淦晓涩一剑落空,月眉轻皱,这是她练成剑魂呤九式以来,第一次全力以扑这么击杀一人,然而却一而再的被对方击挡,闪避,躲过要害,至今完好无缺。
淦晓涩不知的是对方的身份和身经百战的丰富战斗经验,单凭境界而论,两人随便一人便可击杀对方。
然而,两人都涉世未深,论战斗经验,完全就是雏,就算动作凌厉,攻击毫无破绽,也是中规中矩,缺乏应变变化之能,才至使两人连手,半天未能伤及对方分毫的局面。
白纱蒙面人也算看出来了,虽在两人中间游刃有余,却也难伤对方分毫,况且斩龙刀已废,此次围杀失败。
思绪着,双脚对着空中小白脚底锋利的冰晶一剪,夹紧借力,一掌格挡了锈剑剑身,向前凌空横度,飘逸向后四个连翻,一把抓起已经摇摇欲坠的受伤银甲之人,右手一划,一道五色之光凭空出现,空中亮起了一个五行联合图案,一步跃入了其中,图案消失,空中人影已然无痕。
“该死的插荤,他们早就在这里布上了传送阵”小白冲了过来,在空中四处寻查,猛力跺了跺脚,很是不快。
淦晓涩随后也出现在小白身边,两人四处看了看,湛蓝的天空碧蓝清澈,再也没有任何气息心率波动。
低头看去,下方城市人流如蚁,正在仰头看向空中。
西来客酒楼已然粉碎,唯独甘九娘家那三层偏房在大战中得以保存。
此刻的甘九娘正拉着一个小萝莉在人群中穿梭着,向那已经化为一堆碎石烂瓦的西来客酒楼走去。
空中,淦晓涩两人对视了一眼,懵然浅笑“你化形的样子还真好看”
“我不化形时不也很好看的吗”小白摸了摸自己毛茸茸的白色袍子,大大的黑色眸子中倒影着淦晓涩白衣胸前点点血红。
淦晓涩看着自顾自四下如照镜子的小白,心里却想,平时说话没正经,还以为化形后是个骚气弥漫的小狐狸,这样子倒也勉强能接受。
心里这样想,但却眯着淡淡的惨笑道“都好看,咳咳……”
淦晓涩说着,胸口不觉有些闷,咳嗽了下,轻盈羞答的面容上有丝丝苍白,唾液和血液混杂着溢出了嘴角,滴落在手中锈剑上。
“你不要紧吧?”小白左手五指轻靠在淦晓涩的右肩上,关心的问道。
“受了一掌,又强行跟对方游斗了半天,血气有些不稳,不碍事”淦晓涩抬头,眼角有些刺红。
“还好我男人起早出去练力了,他要是在这里,我们两个还真放不开手脚,这些人真是胡搅蛮缠,看似计划周密,都不知道是什么来路”小白轻轻从后面抱住受伤的淦晓涩,将白净的笑脸贴在淦晓涩的肩膀上。
“是啊!这些人行踪诡秘,组织严明不畏生死,功法身手敏捷诡异,不像是普通的修魂者,以你在淦家镇这么多年的见识,你不觉得?很明显,他们的目标是我师弟”淦晓涩回眸,清澈的眼眸中有些担忧。
“嗯,我听说,我男人六岁前吃尽了族中天材地宝,神药仙料,族中不少人欲要将其炼化成丹,供至尊享用,在送他来遗忘村的路上,我们遭遇了黑衣人的截杀,是爷爷浪费了一个加速马鞍铃,我的速度才得到了提速,才逃进了结界”小白黑眸闪动,回忆着。
淦晓涩沉默着,她自然知道,别说一个人吃尽了无数的天材地宝,传说有些人偶尔得食几口千年血参并可改变体质,成为修魂者。
按照小白的说法,现在的淦暮尘就是一个活蹦乱跳的绝世宝药,谁能啃上一口,便能立地改变体质。
“可是,我听说神材仙药不可多用,而且不能杂用,多食是会爆体而亡的,这说法是不是有些故意夸大了!”淦晓涩凭借着自己在说书先生王大胯那里得到的认识,疑问。
“嗯,没错,是这样的,所以他从小才被叫做魂帝转世啊!吃了那么多神材仙料硬是什么事都没有,不让人怀疑才怪,我都怀疑”小白和淦晓涩两人对视一眼,向叹息山方向踏步而去。
“可是,他除了力气大,跟凡人无异啊!”淦晓涩瞅了小白一眼,满脸疑惑。
“也对,就算是凡修的你都已能飞天遁地了,他还只能在地上跑,跟凡人无异”小白歪着小脑袋,略有所思。
“我也纳闷,以师弟的内力,武神境的人都不敢与其硬碰硬,就算是我也得避其锋芒,为何他还不能御空呢?”淦晓涩看着下方万里疆域如画,不得其解。
“你不会真当自己是凡修武者吧!呵……“小白破鼻憨笑,转而脸色郁闷道“……他嘛!也许还没到武皇吧!哎!算咯,反正用凡修体系的那套也是测不出来的,你们都是怪物,哈哈……听天由命咯”
淦晓涩在空中止步,对于自己为何能飞,她归根于是修炼了剑魂呤的缘故“我本来就是凡修者嘛,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呐!”
