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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倒霉的大牛

大牛一番震慑人心的发言之后,村庄之中一片寂静。

蒋奇的嘴角剧烈地抽搐,这个黄巾军的笨蛋当粮食都是地里长出来的吗?呃,好吧,还真的是地里长出来的。不过这个家伙到底知不知道一千石粮食是多少啊!这几年的收成本来就不好,村里的粮食也就是勉强能够喂饱自己,隔三差五地还要出去打打猎来维持一下生计,改善改善生活。现在这家伙跑过来,一张口就是一千石粮食,这不是逼着他们拼命吗?

这个村子叫蒋家村,村里所有的人都姓蒋,蒋奇是蒋家村村长的儿子,自幼学武,身强体健,是村里年轻人中第一条汉子,村里的年轻人大多佩服他。

自从黄巾乱起之后,蒋奇就有了一种危机感,经常组织村中的青壮年习练武艺,以便更好地保卫村庄。

这天听说村外果然来了黄巾贼,就急急组织起了村中的数百青壮来到村口观察情况。没想到刚刚跑到村口,就听到了这么一番大混话,心中又怒又笑,招呼一声,带头冲出了村庄大门。

张大牛还正在为自己的一番精彩发言自为得意,却看见村中冲出了一彪人马,气势汹汹,顿时吓了一跳,再一看,原来不过是五六百人,立刻胆气一壮,催马踏前一步:“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是不是来给哥哥我送粮来了?”

蒋奇一听,怒火大盛:“爷爷蒋奇,特来取你狗命!”手中双刀一振,脚下大水牛一催。

没错,你没有看错,就是大水牛,村子里没有马匹,蒋奇虽然一直想买匹好马,无奈蒋老爷子勤俭执家,说什么也不允许,于是现在他只能牵了家里的大水牛来充充数。

不过这大水牛倒也是极为健壮,平时蒋奇习练马上武艺时都是骑的他,奔驰起来声势惊人,不逊于一般马匹。

大牛见蒋奇骑着一匹大水牛冲过来,心中爆笑却又不敢在这刀剑无眼的战场上真的笑出来,任何一点疏忽,可能就是丢掉小命的原因,苦苦地憋住,也是提刀催马迎了上去。

就在两人照面的一刹那,大牛双手青筋一暴,大刀呼地斜斜劈向蒋奇的左肩,快、重、狠,不愧是经历过沙场的人,大牛这一刀的时机把握和力度角度都已经是上乘了。

骑在大水牛上的蒋奇只觉得一股寒光扑面,本能地举起双手,双刀交叉向上,架住了这一刀,双手不由向下一沉,,心中嘟哝一句:这厮的力气实在是不小。

大牛得势不饶人,一刀接着一刀挥下。蒋奇吃亏在对敌经验不足,没有把握好时机,一开始就被大牛夺了声势,现在居于下风,只有了招架之力。但是他武艺毕竟不差,不是大牛这种庄稼把式可以比的,压下了心中的怒气之后,稳住了心态,不骄不躁,冷静对敌,所以虽是左支右挡,也是分毫不乱。

反观大牛虽然是攻势凌厉,但是毕竟没有吃饱饭,在最初的十几刀之后,他的体力就开始不支起来,刀速渐渐缓了下来,力道也弱了。

敏锐地感觉到对手的变化,蒋奇一喜,也开始发力,终于在三十合后开始扳回局势。

见蒋奇的刀是一刀快过一刀,心中顿觉不妙的大牛很识时务地虚晃一刀,拉转马头向自己的阵中跑去。

没想到,他那帮子原本还在有气无力地呐喊助威的黄巾兄弟,一见他这个统领败下阵来,一部分人竟然不等他退到阵中,转身就跑,周围很多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的人,见他们跑也跟着跑了起来,就这样连锁反应,几千黄巾未失一兵,就演出了一场大溃退。

蒋奇目瞪口呆地看着数千黄巾就这么乱哄哄地绝尘而去,刚刚还在和自己酣战的那员黄巾武将骑着一匹马居然都一时追之不上,隐隐地还传来那厮的吼声:”丫的呸呸,你们这群小兔崽子,逃命连大哥都不要了?快等等我……”

蒋奇汗如雨下,呆了半响,眼见得那一大帮子人就要跑远,这才回转神来:“乡亲们,兄弟们,这正是我们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大家快跟我追啊!”

