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位于青云山上的如烟,日子不说清苦,但也绝没有朗栎这般精彩,赤练舞对她很好,可以说无微不至,可如烟怎么也放不下心中的那份思念。
赤练舞是过来人,经历过百转千回刻骨铭心的感情,看着现在的如烟,仿佛就是过去的自己,内心总是很复杂。
不一定只有佛才能看破红尘,顿悟苍生,每个人都可以,都可以成佛,都可以成为哲人,只不过佛能看破红尘也能看破自己,而凡人能看破别人却永远也看不懂自己。
一段感情就像一场战争,两情相悦当然是天下太平,可难保有人想要窃取这份安稳。比如赤练舞,她曾经就是个窃取者。
明事理的女人往往把心事藏埋心里,且很深很深,似乎是他们脆弱的软肋,不能让人轻易触碰,否则就如同大祸临头。
如烟每天笑颜如花,可赤练舞还是可以看得出来,她有思念,也有开不了口的心事。
“姨娘,为何这样看着我!”自从承认了如烟的身份,赤练舞便要求她改口,跟朗栎一样,叫姨娘。
如烟的肚子微微隆起,但这并不影响她的美丽。
“我觉得你好像有什么心事?”赤练舞似笑非笑。
二人同坐紫竹苑的小院儿里,这段时间,赤练舞经常这样与如烟聊天。
“没有啊……怎么会……”如烟并不想说,也可能是她自己也说不明白。
赤练舞轻轻一笑:“你是骗不了我的,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些不愉快的事,可能那些事言语上并不能表达,但却真实存在的。”
如烟低下头,不可置否。
“其实你不说,我也猜的出来,你的烦恼统统跟栎儿有关吧!”
如烟面色微红,头更低了。
这种事,赤练舞再了解不过了,摇头苦叹:“他们父子到底有什么好的,为什么如此让人牵挂,我们又做错了什么,又为何非他们不可!”如烟明白,赤练舞口中的他们就是朗云帆和朗栎。
当然这或许是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的苦叹,但是就连赤练舞自己都明白,自己喜欢的人其实说不上哪里好,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
一阵沉默,赤练舞情绪缓和不少,她就想如烟的婆婆一样,也像疼爱朗栎一样疼爱如烟。
“其实我都知道,喜欢栎儿的姑娘肯定不止你一个吧!”
如烟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那你会怎样做?把栎儿牢牢拴住吗!”
“我不知道,我从来都没想过这个问题!”如烟用力摇摇头。
赤练舞哭笑:“其实这个世界挺不公平的,男人三妻四妾那就是风流潇洒,而女人稍微有一点风言风语,那就是不守妇道,即使本就没那么回事,也没法面对世人的口诛笔伐……”
如烟只听不说话,赤练舞说这些,她也没办法回答。
“如烟,姨娘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栎儿身边再多了一个或者两个女人你会怎样,会离开他,还是接受现实,还是对他的爱有所改变?”
“我……”其实如烟很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从来都没敢多想,也可能是不敢面对。
“我也不知道……”
“那你对他的感情会变吗?”
如烟笑了,笑的眼泪都掉了:“一个人的心被另一个人全部偷走了,这颗心已经不是我能驱使的了,姨娘,你说我的感情会变吗?”
触景伤情,赤练舞眼圈也红了,伸手擦拭如烟脸庞的泪水:“傻孩子,真是苦了你了……”
“当年我与你婆婆也就是栎儿的母亲,我们姐妹二人算是有几分姿色,无论是才学还是样貌都是天下人追逐的对象,可是我们姐妹俩却傻傻的,同时爱上一个人,那就是朗栎的父亲,可以说我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不完整得,即便如此,我还是义无反顾,有的时候觉得自己是疯了,若是当初没有遇见他,可能现在我也是子孙承欢于膝下了……”赤练舞突然提起自己的往事。
“那你后悔过吗?”如烟痴痴问道。
“后悔?呵呵……不知道,如果单从我人生的完整度来讲,我是后悔的,可对于让我感情的寄托,我一点都不后悔,甚至很开心,我的心得到了真正的寄托!”
如烟点点头,这一刻他们产生共鸣了吧!
“姨娘,总听人提起朗大哥的父亲,他究竟是怎样的人呢?”
赤练舞噗嗤一笑,犹如小女孩一样:“他是一个随性且玩世不恭的人,在他脸上看到的总是笑,无论什么事都是这样,表面很花心,实际却很忠诚得一个人,不过这份忠诚被我们姐妹俩瓜分了……”
“那朗大哥跟她有何相像之处?”
