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字大章)
外面疾风细雨,满天闪电,有雷鸣。
仔细看去,这些不断闪烁着光芒的能量竟然来自于八条不同颜色的细线,而这八条细线的上端分正别连接着那八根能量铁柱,另一端则连接着画中被困住之人。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淦暮尘指着画中闪烁着的地方,面色好奇无比。
“哈哈……这就是我这幅画的妙处了,看在你给我的魂币份上”李铧蒂向淦暮尘做了一个你过来的手势道“小尘尘,来,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李铧蒂将淦暮尘招到一旁,表情神秘兮兮,在淦暮尘耳中轻言慢语道“其实魂修者吸收的就是天地魂气,说白了他们体内的能量跟魂石内存在的能量一般无二,用不了多久,他的魂气就会被这幅画吸干,耗尽,然后变成凡人,甚至变成干尸死于画中”李铧蒂说完表情严肃的看向淦暮尘道“你发誓,千万……千万别告诉人哦”
看上去李铧蒂是在跟淦暮尘叙悄悄话,实际上,她的声音分贝比平时还要大,直达另外三人耳中。
淦暮尘自然知道这货是什么意思,倒也很配合的白眼后翻,那表情好像是在说:姐啊,你这还算是悄悄告诉我吗?
淦暮尘的表情随着李铧蒂说话的内容不断变化,倒也显得十分丰富,看似发自内心,毫无做戏成分,满脸对李铧蒂尽是膜拜之色。
不过,淦暮尘却是真的被李铧蒂雷震到了,内心深处对这位师尊的能力直接无话可形容,虽说两人一唱一和,演技更是毫无破绽,但这真的颠覆了淦暮尘对修魂者的认识。
淦暮尘也算是出生在大世家,见闻学识也算博古通今,然而,今天他才发现,自己从那些记载中得到的知识是多么的浅薄。
传说中至高无上的真神,当年的四大战将和凎化皇帝也做不到这些吧?
自己这老师真的只是凡人吗?
想到此处,淦暮尘不由一阵害怕,还好李铧蒂心地善良,如一念之差将整个凎化大陆都全部画了进去。
然后,不敢想象了。
这到底是什么修为等级才能具备的能力?
总之,这不是一个修为低微的虚空透视体质者应该有的能力才对?
李铧蒂自从上次在四合院内洗澡后,她一直处在忙碌之中,这些日子以来,看上去虽要比以前干净得多,但浑身又尽显脏兮兮的样子了。
淦暮尘看着眼前这位好像半月没有梳洗过,头发有些凌乱,甚至身体上又散发出汗气臭异味的师傅道“我淦暮尘对天发誓,永远保密”淦暮尘一本正经的发着誓,心中尽是疑惑继续道“不过,话说,师傅你要那么多魂币干嘛啊?……奇哉怪哉”
淦暮尘知道李铧蒂需要吸收魂币中的能量来提高自己的能力,但总会有个饱和度才是,就算是真神一次也吸收不了那么多能量,要知道,一亿魂币中所含的能量如果被引爆,就算是归元至尊的一击也是有所不及才对。
“这也是一个秘密,暂时不能告诉你,除非……而且发誓”李铧蒂埋着头看着画中的变化,食指与大拇指搓了搓,那意思淦暮尘看得懂。
有魂币好商量,没魂币就滚蛋,那贪婪而贱贱的表情,已经说明了她的态度。
淦暮尘无语了,看来天下真没有白食,任何时候都是需要付出才有回报的,什么师徒情分在这位师傅面前都荡然无存。
淦暮尘从怀里摸出魂币递了过去道“好吧,给你,如果我泄密,必遭天谴”
轰……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不知道是因为外面一直打雷下雨缘故还是因为淦暮尘发的誓被老天认可,话音刚刚落,一道雷声并响起,声音震耳欲聋。
淦暮尘被吓得心中一震阵哆嗦,脊背发凉,他想起断桥边外的那次誓言,那天,也是天雷滚滚。
看样子,以后没事还是少发誓为妙,免得真遭天谴。
不信邪并不等于无邪。
李铧蒂接过魂币后眉开眼笑的将淦暮尘拉到一边,样子神秘兮兮,完全就不顾另外三人的感受,开始细细叨叨。
大家都这么熟,相互之间也是信任满满犹如家人,至于吗?
