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人停身站住,慢慢回过头:“火云剑主,你还有什么事吗?”
“你知道风来镇发生的事,也就是说你们是一伙的喽?”邝海楼问道。
面具人咯咯一阵贼笑:“我们可能是一伙的吧,也有可能不是!”
“少跟我在这装神弄鬼,我希望你把话说明白,不然你是走不了的!”
“呵呵……你在威胁我吗?”
邝海楼慢慢拽出火云剑:“是不是威胁你可以试试!”
刚刚缓和的气氛霎时间又变得剑拔弩张,面具人想在邝海楼脸上看看虚实,可什么也看不出来,同时对付两个剑主,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呵……!我们是一伙的,这下你满意了?”说完一转身,刚要走,邝海楼再次把他叫住:“慢着!”
“又怎么了!”面具人转过身,同时也亮出手中双刀。
邝海楼慢慢走上前去,火云剑压在面具人双刀上:“你的面具我见过,虽然不完全一样,可我还是能看得出来,你们叫十殿阎罗,不知你是第几殿呢?”
面具人一惊,他不敢相信,邝海楼竟然知道这么多,十殿阎罗是黑袍组织最神秘,最强大的十个人,邝海楼竟能一语道破,莫非……
“我是第九殿,你满意了吗,这回我可以走了吗!”
“当然,不过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最好玩点光明正大的,别净整些没用的,十殿阎罗?可笑,还真把自己当地狱了!”
面具人听着,暗中咬牙,什么也没说,他不知道风来镇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更不知道邝海楼带来多少人,这口气,只能忍了!
嗖嗖嗖……黑袍人各自散去,消失在多宝山树林里,他们损失不少人,无极观代价也不小。
待确定黑袍人真的离开后,昆仑子这才说:“邝海楼,你怎么来了……”
后者苦笑一声:“昆仑子,来的可不止我一人,我是到你这里避难的……!”说着,向远处一招手,江阮梅带着几个人,还有两辆马车走过来。
“见过昆仑观主!”江阮梅施礼道,她与昆仑子早就认识,也是老朋友了。
“你……还有如烟姑娘,你们怎么来了?”昆仑子越看越糊涂。
“道兄,快先别说这个了,快救救我儿子吧……!”
……
南海江边一钓叟,身披斗笠,头戴遮阳草帽,仔细盯着平静的江面,同他的脸一样,没有一丝波澜。
鱼儿好像知道他的钩一样,巧妙的避开,整整三个时辰了,看样子一无所获。但他好像更享受等待的这种乐趣,至于能不能钓到鱼,好像并不是很关心。
“不放饵的钩怎会钓上鱼来!”身后传来慵懒散漫的声音。
“呵呵……我是钓鱼,又不是抓鱼,自然要享受钓的过程!”老者笑道。
中原大陆已经蠢蠢欲动,可他这座小渔村平静的像块世外桃源,就像这江水一样,任凭你水下波涛汹涌,水面永远那么平静。
可就这样一位乡间野叟,干巴老头,谁又能想到他是魔宗之主呢。
那人笑笑,没说话,静静看着老者垂钓,偶有微风吹来,吹动凌乱的头发,眼睛直视着平静的江面。
“你不远万里来到这就是为了看我这个老头子钓鱼吗?”老者笑道。
“如果整天能这么悠闲的垂钓也是一件好事呢!”
二人会心一笑。但老者仍是没有回过头。
“说说吧,又给我带来什么消息了?”看着问道。
那人是魔宗刀主曹可飞,赤须子最信任的人,二人亦师亦友,不是父子,却有超过父子的默契。
“中原纷争正式开始,到处充满杀机,已经没有所谓的安全之地了。那个神秘组织已经露出大半,为首的是一个叫赵连城的人,只是这人的身份始终都是个谜,至于他是不是真正的黑手,现在还不好说!”
老者依旧安坐,丝毫不为所动,就像一切在他的意料之中一样。
“我们的人最近安分吗?”
曹可飞一笑:“有的安分,有的我就不清楚了!”
这时,老者手中的鱼竿一阵抖动,似有大鱼上钩,曹可飞也是一阵欣喜,世间常有空手套白狼,这回知道了空钩钓傻鱼!
“哈哈……看来是个大家伙!”老者喜道。
水中鱼儿再怎么挣脱也没有摆脱被钩上来的命运,水花翻腾,在江面上激起一阵波澜,看着一抖手,一天足有三斤重的鲤鱼露出水面。
曹可飞赶忙拿好鱼篼,心中暗道,这可能是老头子这么多年第一次钓上鱼来吧!
