孙云良急声道。
玲珑这才反应过来,慌忙的从她随身带着的荷包中取出一个瓷瓶,打开布塞,从里面倒出一颗乳白色的药丸,掰开他的嘴,灌了进去。
如烟紧紧的握着朗栎冰冷的双手,以为这样就可以让他缓和一些,不再那么痛苦。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也就是一柱香的功夫让如烟觉得好像一年那么长。
朗栎缓缓睁开眼睛,刚一动身,五脏内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咳咳……噗……
朗栎一口血喷出,感觉好多了。公孙云良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难得一见的笑了。
“你终于醒了,再不醒的话她们俩就要随你而去了!”公孙云良说着看了一眼如烟和玲珑。
玲珑瞪了他一眼,小鼻子紧了几下,冲着公孙云良冷哼一声。
“如烟,扶我起来!”
“朗大哥,你才刚醒过来,不行啊!”
“没事,扶我起来。”
如烟和玲珑废了半天劲才把朗栎搀扶起来,公孙云良站在那里看着,一点上前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公孙老头,刚刚的事情你都见到了吧!”
“嗯!”
“那是什么,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是一种上层武艺,天下尽有,只有你一个人才能使出来!”
朗栎不明白,“连你也使用不出来吗?”
公孙云良摇摇头,“我自认为我很厉害,可是你刚刚使用的招式我确实学不来,那是只有你才能习得的武功,是专属于你的,只是你目前的实力还不够足以支配这种功夫,今日你突然爆发,使出了这种决顶武功这才使你五脏受损,受了内伤的原因。”
“什……什么叫只属于我的武功,这是什么意思?”
公孙云良沉吟片刻,“你刚刚那招叫做寒剑水牢,只有水寒剑才能使出,我曾见你父亲使用过,据说这个招式出自水寒决!”
朗栎张着大嘴瞪着眼睛,不敢相信听到的这一切。
“你说的都是真的?”
“是真的,这招确实叫寒剑水牢,我也确实见你父亲使用过,但是是不是真的出自水寒决我就不知道了。”公孙云良如实说着。
朗栎愣在那里,半晌说不出话来,公孙云良的话像是惊雷一般震惊着他。
“算了,别想了,事情早晚都会明了的,我们还是快点回到百剑山庄吧,这里不知道还有什么风险,现在的你已经一点内力都没有,你的内伤半年之内能恢复已经算快的了,走吧!”公孙云良说完转身就走。
朗栎木讷的点点头,但是却没有要动的意思,不是他不想,而是他的震惊太大了,再加上深受重伤,他根本动弹不得。
如烟和玲珑左右分开,每人架起一条胳膊,搀着朗栎跟在公孙云良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