李铧蒂从破旧的衣角兜里摸了摸,最后拿出一把石灰,那正是被其吸干后的剩下的魂石残灰。
李铧蒂看都没看淦暮尘震惊的表情道 “其实你懂的,确实都消失了,放在我身上的魂石无论多少,最后只剩下这个,不过我明显感觉到,每次吸收魂币后,自己的能力就会有所增长”李铧蒂说完转身继续盯着她桌子上的山水画,半秒后,她好像忽然想起什么抬头对淦暮尘警告道“你说过的哦,绝对保密,否则你不止要遭天谴,我还会揍憨你。
淦暮尘看着李铧满脸认真的表情,心里却在想:师傅啊?你丫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凡人,也不是什么初步修魂者,身子能够自动吸收魂石的魂气来增加自己能力,别说凡人?就算是神也做不到的!
跟淦晓涩一样,失忆的两人身上都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难不成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淦暮尘回头看了一眼身边沉默不语的淦晓涩,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在寻找自己的父母,而李铧蒂的年纪不正适合吗?
淦暮尘沉默半秒后挤着比死还难看的微笑道“喔,必须的,老白,我记得原教是有测魂仪的吧,拿来用用撒”
淦莫白三人一直在好奇中保持着沉默,静静看着眼前这幅画,对于李铧蒂跟淦暮尘之间的窃窃私语,他们早已习惯,他们不知道的是淦暮尘不久前已拜李铧蒂为师,更不知道此时此刻这对师徒其实是一直在唱戏。
一个身怀大智慧却不能修炼,至今任在武宗境毫无寸进。
一个神经兮兮只爱魂币,看似神经不正常却总在做着正常人无法做的事。
淦莫白闻言后向门外走去,时许,手中托着一个被三叉铁脚搭起的多边形测魂仪走进房间。
淦暮尘看向李铧蒂道“师……噢,铧蒂姐姐,来,将你那白皙的玉手放在上面”
李铧蒂头也不抬道“去……去,我忙着哩,你个小屁孩没事一边玩去”
李铧蒂右手拿着彩笔正在胡勾乱画着一幅新的山水画,她的心思和时间都用在了画画和赚取魂石魂币上。
李铧蒂听到淦暮尘的话后顿时觉得自己这个徒弟真是小孩心性,烦人透顶,于是毫不思索地开口拒绝,然而,当淦暮尘从怀中掏出一包魂币递到李铧蒂面前后,李铧蒂不耐烦的面容忽然转了个七百二十度。
李铧蒂接过魂币后,顿时眉开眼笑,神情颇不好意思地走向测魂仪。
李铧蒂玉指纤细,沾满各种颜料的肌肤如膏似玉,指甲寸长,这是一个画师或者裁缝师应该有的手吗?
一道紫色的青光顺着李铧蒂的手掌蔓延至其手臂,最后笼罩其全身,数息后,测魂仪上显示测魂结果,无属性,无战魂,境界不明,凡人。
淦暮尘有些发呆了,他想起了六岁时的那天早上,偌大的广场人山人海,拥挤着,自己测出的结果也是如此,由此与锦衣玉食的日子一刀两断,跌落荣华富贵的高坛。
“我就说嘛,浪费时间”李铧蒂缩回玉手,转身走到桌子上那幅画前,继续工作去了,淦暮尘有些迷惑的看了看淦晓涩。
淦晓涩看到淦暮尘的眼神,顿时明白其意,面露微笑的向测魂仪走去。
一道青光自测魂仪笼罩淦晓涩,测魂仪上闪烁着模糊的字,良久,这些字迹才变得清晰可见:未知体质,未知人种,无法检测战魂,修为:超凡境。
“超,超凡境?”除了目不转睛盯着自己得意之作的李铧蒂,淦莫白两人目瞪口呆,淦暮尘倒是满脸的毫不意外。
闻所未闻,关于修魂一些基本上的境界,他们还是知道的。
炼体魂泉彼岸花,疑神洞府登超凡。
圣人道尊虚神境,真神分化难称皇。
十七岁的超凡境,不是天骄,更胜天骄,放眼整个凎化大陆的修魂界,有几人能在十七岁入超凡境的?