说完带头追了下去,那数百青壮血气方刚,自然是谁也不肯落下,全部跟了上去。

就这样几百青壮在后面追,数千黄巾在前面跑,一边追,一边跑,居然正巧撞上了陆羽和刘备的人马。

这时仗着马快,张大牛已经跑到了大队前端,见到前面严阵以待的汉军,他停下了马。身后的一众黄巾兵见前方大队人马拦截,也非常果断地跟着停了下来。

跟在黄巾屁股后面猛追的蒋奇见黄巾忽然停了下来,不明情况的他为了谨慎起见,也是带着那数百青壮停了下来,三队人马就这么互相隔着数百米对望。

面对着官军和后面那些异常凶猛的乡勇的两面夹击,张大牛只觉的口中阵阵发苦,看看手底下这帮子跑得气喘如牛,早就没了战斗力,或者说自从颍川大败后就早已经被吓得毫无斗志可言的黄巾兄弟,再看了看前面兵力甲坚的,以逸待劳的官军。大牛心中挣扎,到底是投降官军呢,还是拼一把从人数较少的乡勇那边突围呢?

投降官军吧,一方面是面子上过不去,另一方面最重要的是他听说官军俘虏了黄巾之后,一般就是就地斩杀,以人头充军功。若真是如此,那还不如拼死搏杀一番,说不定还能逃出去几个。

那就从蒋家村青壮那边突围吧!这手底下的人在颍川大败后早就已经被打回了农民的原型,再加上他们几天都没吃饱饭,现在又跑了这么一长气,还能不能举起手中的刀尚且两说,几乎是没有什么战斗力可言了。所以突围的胜算肯定也是不大。更何况只要那些乡勇拖住他们一时半刻,身后的官军往前一冲,那对付他们还不是屠鸡宰狗一般吗?

心中犹豫来犹豫去,大牛还真是拿不定主意了,四下一扫,看到狗剩,李老四他们望着他的“信任”眼神,大牛感觉自己的头都要炸了。

此时的军阵之中,陆羽和刘备也正在观察着这队黄巾。

不一会儿,刘备忽然拍手笑道:“贤弟,我看这些黄巾如此长途狂奔,脸上都有疲色,而且衣衫不整,兵器不全,心无斗志,只怕我军催兵,一击可下。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如试试能否劝降,若是顽抗不降,再打也不迟。”

陆羽也早就发现了这群黄巾队形散乱,衣不蔽体,手中的兵器,拿锄头的都算好的,有不少人早已经在奔跑中把兵器给扔了,显然这不过是小股流窜性质的黄巾,没有什么战斗力,于是点了点头:“玄德兄所言甚是,文高,你带人出去劝降看看。”

管亥得令,带了十数骑冲出阵来,来到两军中央,来回奔驰着高喊:“对面的黄巾军听着,我家大人有令,让你们立刻投降,降者不杀,如有抵抗,杀无赦!”十数骑齐声大喝:“如有抵抗,杀无赦!”

听到了“降者免死”,摇摆不定地张大牛立马拍板,向官军投降。

陆羽和刘备不费一兵一卒,就这样轻易地俘虏了这数千黄巾。在这数千黄巾全部放下武器之后,陆羽同刘备商量了一下,决定在原地扎营。

张大牛作为这股黄巾的首领,特别被带到大帐去见陆羽和刘备。正巧这时蒋奇也前来拜见,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两人各自转过头去,冷哼一声,若不是军中不许动武,周围又都是如狼似虎的军士,恐怕两人说不定就要当场拔刀相向了。

来到了大帐前,守在门口的是关张两兄弟。

死死地盯着关羽手中正被反复擦拭的七十二斤冷艳锯,那巨大的刀身,以及不同于一般大刀的平滑锋利刀口,而是镶满了密密麻麻的雪亮锯齿的奇形刀口,完美地解释了这把大刀冷艳锯名称的来历,大牛接连吞了几口口水,奶奶的,幸好没有脑子发热,找这帮子官军拼命,不然,光是看这刀口,这架势,就不是自己拿着那口破刀可以比的。

乖乖,这要是在马上,这么一刀挥过来,我大牛恐怕就不一定扛得住吧!

想到这样恐怖的刀口砍在自己的身上,一定是轻轻松松地剖开自己的疲弱,嵌进自己的骨头,然后向后这么一划拉,一阵咯咯唧唧的与骨骼摩擦声之后,自己潇潇洒洒地变成了两段。大牛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努力地拼命甩头,忘掉它,忘掉它!

还好我识时务,投降,果然是正确的选择啊!好不容易把自己想象出来的恐怖画面抛之脑后,神经粗壮无比的大牛又开始洋洋自得起来。

蒋奇也是望着一脸彪悍之气的张飞心中暗自嘀咕,这人身高逾八尺,虎背熊腰,一身勇烈之气。一双虎目,圆睁之时,须发皆张,视线扫过自己,竟然让自己全身上下汗毛直竖,仿佛在山中被凶猛的熊虎盯上了一般。

这样的危险人物居然帮人守门?不知道门内要是何等的英雄人物?蒋奇不由地对帐中之人大感好奇。

这也是陆羽和刘备商量好的方案,先让关羽、张飞两人震慑一下这黄巾贼首,也好让其安分一些,不要胡思乱想,到时候问话也容易一些。只是没想到,这一下子不但震住了张大牛,连正巧过来的蒋奇也是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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