“呃……除了长相和骨子里的倔强,剩下的哪都不像!”如烟淡淡一笑,笑的很真诚。
两个女人同时得到彼此爱的人,眉飞色舞,喜笑颜开。
……
朗栎来到观音岛的第三天,一切如旧,可还是没有潜入所谓的海底,因此,女人想到了另一个办法,当然这种方法有点残忍。
一早醒来,女人早就在外等候,背着手,黑纱罩面,隐隐觉得她在笑,而且模样很美丽。
不过海边停靠的已经不是小船了,而是一艘大船,当然,所谓的大船也就是比那小船大了一些,可以容下四个人,在海上航行也更平稳一些。
“今天不潜海了,我带你去个地方?”女人声音轻扬,很好听。
“去哪?”
“说了你也不知道,你就跟我走吧!”说着一把拉过朗栎跳上船,原来船里还躺着一个人。
这人是一个赤裸上身的大汉,皮肤晒的黝黑,很是健硕,这人正在睡觉,女人叫他大牛!
“大牛,起来撑船啦!”女人俯身摇晃大牛。
“啊……主人,我们去哪?”大汉声音低沉憨厚,语速也很慢。
“我昨天怎么告诉你的你都忘了吗?”女人掐着腰,厉声责问道,
“哦……哦……想起来了,想起来了……”说着站起身,操起两条硕大的船桨,如风一般飘向海中央。
不到中午,眼前出现一座小岛,岛子不大,金灿灿的沙滩,高高的椰子树,偶尔海风吹过,有股淡淡海盐味道。茫茫大海之中,小岛就像一个馒头漂浮在海面上,甚是美观。
船在距离小岛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停下,女人站起身,手打凉棚四处看了看:“嗯……就是这里,今天我们休息一下,在这里烤鱼吃,不过,我们却没有鱼,所以朗栎你负责抓鱼!”
朗栎挠挠头:“抓鱼?在那里抓鱼啊!”
“就在我们脚下的大海啊!你先下去,我跟大牛去岸上准备!”
“哦……”朗栎想也没想扑通一声,跳进海里,只露出个脑袋。
“好了,你抓鱼吧,我们先走了!”说要,大牛摇桨,船慢慢远离朗栎。
人影越来越小,直至船快要靠岸,朗栎这才想起来,大声喊道:“喂……我要抓什么鱼啊?”
女人回过头,冲着朗栎招招手,然后双手摆成喇叭状:“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你要抓的是……鲨鱼!”
朗栎一愣,鲨鱼!该不会是听错了吧,让我抓鲨鱼,这怎么可能!
正想着,就感觉脚下海水暗流涌动,借着阳光看得清楚,好像有什么黑乎乎的东西从海底向上游窜!
妈呀,还不会真的是鲨鱼吧,霎时间,朗栎就感觉背后寒气汹涌,紧接着,一张血盆大口从海底游上来。
天哪,这女人疯了,竟然把我丢在这里,可是现在也不是想这事情的时候,再不行动,自己的脚恐怕就要被鲨鱼吃掉了。
想到这,朗栎向后窜过去,双腿尽力的向后缩,鲨鱼一口咬空,卷起的海流冲进朗栎得裤管里。
鲨鱼露出整个身子,天哪,足有一头水牛那么大,而且在水里,朗栎使不出全力,可鲨鱼却占着天时地利,一击不成,摔过头,大嘴又咬过来,如锯齿一般锋利的牙齿,咬上一口就会没命的。
无奈之下,朗栎智能尽力的往前游,不知疲倦的游着。
可能是不懂,也可能是忘了,鲨鱼出现绝不会是单独作战的,他们很聪明,号称海中狮子,擅长团队作战。不知不觉中,朗栎已经落去鲨鱼的包围圈。
感觉越游越费力,不知怎的,总感觉海浪的阻力很大,朗栎只顾着回头看那那鲨鱼,却没想到,在他面前,又多了三条。
朗栎发现了,鲨鱼也近了,甚至都可以看清那大嘴中残留的肉丝!
情急之下,朗栎拽出水寒剑,闭着眼睛,胡乱的劈砍下去,果然奏效,鲨鱼并不是人,它也不知道剑是何物,这一下正好砍在迎面而来得那条鲨鱼的嘴上,噗的一声,鲨鱼没死,只不过嘴变成了两半。
血慢慢染红大海,其余几条鲨闻到血腥味变得更加兴奋,拼命的向朗栎冲过来。
要说在旱岸上,鲨鱼的速度绝不是朗栎的对手,无奈,这是大海,是鲨鱼的天下,朗栎就算有天大的本事,至多也就能使出三层,只能靠着水寒宝剑跟鲨鱼周旋,可这样下去总不是个事,必须想个办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