淦暮尘不急不躁地走到右边第二排空位的测魂仪前,撸了撸袖子,正要准备测魂,不料一道轻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老天真是不开眼,消失了十多个月居然还能毫发未伤的归来,你命还真是硬”
淦暮尘闻身侧头左看,二百米外的第三个测魂仪前,淦晓肖双眸冰寒,脸部肌肉内敛,掩饰极好的表情下明显已是满脸的咬牙从此,仿佛淦暮尘的出现激起他的内心深处的某些耻辱,使得原本准备一鸣惊人的心情都起了无法平静的波澜。
淦暮尘嘴角翘了翘,他自然没有忘记那件事,不过,对于这样的小丑,他不屑一顾道“彼此彼此,看样子那几百下我是白捅了,十多个月不见,你居然又能活蹦乱跳,一如既往的口无遮拦,小心再次祸从口出,小命不保”
“哪天要不是你使诈,就凭你!你认为一个错误我还能犯两次?今时不比往日,且看你这废物将来是如何拜服在我脚下,祈求我放过你”淦晓肖竖起中指,做出一个捅人的手势。
淦暮尘有些语塞,语言不能杀人,但绝对能伤人。要不是距离太远,要不是广场有这么多人,要不是心有顾忌。就算明知道打不过,他也要给对方点厉害瞧瞧。让对方明白,谁才是主子。
他一个统领的孙子哪来的胆子?
“哼,好了伤疤忘了疼,将来吗?你又能如何?”淦暮尘贱贱地笑了笑,既然不能直接揍,那就比比谁嘴炮厉害了。
当今宗族内,自己这一脉掌权,他还真想不出淦晓肖将来哪里来的胆子。
敢动他,这不是比笑话还笑话吗?
“哼,连最基本的修魂法决都不能修炼的废物,你也配谈将来。喔,对了,你来晚了。忘记告诉你了,至尊战魂淦晓荇是我堂妹,你所依仗的又能庇佑你多久?百年,还是千年?问题是,你一个废物能在岁月下活百年吗?”两人相隔二百米外,看似自言自语,实则针锋相对,火药味十足。
淦暮尘皱眉,他显然对淦晓肖提供的消息感到诧异。他没有及时答话,而是抬头看了看学府左边的排行榜。
随后,淦暮尘脸色微变,双目深寒,自言自语道“至尊现了吗?淦晓荇?哪个淦晓荇?难道是她?”
淦暮尘眼前浮现出光线有些暗淡的车棚内,还有那道貌似比冰川还要冷的胆怯身影。
她惜字如金,总是低着头,凌乱的头发散落双肩,略显得有些蓬头垢面。
她是至尊?
淦晓肖自然把淦暮尘脸色的变化尽收眼底,嘴角翘起,有些得意道“怎么,你不是一向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不可一世的吗?脸色不用那么难看,我们慢慢玩,直到玩你死为止”
淦暮尘嘴角一抿,脸色阴沉了下来,他知道,这个仇早已无解。
当初的自己貌似确实如淦晓肖所说,不过就算人生可以从头,他依然会毫不犹豫的再捅淦晓肖一次。而且,是保证他再也站不起来。
杀人不死,后患无穷。
他有些后悔,后悔当初下手还不是太狠。
后悔无用,既然仇已接下,那么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淦暮尘收起阴沉的脸,不屑道“你嘚瑟个啥!弄得好像你是至尊一样,现在就已开始狐假虎威了,真是可笑”
“走着瞧”
淦晓肖身上闪烁着一层淡淡的火焰之光,虽然很淡,却已然说明他已经是魂修士了。
而且,从那层淡淡的光罩来看,他已达练皮之境。
淦暮尘有些惊讶,他比谁都明白,当初如不是他使用计谋,攻其不备,单打独斗的话还真胜负难料。
这小子重伤之下不但没挂,十个月过去,居然成了真正的修魂者。
看样子,他也不是虚浮之人,还真有狂傲的资本。
如按照淦氏宗族的族规,至尊已现。那么,不久之后将会权力变更。
淦暮尘自家人知自家事,他看到修魂法决就犯困,还真是惹了一个不小的麻烦。
必须的想法子把之弄死,这是淦暮尘内心深处的心声。
光明正大的战,那是不可能了。
所谓的魂帝转世,别人信他自己都不信。
有哪个转世强者连最基本的修魂法决都记不住的,显然,他身上发生的一切都不符合史书记载。
平时打着魂帝的名号耀武扬威,那不过是缺乏自信的表现。
要想不被别人欺负,就必须变得比别人凶残,从内心上打垮敌人,这是淦暮尘一贯常用的伎俩。
可是淦晓肖这小子偏偏不在此列,他倒是真希望自己是魂帝转世之身。
可惜,他也明白自己不是。
不过,就算不是又能怎么样,打败一个人的方法有很多。
淦暮尘撇了撇嘴,出乎意料地朝着对方瞪了瞪眼,很无赖道“为啥要走着瞧?站着也可以”
两人的嘀咕声,自然落入了围观的很多老辈强者耳中,小辈之间的争斗时有发生,习以为常,只要不出人命,一般不会有人过问。
不少老祖暗暗摇头。
如今淦晓荇横空出世,淦啸虎一脉迟早要回归正统。
淦暮尘优秀就算了,如若不然,后果还真让人头疼。
除了两人,所有人已然测魂完毕,唯独两人还在相互挤眉弄眼,言语相向,就差没动手了。
淦晓肖没有在继续跟淦暮尘这个无赖耍嘴皮,他知道,他又再次被淦暮尘的无耻嘴炮打败。再挣下去也毫无意义,他只能缓缓将双手按在眼前的测魂仪上。
一道十丈长的黄色的火焰至测魂仪上冲起,不到数息,两百米外的淦暮尘便能感到有炙热的温度蔓延而来。
淦暮尘瞄了一眼,心中不由得一震:这家伙果然不凡,火属性的战魂,而且这火焰的颜色应该属于八级火焰,温度最少也是八千摄氏度以上。
只见最右边那块巨大笔直的战魂排版石碑上显示:淦晓肖,六岁,先天三阶赤焰战魂。
淦晓肖面无表情,好似对这个结果并不怎么满意,不过还是对着淦暮尘的方向做了个手势,头一摆道“废物,该你了”
又一个先天战魂,淦暮尘还没回过神来,瞬间并有强者现身。
淦晓肖来不及看到把弄得躺了整整半年下不来床的仇人是什么战魂,人并已随吹来的风消失不见。
所有人都知道,无论是淦晓荇还是淦晓氹,也或是淦晓肖都是被自己支脉的强者带走了。
人们没有任何意外,仿佛早已习以为常,这一天,各个支脉的老祖都注视着自己的嫡系后辈。
场上,独留淦暮尘一个人伴随四面八方的嘈杂舆论声。
那舆论声渐渐将他淹没,因此,他弱小的身影显得有些奇异。
不知是一枝独秀,还是孤独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