“有的人不显山不漏水,我的鱼钩也是这样,谁说空饵就钓不上来鱼呢!走!回家吃鱼!”
一条鱼好像是老少二人今天最高兴的事,沿着弯曲的小路直接可以回到那小渔村。
小渔村不大,也就几户人家,都是些朴实的渔民,每天打鱼晒网,生活但也恬静,少了名利与功利的纷争,倒觉得是一种宁静的享受,渔民淳朴善良,从不与人纷争,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似乎真的很美好,至少看上去很美好。
渔村最里面也就是老者的小院儿了,在这里看不到任何江湖痕迹,只有几张渔网,还有几条晒干的鱼。
老者把曹可飞让到屋子里,自己亲自动起手来,杀鱼去鳞,生灶取火,不多时,鱼的鲜美味道飘满整个小屋。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天涯虽大,何处是家。
一壶老酒,两碗鱼汤,老少对渔饮,酒酣耳热话江湖!
“我们究竟有怎样的立场?”曹可飞道。
“你指的什么?”
“这么多年,从魔剑分立开始,我们虽然没做过什么坏事,却一直没有什么好名声,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
曹可飞两鬓微红,但还不至于胡言乱语。
“江湖!本身就是是非之地,有谁能说的清楚,好与坏,正与邪,究竟用怎样的标尺来衡量,既然身在江湖,那就不要去管世人如何平论,无愧于心也就是了!”
曹可飞眼露茫然,似乎还是不理解,但老者也不急,有的事,别人是帮不了的。
“呵呵……不说这个了,说说最近发生的事吧,我这老头子早就是井底之蛙了,什么都不知道!”
曹可飞给老者和自己满了一杯酒:“最近发生很多事,多道我已经看不清现实了。
那个神秘的组织亮出了他们的王牌,十殿阎罗,十个人,每个人都有不输剑主或者刀主的力量。也正是这股力量,在公孙云良和邝海楼眼皮底下抓走了公孙玲珑!”
“哦?那公孙云良还不得疯掉!”老者说道。
“呵呵……没有,他不但没有疯掉,反而异常冷静,他正召集剑宗剑主与那组织对抗了,前不久还刚刚去了水云阁,去找了蓝星寒,估计已经谈妥了吧!”
“公孙云良!呵呵……这小子果然不简单,如果当初是他继承了剑宗宗主之位,恐怕剑宗也不会落得今天这个地步。”
老者极少赞成谁,曹可飞是知道的,如今能这么夸赞公孙云良,可见这个龙渊剑主是有多么可怕。
老者接着道:“剑宗已经动了起来,我们魔宗是不是也得助他一臂之力呢,只不过,现在已经不知道还有几位刀主听命于我了,你觉得呢?”
曹可飞苦笑一声:“如果算上我,还有五位吧!”
“还好,还好,呵呵……还不算太糟糕!盯紧另外几个人,如果可以的话,随时可以除掉!”老者眼露寒光。
曹可飞沉默了,他有些事想说,又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一时有些犹豫,但这逃不过老者的眼睛。
“怎么,你还有什么犹豫嘛?”
“没有!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我们与剑宗水火不容,为何宗主您会这么帮助他们,要知道,就算我们帮了他们,他们也不见得会领情的。”
老者放下手中的筷子,眼中露出复杂之色:“我要帮的不是剑宗,而是朗栎,这孩子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死,就算豁出我这条老命,你懂了吗!”
这是魔宗宗主亲口说出的话,曹可飞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
“您与那孩子有什么关系吗,他可是朗云帆的儿子!”
“可飞,原谅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不过很快你就会知道的,江湖纷争,也是到了平息的时候了……”
曹可飞手拿酒杯,举在面前,但迟迟未能饮下,他实在不明白,当初与朗云帆势不两立的魔宗宗主如今究竟是为什么肯为剑宗之子豁出性命!
老者也没做太多解释,有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到万不得已,他绝对不会开口!
“说了这么多,我最想听的事你还没说哦?”老者又恢复原来的样子,很慈祥。
“你说的是姬洪屠吧,他最近很安静,安静的有些不正常,似乎剑宗人早已把他孤立,可是看他的样子也不是很在乎。”
哈哈哈……
老者忽然大笑起来,莫名其妙:“世间所有的事都有个极限,脱离这个度就会适得其反,可有些人就是不知道,自己的一只脚已经踏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