千古第一人。
这样的人魂域肯定是有的,但绝对很少,而像淦晓涩这样从小营养不良的更不可能有,这消息要是传出去,天下肯定震动。
淦啸奇修炼将近四百余年,目前也不过洞天境巅峰不得登天。
以淦晓涩如今的境界,再加上其神秘莫测的剑法,当真无敌于遗忘村了,就算行走于外面大陆,也绝对算得上一方强者,杀敌自保有余。
淦暮尘想起曾经淦晓涩跟爷爷淦啸奇在四合院内的切磋,那时候他还一直以为是淦啸奇放水,故意磨练淦晓涩来着,如今看来,故意放水的人应该是淦晓涩才对。
两人认识的时候,淦晓涩还是个面色蜡黄的武士,没想到,七八年之后一跃成为与天同寿的修魂巨挚。
与天同寿命,谁人不想?
人世间最诱惑人的难道不就是长生吗?旁边两个老头虽然说早已看淡生死,可此刻面色却有些黯淡。
“师弟,我曾经也是凡人,所有一切都跟这套剑法有关系?要是真这样的话,来,剑法都在这上面,你们也练练”淦晓涩看着眼前面色有些复杂的几人,知道他们心里在想的什么?于是将手中锈剑递了过来。
淦暮尘早就已经是修魂者,日月驭天经又能很好的掩盖修为境界,除非他使用魂气攻击,否则无人能发现端倪。
对此,他倒是没什么激动之处,面色淡定得有些超常。
淦晓涩倒是舍得,思想单纯得如一张白纸,或许对他这个孤儿来说,这些人都是家人,用不着防备什么。
淦莫白两人惊讶之余,一时觉得如梦如幻。
淦莫白惊讶道“对啊,晓涩就是修炼了这套剑魂呤几年,才从一介凡人脱变成一个修魂者的”
两人接过锈剑,小心翼翼,犹如手捧绝世珍宝一样,仔细观摩起来。
锈剑上果然刻画着密密麻麻的人物舞剑图样,图案精细到不仔细观察肉眼根本无法发现的程度,不注意的情况下还以为那是剑身锈痕。
二老观摩了会,各自开始临摹起剑招,在房间内舞起剑来。
他们都是武术大家,一代宗师,一生专研武学,看一眼,便已沉迷其中,有所领悟。
不知为何,淦暮尘越聚精会神的看越觉得眼花缭乱,甚至模糊不清,还有些眩晕,就算他如今已是修魂者,对这些剑招依旧还是记不住,仿佛这套剑法不曾存在过般,最后只能假吧一二的唉声叹气,选择放弃。
“师弟,你还是记不住吗?”淦晓涩站在旁边,看到淦暮尘失落的表情后问道。
“记不住,看之头晕眼花,过目而忘”淦暮尘放开手中剑,侧坐在正在桌前画猫画虎斗黑衣人乐在其中的李铧蒂右侧。
“师弟莫要失望,我以后每天手把手教你,一次记不住咱就十次,一千次记不住咱就十万次,总有一天,你会练成的”淦晓涩举起鼓励的小拳头,十七岁的她正如一朵含苞待放的鲜花,娇艳欲滴。
淦暮尘听得当场就蔫了,这个方法他曾经也用过,那是六岁之前的事了,可结果就是马上练完就忘记,最后差点把自己练得半死,终究练就了一些杂乱无章的花拳绣腿。
不过,在淦晓涩十分恳切的目光下,淦暮尘还是不忍心的答应以后每天跟其练剑,记不住,就当活动筋骨强身健体了。
淦晓涩听到淦暮尘愿意跟自己练剑,两只大眼高兴的眨巴着再次举起鼓励的小拳头道“嗯,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我相信师弟一定可以的”
淦暮尘心中纳闷,或许真身在此的话,会看出个所以然来吧。
“哇,这是什么,好多会动的小人噢”正在注视着那幅画中变化的李铧蒂忽然发现淦晓涩放在桌上的那把锈剑,犹如发现了稀世之宝般立刻捧在手心观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