“呵……你还真是这么认为的啊!”小白看了看淦晓涩清澈的双眸,一时语塞,不停皱了皱眉。
对于百病,她见过很多,像淦晓涩这样看似痴呆失忆的确实独此一家,明明没有战魂,体质还有几分单薄瘦弱,却能击杀修魂者,简直是见了鬼。
想想之前淦晓涩在空中击出的那金蓝色光芒,四方魂气退让,连自己体内的魂气属性都隐约受到影响,这是凡修?
如果凡修都这么生猛,那么谁还愿意成为修魂者?不过,除了这两人,其他的凡修好像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小白不断地眨巴着眼,想了又想,最后还是没想通,捏了捏自己高挺修长的鼻子道“哎呀!真是烦,总之,你们两个都不是人,都是怪物”
淦晓涩看着不断四处乱挠的小白,等了半天,居然是这样的结果,毫不思索道“你才是”
“啊?我么?”小白瞪大了黑眼,玉手指了指自己,不可思议问道。
淦晓涩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慌乱道“我不是故意的”
小白甩了甩那细白的双手,毫不介意,扭着白色袍子下的娇躯向前迈步道“算咯,不过,纠正一点,我这叫修道化形,有人叫得道成精,不是怪物”
……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至高空向叹息山方向走去。
晨光清冷,万道霞光至东边破开薄薄云彩,折射入大地,东边天空一片蜜色光线纵横交错。
整个丹凤城西面的大街小巷人满为患,看着虚空上渐行渐远的两个绝世靓影议论纷纷。
“原来,世上真的有修魂者”
“真有人可以横渡虚空如履平地!”
“传说只有天外才有修魂者,这世道是不是要乱了”
“哎!西来客酒楼都被波及夷平了,那肥老板娘的火要发在谁身上啊!”
“哼,活该,这叫报应”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道。
妇女叫刘娅,本地人,两眉成小八字,两眼周边布满皱纹,看得出生活颇为艰苦,在听到众人议论西来客酒楼时,满脸畅快道。
“怎么说话的你?”
不料自己刚刚对西来客酒楼做出落井下石的评论,身后就有人对愤愤不平,回头一看,这是一个娇贵妇和一个满脸水灵的小女孩。
刘娅上下打量两人,心里咯噔着,看着华贵的穿着,定然跟那肥胖一边的,不由气不打一处来“哟,怎么,有意见啊你?看你这油光贵气,是那杀千刀肥婆的七姨八姑还是她的姐妹花娘?”
人群听到嘈杂声围观了过来,无论哪里?街坊邻居最喜好的就是看热闹。
甘九娘和淦暮君相互看了一眼,显然都没有意识到这人对那肥胖有那么大的怨气,不再多言,拉起淦暮君的小手,向远方西来客酒楼走去,身后却响起刘娅愤愤不平的疾言。
……
“什么东西,大家看看,我家那块土地,被他们家长年累月倒污油,牛马粪便脏水,那些葡萄树,柳树,杉树全都枯死了,再看看这条路,这哪里还像是条路……”
……
“九娘,你真的很过分哩”淦暮君听着身后那恶毒的声音还有那言辞凿凿的理由,摇着甘九娘细嫩的手指头道。
“别理她,疯婆娘一个,烂×××,当年这块地我买了下来,建完酒楼,楼下多余的地没管,被他们家开荒种去,这么多年我一句话没说过,现在还来骂我,看到了么?这就是人性”甘九娘头也不回,绕过那腐烂乌黑的泥巴路,轻车熟路向西来客酒楼后门走去。
淦暮君喔了一声,再次回头看了一眼下边五百米外街道口的人群,嘟着小嘴,拖着有些长的红色裙子,跟在甘九娘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